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的脸变得好快，快得让余霜都怀疑是错觉，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遭受他的拒绝而把他想象得如此丑化。余霜深深自省，她什么时候变成让这样子了，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余霜心中有些抓狂，鼓起红彤彤的脸，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想那么多，毅然抬头看向公子哥，眼神毫不闪躲，原本长发遮瑕的美丽容颜尽显公子哥目前。

“为什么？”

余霜干裂的嘴唇微微启动，三个字很平静的吐出，却不知道她心里为何那么狂躁，却无法用狂躁的语气直喷！

公子哥直盯那美丽容颜，紧缩的眉毛，干裂的嘴唇，明净不沾一点污垢的眼眸，那简直让人生不起任何欲望的洁净。

这一刻，公子哥愣住了，迷住了，无法忘怀大学时候的那一副面孔！纯洁无瑕，居然让他产生忍不住去呵护她的想法。公子哥的面孔再度变得好看，且是极度好看。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僵硬一刻终于因为回过神来而打破，接着余霜羞涩低下头，公子哥的面孔立马又开始鬼畜起来，又变回了纨绔子弟的样子。

口中无比轻狂道：“江州白氏家大业大，我作为江州白氏的继承人，将来注定不会有唯一。”

接着，公子哥眼神突变，散发着霸道总裁的气势，一言一字印在余霜的心中：“实话告诉你，白家没有你的名分，白家也不会公布你的存在。你？只是我偷偷养在不知何处的情人，就连白家妾室的位置都不会有。”

炎黄国成立之后，因各小国情，文化不一，也作出了原有的改变，正如公子哥所说的，妾室在炎黄国是允许存在的。

公子哥语气再变，无比轻佻道：“钱早早就汇过去，我这个时候医院那边早已经收到。你是跑不掉的，既然拿了我的包养费，当然是一口气买断，且不会是什么聘礼。当然，在你家人面前，我会给足你面子，做好一切戏。”

余霜低头，这个结果她没有想到。心头失神，却伪装得很好，强忍住，不怯一丝委屈。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别跟我装什么委屈。拿了钱就得办事，这也不是我强迫你去做的。”

“还有，别摆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即便你这瓜不情愿，也是你做出的决定。”公子哥再次开口道。

这理便是如此，余霜也明白。成年人的事，不会像她以前想的那么单纯。

一个人若是经历一番艰苦，心就变了，变得成熟，变得坚强，学会接纳一切的不公。心自然而然没有了冰清玉洁，入浊世而独清一方。

余霜便是如此，家境如此，劫难这般，用以后的幸福来换取家人的健康，这很公平，对她的不公仅仅是她个人。

余霜越是想得清楚，越是疑惑当年，道：“有一事我不解。”

“说！”

余霜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直逼公子哥的双眼，不退却道：“当年，你那般喜欢我，恨不得公布于全校，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却连个妾室都没有了吗？”

公子哥讥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曾那般喜欢你啊，如今你却问我连个妾室？或者说是所谓的名份没有给到位吧？真是个笑话！”

“当年我愿意放弃一切，甚至连继承家产的机会的放弃了，只为你说的‘放下身段’。到头来我连那一丝可能的希望都看不到！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隔壁班的那一双闻名于全网的情侣，曾经爱得嘶声裂肺的两人，最终还是凉了。你要我怎么坚持下去？你的爱太难求了，我只能用你认为昂贵的价钱来买变质的爱。”

公子哥回首伤心往事，感叹道：“都说婊子无情，却也是发生在我身上。当初你若是放下所谓的清高，过一过俗人的生活，也不会有被卖自己的可能，这一切本可以是你的，你说呢？辰余霜？”

听到这些话语，辰余霜仿佛轻松了很多，语音淡然，已然不在意以后：“原来这些话在你心里藏着，白灏麟，欠你的债，我用余生还你便是！”

“终归是变了质。”白灏麟轻叹，随后转身坐回酒红色的跑车里，他抽搐的面目褪去，眼神闪烁着痛苦，一巴掌拍在有公牛标的方向盘上，压抑忍耐，就差叫了出来。

跑车后尾发出“嗡嗡嗡”的响声，车窗渐渐打开，又变了一张抽搐面孔，“三天后，记得你的承诺！”

音落，车早就消失在远处。萧条寂寥的平民街道顿时大响，全是那辆跑车发出来的声音，淹没了寂静！

平民医院内，一位二十模样的青年望向窗头，瞄向远处已经消失的车。口中呐呐：“888车牌，白家么？什么时候这么放肆了，扰人清净。”

