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炎山之颠,紫玉阁下有一处极雅之所,那是一处极为难得的紫金竹林,也是只有秦家子弟才能进入的宗门禁地。
江凛自然不知,如今的他已经被秦家认定为秦家人了。
行走在平坦而又曲折的石子路上,江凛触目可及间是一片绿意盎然,越过一处小桥,前方便是紫金竹林。
入了竹林,便没了路径,四周皆是一根根长相极为特殊的竹子,竹子并非寻常的绿色,而是紫金色,就连竹叶亦是如此,故其名曰紫金竹。
静谧的黄昏尚未退去,微风拂过,竹林微微晃动,斑驳弄影,江凛步入其中看着这一片诺大的紫金竹林,不禁轩眉微挑,嘴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这一世的师傅通通道蔺无缺,当年师傅为了寻一根紫金竹炼制一柄上等法器,可谓是寻遍了千山万水终不得其所,不曾想如此珍贵的天华地宝竟是在此处扎堆出现。
也不知师傅若得知自己求之不得的天华地宝在别人手里亦不过是园林装饰之物,也不知他老人家会做何感想想。
“傻笑什么了!”
一袭香风飘过,一道倩影出现在江凛眼前。
江凛望着眼前这如画一般秀气娇媚的少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踌躇了片刻,方才说道:“你在等我?”
“你说了!”秦清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很迷人,也很可爱?
“咦?”秦清俏脸露出一抹怪异之色,围着江凛看了一圈。
江凛疑惑,“怎么了吗?”
“没错,那晚上你就是这个模样。”
江凛恍然,解释道:“这是我本来面貌。”
“对了,你父亲说你在这等我,你究竟有何事,如果无事可要走了。”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秦清粉腮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瞪了一眼江凛,“难道无事就不能叫你来嘛?”
“你当真无事?既无事,那我就走了。”江凛转身就走,他在牢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自是首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寻一件干净的衣裳。
前世的江凛本就是洁癖狂人,哪里忍受得了这一身臭烘烘的味道。
哪有闲工夫陪这家伙在这破地方玩耍。 秦清看着江凛离去的背影,眼眶通红,一把将藏在身后的两柄剑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死木头!臭木头,你给我等着。” 她今天本来想要江凛教她剑术的,为了这件事,她还特地命人打造了一对情侣剑,一雄一雌,想在这优美的环境下给江凛一个惊喜。 谁曾想,江凛却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入夜时分,玄坛宗某处小院内。 明月当空下,静谧无声,江凛背靠着一株老楸,一个人久久无声。 落叶随着微凉的晚风轻轻的摇曳落下,突然,江凛伸手接过落叶,这是一片枫叶。 默默的盯着这片枫叶,不觉间竟已是睹物思人,心绪百转千回,一股锥心之痛涌上心来。 五百年了,他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为他默默付出,最后却惨遭横死的女子。 或许在别人眼里,那女子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卑贱之人。 然而在他眼里,那女子却宛若天使一般的美丽。 谁又能知道,正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保护当时所谓的天下第一真君,最后却卑微如蝼蚁般的惨死。 天下第一真君,可笑,这还真是一个讽刺。 即便如今两世之隔,那份愧疚依旧让他难以释怀,就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在那女子死在他怀里的那刻开始,他的心就随着女子的死,一同埋入了黄沙当中。 纵是千里孤坟,唯吾,一心伴你永远。 仅在一夜之间,江凛即将入赘玄坛宗的消息很快便散布了出去,不得不说江凛这个未来泰山大人的办事效率的确很有一手。 仙螺岛,聚英堂。 一如往常,一个正啃着烤乳猪的高大汉子一边吃,一边听旁人的说话。 突然间,不知怎么的只见这高大汉子猛地放下手里的烤乳猪,用他那满是油污的手抓住说话之人。 唾沫星子喷了别人一脸,“老五,你刚刚说什么吗?玄坛宗宗主的女儿下月初六要举办大婚。” 这个叫老五的一脸嫌弃的推开萧振天,抹了抹脸上的油沫口水,道:“三哥,玄坛宗要举办大婚,姑爷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堂内众人具是哄堂大笑。 “就是,人家招上门女婿,三哥你紧张个什么劲。” “那可未必,三哥好歹在玄坛宗待了八年,这有感情嘛!” “三哥,你莫非跟那玄坛宗宗主的女儿有一腿,如今见别人要成婚了,心里意难平不成?” “三弟,老七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跟玄坛宗宗主的女儿有一腿?如果当真这样,你二哥我佩服你,牛啊,坐着监都能勾搭上绝色美女,来,你二哥我敬你一杯。” 堂内聒噪不休,你一言我一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蛋话也不忌讳,想到什么张口就来。 气的萧振天猛的一拍桌案,“都给我他娘的闭上你们的臭嘴,说什么混账话了,那玄坛宗宗主的女儿是我兄弟的女人。” 老二钟君遥,纳闷道:“老三你何时还有个兄弟,你不是孤儿吗?” 萧振天白了他一眼,“孤儿就不能有兄弟吗?那是我的一个结拜兄弟。” 年纪最小的老九莫宜生,好奇道:“能娶一个宗门的千金为妻,想必你那结拜兄弟应该也是一方宗门公子,三哥,你确定那娶玄坛宗宗主女儿的男人是你兄弟?” 萧振天拍着胸膛说道,“那还有假,他亲口告诉我的,能和我老萧结拜的男人,岂会是满嘴谎言之人。” 莫宜生道:“这倒是新鲜了,似我们这种道门叛逆,居然还有宗门公子哥愿意与三哥结拜,这人却也是难得豪杰,够气魄。” 萧振天自是不会告诉他们江凛的真实身份,怕掉价,没面子,如果要这帮子人知道他和一个傻吧拉几的愣小子结拜了,他们还不得笑话死。 “对了,我曾答应过他,在他大婚之日要亲自前往给他祝贺!”萧振天想起了那日之事,恍然道。 却在这时,堂内九人一口同声的说道:“这事万万不行,三哥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岂可在回去自投罗网,此事万万不行。” 萧振天看着堂内的这帮子弟兄具是一脸担忧的面孔,他有些感动,笑道,“我知道诸位弟兄关心我老萧,可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怎能食言而肥了,这一趟我恐怕是非去不可了。” 老六段涯与萧振天关系最好,顿时就急了,朝着坐在主位上那位只顾看热闹,却一言不发的的仙螺岛岛主戚天蓬,说道:“大哥,你快劝劝三哥,他总是那么任性,你也不管一管。” 戚天蓬是个矮小的老头子,须发皆白,今年他已经九十多岁了,耳朵不好使,显然没听清楚,段涯说了什么。 “小六子,你说啥。” “我说你得管管三哥,不能让三哥去煌炎山,玄坛宗举办大婚之日定有各大宗门的高手会到场,三哥去了会很危险。” 大哥这耳力愈发不行了,段涯有些无语,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喔!”戚天鹏点了点头,“原来三小子要去求亲啊,这是好事啊,对啦,三小子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是该讨一门亲事了,老六老五啊,你们去我的库房选一些宝贝,宝贝顺便挑,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老三,挑好了宝贝,你们就一起陪你三哥去上门求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