第二天，天刚亮。

小葫芦还没睡醒，就被人吵醒了。

牟家洞口，地上躺着两个人，周围围着十几个小伙子。

“这是谁打的，狗儿眼珠子都要被打爆了。”

“老牛这身上，全是小手印，弄不好又是偷看大菇凉洗澡，被牟家寨的那堆丫头片子给打的，哈哈哈！”

“这两个货到了一起，准没好事。”

……

“狗儿、老牛，把你们牟家洞的都喊出来吧，今天不上山，也要揍爬你们，欺负到我们牟家寨头上来了，竟敢偷我们的蜂蜜。”

正在众人调侃老牛和狗儿的时候，不远处走来几十个小伙子，领头的一个粗壮的小伙子，突然对着牟家洞方向喊到。

牟家洞口的一个瘸腿汉子看到不远处来了人，对着洞里洞外吼了起来。

“牟家寨的打上门了，小子们，不能弱了我们牟家洞的名头，干！”

洞里又跑出来十几个小伙子，和洞外的十几个小伙子汇合到了一起，小葫芦也从草垛里冲了出来。

洞门口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大汉和婶子，大声的说笑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面孔。

“最能打的老牛都被打爬了，怕是我们牟家洞这次要输！”

“对面那是牟家寨的小老虎，据说能跟老虎对打，我们输定了！”

“牟家寨的小伙子本来就多，这次不输才怪。”

“小葫芦变成小麻杆了，还跑进去充数，哈哈哈！”

“老牛和狗儿就是为了小葫芦才去偷蜂蜜的，这不是你家那口子说的，蜂蜜能治蜂蛰么！”

“老牛和狗儿都爬起来了，小葫芦肯定要上的。”

“输人不输阵，输也要打！”

……

祖祖辈辈的牟族人就是这样打出来的。小伙子们打来打去，磨练了身体和巫力，反倒是个好事，反正有姆祖在，又死不了人。

牟家洞，牟家寨等牟氏村落，隶属南蛮祝融巫祖治下。族人们，都是祝融九族之一牟氏部族，是牟巫兽的后人，奉命世代镇守蛮荒十万大山。

这里的村落大都是母系村落，盛行走婚。因为与祝融大部族分开的太久了，加上地处南蛮和蛮荒交界，灾祸连连。巫兽传承逐渐没落，到了现在，牟家洞百十户人家，只有姆祖是个巫。

世世代代的牟氏族人得不到部族的粮食补给，每天都在为一块肉，一粒米争斗着，与人斗，与兽斗，与妖斗，与天斗。

“打！”

“打！”

两声大叫，两群小伙子打了起来。

牟家寨的小老虎，一马当先，带头冲了过来，牟家洞的三个小伙子也不示弱的挡了上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牟家洞、牟家寨的几十个小伙子，或者一对一的单挑，或者几个打一个的群殴。

小葫芦绕着场子，走了半圈，对着一个牟家寨的小伙子就是一记掌刀，把小伙子打的口吐白沫，爬不起来。

小葫芦回头看到四五个人在围攻老牛，快步跑了过去，一番掌刀专打人后脑脖，一下一个，三五下解决了四五个人。

“谢啦，小葫芦！”

小葫芦没理会老牛，继续来回走动，逮着机会，就是一记掌刀，就会放到一个牟家寨的小伙子。

“小葫芦太厉害了，你看，你快看，一下一个，这小葫芦偷吃了虎鞭么？”

“小葫芦太生猛了，谁都挡不住他那一下，这才多大点功夫，他一个人放到了十几个了！”

……

场上，小老虎听到牟家洞的大叔大婶们在说小葫芦，回头一看，正巧看到小葫芦一记掌刀，打倒了自己的亲弟弟。

“去几个好手，拖住那个麻杆，这小葫芦变麻杆，八成是修出了兽之力！”

几个牟家寨的小伙子，瞬间围上了小葫芦，小葫芦咧嘴一笑。刚准备打人，一道传音：

“主子，快去东河那儿，九黎部落的军卒抓了附近几个寨子的人，有你们牟家洞的。”

“狼，告诉鳄鱼精，让他河边等我！”小葫芦匆匆回了传音，对着正在打斗的小伙子们大声吼道。

“都住手，跟我走，九黎的军卒抓了我们的人！”

小葫芦一脚踢飞了三个围上了人。

听到小葫芦说，九黎的军卒抓了村落里的人，所有的小伙子们都停了手。

“小葫芦，此事当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也马虎不得。”

“豹子叔，千真万确，快点召集人手，救人要紧！”

正在这时，姆祖走了出来，举了举巫杖。

“大家静一静，豹子，你先带着咱牟家洞的人手先去看看情况；牟家寨的孩子们，在这里先等着，我这就发个巫信，让附近村落的族人都来这汇合！”

“姆祖，我们牟家寨也姓牟，我们也要先去！”小老虎怒目圆睁。

“打的过我再说吧！”姆祖大手一挥，巫杖上射出几十条绳索，一下子把牟家寨的小伙子们捆了个结实。

……

牟来豹，领着牟家洞的一群族人，赶到了东河边附近，让族人们藏好身影。牟来豹则爬到一棵大树上，向东河对岸望去。

看到满河道都是九黎军卒，至少数十万。河上一个个的大竹筏，载着军卒、奴兵，顺水而下。河岸边，伙头军的军卒分成两队，一队正在捆绑着刚抓来的族人，另一队在扎着竹筏。

小葫芦往周围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岸边鳄鱼精。

“小葫芦，在找什么？在找我么？”一个指头大小的鳄鱼趴在小葫芦的肩膀上。

“给你个报恩的机会，等下那伙头军带着族人下水后，帮我把竹筏弄烂，然后再把族人救回来，你我两清！”

“这算报恩么？这算什么，你忒看不起我们鳄鱼一族了吧，我们好歹是水陆两栖的霸主，这举手之劳的事，能算报恩么？我如果同意了，我父亲大人非打死我不可。”

“别废话，帮不帮？”

“恩人呐，还有吩咐没，要不要我顺便把那些伙头军也一起吃了？”

“滚！”

就在这时，牟家洞附近几个村落的族人，都赶了过来。牟来豹也从树上爬了下来，正在跟村落的姆祖们商量着如何救人。

“我们几个村落至少有一半的青壮被抓了去，大家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牟家寨的姆祖率先发话了。

“打，哪怕死也要打，没了青壮，我们牟家村就完了，所以必须打。”

“必须打，哪怕我们死光了也要打，没了青壮，我们牟家仡佬就是死，打还未必打不赢。”

“牟家湾赞成打，但怎么打，如何打，要商量个章程出来。”

“牟家洞同意打！”

“好，我牟家寨也同意打，既然都同意打，那就看看怎么打？伙头军里藏大能，这句老话，我想大家都不陌生。”

“我们几个姆祖，杀过去就是了，让孩儿们去救青壮。”

……

半天过去了，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小葫芦几次找姆祖说情况，都被挡了回来。

“小毛孩，一边去，大人在说事！”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小葫芦嘀咕了一句。

真想吼一句“都住口，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