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丫头春秋皇帝是你什么人？”

姬长空想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但根本做不到。

姜姓这个姓，承载着权力，也包含了不确定性，皇帝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家的遭遇视而不见，这也是导致那些王公贵胄如此猖獗的主要原因，。

感觉到两人之间那逐渐凝固的气氛，姬欣泽挡在了两人中间，出声打破了他们的对视。

“爷爷，她叫姜幼，是三年前来到姬家的，她人很好的。”

“三年前？”姬长空看向了旁边的田陆文，只见他也是摇头，一脸迷惑的样子。

最近这几年渊海越发的**，导致自己等人都没有精力去关注外面的信息。没想到这个姜姓丫头已经在姬府呆了三年了。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不过姬欣泽开口，姬长空也便不再多问，笑着说道：“好了，你难得上来一回，就和老头子我聊聊天。”

“我下去玩了。”姜幼没兴趣听他们爷俩唠嗑，说完就咚咚咚地踩着楼梯离开了这里。

姬欣泽也没有开口阻拦，毕竟她一直都想上来。

“爷爷，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姬长空溺爱的摸着他的脑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爷爷我身体好着呢。”

姬欣泽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会：“可是，我听人说，就算是强大的武士平均寿命也不过五百，爷爷你已经五百多了，我担心。”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姬长空也知道。

自己身体什么样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收回了手，坐在了门口，望着辽阔的大海，海风徐徐，一直侵蚀着他的岁月。

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两百多年了，一半的生命都在这里被消耗。

姬长空挤出和蔼的笑容，回头把姬欣泽拉到了旁边坐下：“爷爷我气血依旧旺盛，胸中的那口气依旧强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微眯着眼遥望渊海的另一端，喃喃说道：“我还要看你娶妻生子呢。”

这让姬欣泽有些脸红，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懂得了不少，现在会想起以前对瑾娘说的话都有些羞涩呢，难怪那个时候姜幼会打自己。

挠着头说道：“那爷爷还要等很久了。”

“哈哈哈，没事，爷爷等得起！”畅快的笑声自城楼里面传出，让城墙上驻守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抬头。

姜幼却是个例外，对姬长空的笑声充耳不闻，耳边只有风的呼啸，扰乱了她的发丝。

双眼眺望，虽然只有碧海蓝天，但她的眼中却是另外的景象。

夕阳垂怜平静的渊海，让它的红的发烫。

“真好看，就像是太阳伴渊海入眠一样。”姬欣泽趴在了姜幼的身边，同她一起看着天边的落日。

“太阳从不偏袒任何人，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它想让你看到的。”

姜幼双眼一直看着渊海的另一边。可是那边什么都看不到，但给姬欣泽的感觉却是她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不解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姜幼翻了一白眼，扭头看着一脸困惑的姬欣泽：“你说太阳伴渊海入眠，这只是你看到的表象，实际上太阳去找另外的世界了。”

“当然这句话对比人，更为适用。”

“那对比你可以吗？”姬欣泽多嘴的说了一句，惹来了姜幼的一顿穷追猛打。

两人在城墙上嬉戏打闹的声音再次回荡，那些换下班精神疲惫的士兵，在这些笑声当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连那些值班的士兵，也开始打哈欠。

整个城墙上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就好涂抹了白色的膏药一般。

夕阳西沉，渊海娇颜色变，展现出了它凶神恶煞的一面。

浅墨色的海水翻滚，掀起滔天巨浪，拍打着早已被藤壶贝类珊瑚等动植物占据的城墙。

冰冷的海水席卷上来城墙，打湿了士兵的铠甲，不详的气息逐渐笼罩而来。

有士兵急忙敲响了铜钟。

“铛！”

“铛！”

“铛！”

空灵宏大的声音回荡，将那些昏昏欲睡的士兵都从朦胧中唤醒。

“渊海动乱！！！”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的士兵都绷紧了神经，拿上弓弩，直面惊涛骇浪。

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姬欣泽两人被护送进了城楼。

他的脸上有着紧张和迷惑、好奇，她的脸上有着兴奋和好奇。

大量的海水被推上城墙，就像是有种强大的力量在利用海水施云布雨一般。

姬欣泽站在阳台上，伸手接住了一滴从天而降的雨水，颜色偏黑，和渊海此时的颜色一模一样。

“爷爷，渊海里真的有龙吗？”

姜幼猛地收回视线看着姬欣泽，心里种有一种预感，很莫名。

姬长空左手搭载腰间的刀柄上，带上了头盔，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伟岸沉重。

双眼看着翻滚的渊海，眼中闪烁着精光想要穿透着墨色的海水，看到里面的真相，却什么也看不到。

“至少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看到过。”

姬欣泽抱起天通剑，看着下方挽弓的士兵：“那他们在戒备什么？”

此时田陆文正在城墙上急忙奔走，不停的呼喊：“所有人做好准备！”

“弩炮都给我架起来！！！”

粗犷的嗓门在昏暗的城墙上回响，因为海水熄灭了所有的篝火，可视度受到了很大的障碍。

姬欣泽循着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扶着栏杆，探出了头，看到了士兵掀开麻布盖着的巨型弩炮，旁边还堆放着许多的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弩箭，或者说是长矛。

随着长矛被架上弩炮，上面也有点点光华出现。

那些长矛刻有铭文。

一道闪电击穿这昏暗的天空，将翻滚的渊海照亮了一瞬，但这足以让所有人看清那海水里隐藏的生物。

妖！密密麻麻的海妖！

“点火！！！”

随着田陆文的命令下达，这些士兵拿出火石刀在箭矢上擦了一下，顿时燃起了淡绿色的火焰，让这片风雨中的城墙上多了一些诡异。

“白磷？”

姜幼挑了一下眉毛，看到那淡绿色的火焰就知道了箭矢的箭头上涂了白磷。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白磷的燃烧能够稳定下来。

“放箭！！！”

大片淡绿色的幽光在这风雨中穿梭，划出优美的弧线，扎入了海水当中，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但很快便熄灭了，缺乏氧气。不足以支撑它燃烧。

姬欣泽看着海水里汇聚的海妖，背脊发凉，密密麻麻的要是一个人落进去立马就会被撕成碎片吧。

这一轮射击只是为了确定这一次海妖的具体数量，再一次看到海浪中的海妖时，这些士兵也不能保持镇定了，这比以往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