原地，只留下余霜苦楚的脸，仰头看天，转身回去。

手术室外，古道凡好不容易开解了余生，给了余生希望，并承诺一个月内解决他瘸腿的问题。

余生半信半疑，当前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相信古道凡。

余生不知古道凡说的是否为真，权且当作是真的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呢？就像当年古凡“活不过五年”那样，还是活着回来了！

说起古凡“活不过五年”，余生愈发起了好奇，一直追着古道凡问。

只是，古道凡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这种事在他们没有能力之前，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放心，将来会有机会跟你们说的。就算是说，也太漫长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古道凡笑而说道。

“切！不说就不说，搞得这么神秘！”余生苦问了这么久，兴致早就过去了，没心情去追问古道凡这几年的事。

此时，余霜走进来，余生也看见了，高兴道：“姐快来，手术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爸妈正在手术中，相信很快就可以痊愈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又能一家其乐融融的团聚了。”

说的声音激动的泄出泪水，余生擦拭双眼，又道：“这还得多谢凡哥啊！”

余霜看着弟弟，会心笑了，又看向古道凡，手术费的事默认推给他，接下来耐心等待手术成功，父母出院。

五个小时后，白卦主治医师出来，宣布了手术很成功，同时也告诫余霜等家属，勿要扰了伤者，他们需要时间恢复。

余霜两姐弟轻轻走进安置东叔婶子的病房，静静坐在一旁耐心等待。古道凡没有进去，远远看了一眼就杵在外面，因为医生告诫他，不能带狗进去。

只是等啊等，东叔，婶子始终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天渐渐黑去。

余霜终于熬不住了，昨晚她守的夜，余生则是回家休息了，不然昨晚古道凡也不能在他家门前蹲到余生。

加之余霜又是女孩子，即便她再坚强，连熬两天会伤身体的。

余霜的头沉沉下落，又缓缓上升，眯着眼，接着又落......循环好几次后，余生才看见说道：“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爸妈我来照顾就好了。”

余霜确实也熬不住了，再看一眼父母，点头同意，顶着黑眼圈回去了。古道凡拿着狗链，栓着大黑狗杵在这也不能进去，干脆随余霜回去。

外边夜色无半点星辉，在平民街道的灯光下，一点点的白茫飘絮落地，稍有清风飘浮，冷得令人发抖。余霜雪厚的羽绒服外衣披满了白雪，她龟缩抖动，慢慢迎着风雪回去。

跟在她后方的古道凡，在风雪中不染一点白茫，单薄的黑色古衣显露的只有他那修身的体资，飘飞的长发，白皙如玉的手掌，跟那白得不像样的脸。

整条街道因为太冷，加上这地处郊外贫民，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可玩，导致这附近的人全都龟缩在家里，所以大街上只有他们两人。

不过，古道凡在后方始终留意着一个方向，在阴暗的小道上。

“他的目标似乎是她。”

古道凡的脑海中响起天狗的声音，带着疑问的语气传着非常肯定的声音。

阴暗的小道干扰着正常人的视线，却根本干扰不了古道凡，还有外来的绝高物种天狗。黑暗对于古道凡来说根本不存在，味道对于天狗而言，气味一嗅入鼻人形自动印在脑海中。

“勉强算是后天明重，九牛之力已有其二，这应该是余生所说的武者了。”古道凡特意向后转头瞄了一眼后，脑中回音。

“不过，他似乎对目标并没有敌意。”天狗继续脑海传音。

一人一狗随后也没有再关注这个阴暗小道中的武者，向前走去，跟着余霜。

阴暗小道的那个人在古道凡回眸的一瞬，隐隐感觉到了一抹危险气息，不过很快，那股危险气息就消失殆尽。

他心中暗叹：还以为被发现了呢，是我太过于胆小了。不过还好，大胆了一把，就在他回眸那一秒，俺迅速把那小白脸的正面照拍了下来。

场面再切换到平民医院，凌晨三点左右，余生眼睛缓缓闭上，头坠下后又强忍困意，睁开眼睛，还猛地摇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父母何时醒来，担心自己昏睡过去，又睡得太死，父母忽然醒来没人照顾而加慢伤情恢复，遗留什么症状。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忍着，千万不能睡啊，哪怕真的忍不住要睡，也不要睡得太死。

他心中默祷：我还能坚持，我不睡，我不困，我十分清醒。脑袋昏昏坠落，又猛然抬起，多次循环过后，终于有人帮了他一把。就这样，余生恍惚中感受到脖子后面挨了一击，就彻底昏睡过去，且睡得死死的。

“两位，别跟我装了。”好心帮余生入睡的人淡淡开口，很平静的语气。

暗淡的房间内无一声回应，那人摇摇头道：“也对，一个人永远也没有办法叫醒两个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