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远感受着自己丹田之中的一缕元气,武者…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丹田上,蓦然之间,他看到了白茫茫空荡荡的一片空间。
一缕细小的元气在丹空间游荡,如同无根之萍。
“这是我的丹田?”
洛远猛然一震,我怎么能看到我的丹田?出现幻觉了?这是内视?他急忙揉了揉眼睛看向远处。
这一看不要紧,心神如同遭到猛烈的撞击,久久不能平静。
几米之外的树梢上趴着两只蝉宝。
他不但能看见蝉宝,就连蝉宝的六条腿都清晰可见,翅膀上的花纹也都清晰的印在眼底。
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还能内视,这可是朝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做到的,我一个武者…?
他的内心犹如千万匹骏马奔驰,狂跳不已!
为何会这样?洛远愣愣的望着树梢发呆?
树梢上的蚂蚁都清晰可见,宛若发丝般的六条蚂蚁腿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空中来回飞掠的蚊蝇,穿梭而行的黄蜂…他都尽收眼底,这眼神也太好了吧!
一只蜜蜂从他头顶飞过,洛远骤然出手。
就那般随性一抓,眼到手到,蜜蜂的翅膀被他捏在了手指间。
刚才纯粹是下意识的一抓,他看到了蜜蜂震翅的频率,下意识的觉着我能抓住他的翅膀,就这么随手一抓,果然成了!
??洛远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没听说武者还有这本事。
说句不夸张的,他连飞行中的蚊子球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洛远看着蝴蝶震翅的频率,不由痴了。
一下两下,他能预料到蝴蝶下一次震翅的频率方向,只要他想,就能轻松拿捏。
不光昆虫动物,其他的也是一样。
大火过后,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抹绿色的小草顽强的冒出黑土,绿油油的,给人一种生机向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像是佛家的一种禅意,又似乎是道家的天然无为之意,像是开了天眼。
对,就是开了天眼!
他曾听老师讲过,有高人开了天眼。
开了天眼后的世界,与普通人看到的世界又自是不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花还是那朵花,叶子还是那片叶子,但是两人看到的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此时就如同那开了天眼的高人一般,看花不是花,处处透着玄妙。
这般神奇的景象,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姑且称之为天眼吧!
半个时辰后,洛远甩了甩脑袋,这玄妙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想不通,但是能接受。
随后跳下了树杈,朝谷外的方向奔去。
没跑几步,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光着个身子,身上还有未剥离的血壳。
白嫩嫩的身上,覆盖着星星点点的血壳,远远看去就像是头一个被刮了毛的大猩猩,还是有皮肤病的大猩猩。
洛远给自己这模样整笑了,当即在山林间找了一些大树叶,给自己做了一件‘衣裳’。
穿着树叶衣裳,在山林中奔行了一阵儿,发现了前几天守备军巡查时留下的衣服。
虽然不太合身,但是总比穿着树叶衣裳强多了。
昨晚上没回去,老娘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
洛远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山谷中睡了一夜,丝毫没意识到已经过去七八天了。
虽然太清宫的招录玉蝶被抢了,并且还险些丧命,但是也因此突破成了武者,还开了天眼。
还真是祸福相依,无法说孰好孰坏!
此时正值上午头,大太阳的,按照往日这会儿应该都在午休才是,可这会儿镇子外依然还有很多行人,连闹腾的孩子都比往日要多上一些。
洛远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多打听,一心想见母亲,勾着头往家走。
“你说小远子,还在不在了?”
“谁知道呢?应该是不在了吧,要不然秀玲妹子能想不开?”
“哎,秀玲妹子也是可怜,守寡这么多年,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眼看要享福了,儿子出事儿了,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道边上,两个大娘说起兰秀玲也是不胜唏嘘。
本已走过的洛远,心中剧震,立马折返回来,“你们说什么?”
“你要干什么?”两个大娘被他吓到了,乱蓬蓬的头发,蓬头垢面的,穿着的衣服也不合适,明显的小了一号,胸前面都憋得裂了口子,最主要的是他此时怒目圆睁,似乎要吃人一般。
要不是大晌午头的,周围还有其他人,俩大娘肯定早就跑了,这也太吓人了,要饭的叫花子改抢劫了?
