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江雨还没有醒,江念自己煮了米粥,吃过后给江雨留下了一碗便随着哥哥出发了。
丰宁镇距剑山约莫有百余里地,不停歇徒步走过去也要走到下午了,何况江念今日还要参加登山考核,把体力浪费在路上实在不妥。
出了镇子江念听到哥哥轻声说道:“叹止。”
江清远腰间长笛发出喜悦吟声,在空中打了个转便横立在了江清远面前。
叹止是那把笛子的名字,也就是江清远剑的名字。
江念从未见过哥哥御剑。此时有些好奇,便想伸手摸摸这支江陆留下的长笛,可还没等伸出手去,江清远便跳上了那把‘叹止’。江念突然双脚离地,被剑气包裹,江清远看向他:“放松便好。”
江念就这样被‘拎’着飞向了剑山。
过了半个时辰,江念就到了那镇上人口中怪异的断崖山脚下。
“跟紧一点,这山下有剑阵。”
江念问道:“在这山脚布剑阵不会伤到人吗?”
“只是起迷幻作用,常人踏入剑阵只会兜兜转转再回到此地。”
跟着江清远绕了一会江念就看到了一半人高的石碑,石碑上有两个字“剑山”,应该是用剑刻出的,除了能看出剑很锋利外并没有什么字体美感。只是看了一眼,江念就觉得眼睛刺痛无比不能直视,眼中泪淌不止。江清远头扭向石碑另一边解释道:“这是剑山开山祖师所刻,不可轻易视之。”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便好。”江清远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说道:“你将手放在石碑上,考核便开始了。”
“不是要登山吗?”
“石碑中有一方天地,进入其中后就径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出来你就登上了山顶了。”
江念心中有些犯嘀咕,不知哥哥这‘走到尽头’是怎么个走法,走三步就到头也是走,走个皮开肉绽也是走。
江念这次想问得明白一些,他抬头看向江清远。
江清远好像是努力摆出了一副‘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还在等什么?’并满怀寄望的表情望向自己。
江念只好又把话嚼碎了咽下。
他看了看四周侧耳听了听,这山上果真如传言所说连鸟兽的声音都听不到。昨日是夏至,这山林中倒很是凉爽,只是自己停步后这四周寂静的有些诡异。江念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哥,这里凉的有些怪。”
江清远愣了一下,他第一次上山是直接被师兄拎上去的。有了修为后对温度的感知就很微弱了。他收起剑气感受了下,确实与平常林中的凉爽不同,这里有些过于寒了:“也许是剑阵的缘故。”
江念没多想:“哦,那我去考核了。”
“我在山顶等你。”
“如果我没走到尽头呢?”
“那你就不要出来好了。”说完踏上他那把‘叹止’便朝山顶飞去。
江念听到这句话有些生气,可江清远已经不见了踪迹。
无处发泄之下他高高举起了右手,狠狠拍向了那一方石碑。
眼前一黑,江念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之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别人身上,扭头看去,身边满地尽是尸体。不止有人的尸体,还有妖的尸体。江念没见过妖,但他觉得身边躺着那如人般大小的蜥蜴和比古树还高壮的青蛇应该不至于是人族。
江念第一次见到尸体有些犯怵,赶紧起身看向四周。
这是在一道峡谷之中,峡谷底横尸满地,往上看去有很多黑影在峡谷上方盘旋嘶吼扑向两边,峡谷之上应是还在大战,不时还有尸体落下。
江念见后方已经到了尽头,那这考核应该是向前走的,低头找了把顺手的斧头拿起便向前走去,还时不时抬头关注有没有东西砸下来。
江念边走便给自己打气:“这应该是考验我的勇气,没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一边默念一边一步步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还是看不到尽头,江念已是走得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靠向一旁的石头,峡谷上传来的嘶吼声愈来愈响,有不少盘旋的黑影也开始落了下来。有一道正好砸向他身边,奇怪的是那如斗篷形状的黑影落地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化作了一阵黑雾散下,接触到这怪雾的地面都缓缓被黑色侵蚀,尸体则如被火烧一般发出‘呲呲’响声也变为黑色。 江念有些惊恐,若是沾上这黑雾不知是不是就真死在了这里。 擦了擦头上的汗,江念紧紧攥着手中斧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向声音看去,是一个断了手臂的男人,江念赶忙跑了过去蹲下身子:“你怎么样了?” “是魔,是魔”那男子口中嘀咕道,眼睛圆睁满是恐惧“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是怎么来的?” 不管江念说什么那男人只是一直自说自话:“我人族风帝已经归来,哪怕你天魔有万般能耐也只会全部葬身此界。风帝万古…” 说完便睁着眼睛咽了气,江念将他眼睛轻轻合上后想着这男人说的话。 天魔,人族,风帝。 他不能确定他此时所在的此界是不是他生活的那一方世界。 但从这男子的话中听到的名字与他曾看过的某本江湖志异上的描写有几分重合。 那本书上讲道三千年前有不知名之物打破天空来袭,人妖两族共抵外敌,可那妖族妖皇竟趁机逃向了天外,是人族之帝携人族修士奋死抵抗百日之久才杀尽了外敌。 那人族之帝好像也姓风。 江念不知这方天地是随他脑中的记忆变幻而成还是那书中所记载的故事是真实的。 他看向周围,原来他们就是那书上的人族修士。如书上记载那般:“于无尽恐怖之下、于泱泱百姓之上。体碎神在,神归剑存。” 那我江念在此界又何惧之有? 一股勇气涌上心头。 随之而来的还有浑身修为。 江念好像已经被这方天地认可,赋予了他一身修为,但他并不知道怎么用。 他不在乎,他望向不知尽头何在的峡谷深处,提了提手中斧头,坚定地踏步行去:“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