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境界又一次下降,顾一弦不由得苦笑。
“昨天好歹还是玄伤境三重,如今已经是玄伤境一重,哎!”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终究还有一线生机,不到最后一刻,我如何能放弃,还有那么多疑问等着我解答。为此,我只能一往无前,纵死无悔。”
眺望远方高山的那双眼中再次焕发了光彩。
修炼境界:玄伤境,玄速境,玄暗境,玄佑境,玄隐境,玄空境,玄微境。
……
玄伤境又称“初入仙门”,是修炼一途的第一重考验,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神,玄伤境先“伤”几身,再伤几魂,一分为二之下,分为两大阶段,三重到四重是一道分水岭。因此玄伤境有六重小境界之分。
伤之一字正如凤凰涅槃,每一次进阶都是一次生死考验,谓之“玄伤”。因此站得高走得远的,不仅天赋惊人,大毅力也不可或缺。
一般来说,玄伤境三重已是一方高手;
玄伤境六重已是豪强,名镇一方。
玄伤之上的玄速境,那是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乘风御剑,逍遥自在,仙气飘飘,足以开宗立派,画地而治……
顾一弦收回心神,准备下山。他不能再等,每一刻都是煎熬。
不曾想一回头,见到两个影子从远方而来。
影子的速度极快,起落之间,跨过了百丈距离。再一次起落,已到达了他身前。
“你可让我好找!”
说话的人大口喘着粗气,是个精壮汉子,看着三十来岁。衣着锦缎丝绸,腰间挂着古朴墨玉,显然出身不凡。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左手袖子空空如也,原来没了一只手臂。
“这位兄台莫非认错了人?”顾一弦不解的看着这人,自问确实没有见过他。
心下惊讶,玄伤境五重,高手!
再一撇,见到了那人身后的半百老人,惊讶之色更浓。
玄伤境六重!
“我如何会认错!”精壮汉子冷笑。
“我是谁?”顾一弦明知来者不善,也不禁问出了这句话,如果有人认识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谁他娘的知道你是谁?”
这是什么话,一会儿说不会认错人,一会儿又说不知道自己是谁。
顾一弦皱着眉头,眼神微眯,忽然反应过来,有了猜想。
“说,顾一柱在哪?”
听到这个名字这句话,顾一弦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
顾一柱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将自己从大海上救上来的。他不知道顾一柱的身份,不过顾一柱对他悉心照料,像是兄长,说自己与他去世的弟弟有几分相似,正好那时的自己没有名字,索性接受了顾一弦这个名字,认了一个大哥。
顾一柱对自身身份家世讳莫如深。顾一弦何等人物,在相处中,从大哥与随身仆人交谈中敏锐猜到他们不是本地人,多半在躲避什么仇敌,四处逃窜,因此在自己伤势有所好转时,就匆匆告辞,一是担心行踪暴露,二是怕殃及自己。
想来是那几日停留时,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仇家打探到了消息,追踪而来。
“看来大哥的对头背景非比寻常啊!”顾一弦如是想到。
海城疆域辽阔,数千里地界,仅仅海城一个主城人口数百万,外地人想追踪过来调查一个人并不容易。何况两人停留的时日尚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只能一个个排查询问,耗费的人物财力非同小可,可见敌人势力多么雄厚。
顾一弦神色疑惑:“兄台恐怕真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什么顾一柱。”
“你用不着否认,顾家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你说我认识就认识啊,证据呢?”
顾一弦得知情况不妙时,早已暗中思忖脱身之策。
自己玄伤境一重,面对五重的高手,有一战之心,想试试自己所知所学是否真实,有些事情总要去验证的。
以自己的万般手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惜对面还有一个玄伤境六重的老家伙,这让他顿时失去了信心。
“你要证据是吗?看好了。”
话音落下,一张画像被那汉子竖着摊开。“你还有何话说。”
“靠,画的什么玩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说这是妖兽我都信。”
“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那汉子收回画像,朝顾一弦走来。
顾一弦思绪万千。盾法有许多种,武技身法,幻术,符盾等等。可惜身上没有符咒,幻术技法需要修为加持催动,一样也使用不了。
他不禁后退。
他往后一步,那汉子就前进一步,他后退两步,那人就前进两步。
当后退十步,一只脚的半个脚后跟踩空,身子往后倒,差点摔下悬崖。
急忙往前倾,险之又险将身子拉了回来。扭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到了嗓子眼。
前有财狼,后方是深渊,莫非今日在劫难逃?
至于出卖顾一柱而求全这种事,他连想一想的念头也没有过。
悬崖有多深?
顾一弦不知道。
只知道昨日他也敢肯定若是跳下去非死即残,何况今日。
顾一弦将心一横,娘的,拼了!若是事不可为,即便修为尽失也要强行试试能否引动武技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几乎擦着头皮飞过。
顾一弦全身冒着凉气,下意识抹向头顶。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我的腿!”
声音痛苦已极,撕心裂肺。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那汉子身旁的老人倒在十丈之外哀嚎。
“怎么回事?”
“别,别动啊!啊啊啊!断了,我的腿断了啊。”
那汉子如临大敌,巡视四周,沉声道:“在下顾峰,家父乃是北漠顾家顾天星,不知道何事冒犯了前辈,敬请恕罪。”
他说话极有门道,先是搬出了自家老子的大名,接着赶紧请罪,无外乎知道出手的人万万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