洛远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或者说意识到了,他也管不了这些了。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洛远一把抓住大娘的手,不由自主的拔高了音量,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他这般嗓门,将俩大娘吓懵了,抬腿就想跑,奈何被洛远拉住了胳膊。
“救命呀,抢劫了…”
俩大娘虽然吓的心肝扑通扑通跳,但是嗓门可不小,立即就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她们。”都是镇子上的居民,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立即便有两个大汉围了上来。
洛远听话的松开了两个大娘,倒不是他怕这两个大汉,而是他认识其中一个。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是镇上打铁铺的老板,他以前去过几次。
洛远,“铁哥,我听她们说洛远的母亲出事儿了?”
老板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都管他叫老铁,铁哥的。
老铁闻言一楞,仔细的看了看洛远,糊的乌漆麻黑的,不认识,不过既然喊自己铁哥,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当即也没在意,“是有这么回事儿,已经好几天了,人都下葬了,我还帮着抬棺呢…”
洛远脑子嗡的一下,顿时天旋地转,扑通摔倒在地。
“兄弟,咋了,你咋了?”老铁连忙将他拉起来,不愧是打铁的,手上就是有劲儿,单手一提就将洛远拉了起来。
老铁那满是铁锈的指甲掐在他人中上,少顷后洛远才回神。
洛远不是晕过去了,而是心神失守了,一时接受不了这大悲。
“洛远呢?他母亲的后事儿是谁料理的?”洛远的声音很空洞。
老铁,“就是洛远出了意外,他母亲才接受不了,自缢的,被隔壁的金九发现的…后事当然是咱们镇的李闻帮着料理了。”
李闻,对,找李闻,还有金九。
洛远一句话都不愿多说,拔腿就往家跑。
他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镇子,远远的看到一片低矮的房屋。
洛远刚准备穿进巷子,迎面就见一汉子推着车往外走。
这汉子正是金九,是他隔壁的邻居,前面听老铁说,就是他发现了母亲自缢。
洛远一句九叔刚要出口,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看到金九后面的两个黑衣人了。
是他们!洛远死死的攥住拳头,生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跟他们干上一场。
眉心处的刀疤,阴冷的眼神已经在他心底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另外一人正是对他出手的那个家伙。
两人从里面出来,撇了一眼洛远,没有丝毫停留,刀疤男,“彪子,你跟大金他们给我守在这儿,一旦发现洛远的影子,不论后果,立即做掉。”
彪子哈哈一笑,“金柱哥,你也太小心了些,一个小小的武徒而已,那么重的伤,我不信他还能活命,而且那妖火,连石头都烧化了,他还能剩个渣渣?老四他们找不到洛远的骸骨才是正常的。”
刀疤男眼睛一瞪,“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吗?还不是五夫人不放心,让我们一定要永绝后患。”
洛远不敢再听了,刀疤男那阴冷的眼神盯着他。
好在洛远此时的状态比叫花子还像叫花子。
他从着过山火的山林中钻出来,乱糟糟的头发,蓬头垢面的,浑身都是乌漆麻黑的,这会儿就是他亲妈来了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洛远一瘸一拐的往巷子里走,比叫花子还像是叫花子!
他勾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几乎能确定了,母亲就是被这帮人害死了。
刚才有一瞬间的冲动,冲上去不管不顾的干一场。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冲上去的后果,除了找死痛快点儿,啥也办不了。
这帮人气息强悍,最次都比他老师要强悍,至少都是武者四品以上的修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洛远浑身颤抖的行走在巷子里,眼泪打湿了黢黑的脸颊。
前面那黑衣人转头经过他的身旁,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洛远扶着墙壁缓慢前行,那黑衣人在大榕树下坐了下来。
大榕树距离自家房子百来米的距离,刚好能监视到自家的情况,平时有不少人会在榕树下纳凉。
自家的房门开着,还有不少守备军在收拾东西,看样子似乎是在给母亲下葬。
李闻和胖子不时的进进出出的,吩咐着什么。
不能回去,洛远立即就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就算李闻是龙头镇的守备使,依然保护不了他。
那黑衣刀疤脸的气息看起来甚是强大,洛远甚至感觉不比他们长水书院的院正弱。 这样的人物,碾死李闻不会太费事儿。 不能连累李闻,洛远转身朝外走去。 金九推着车回来了,“嗨,要饭的,给你几个窝头,别在这儿待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