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夏墨?”夏墨抱着宁熙,正美着呢,突听一个人问道。
“谁?”宁熙警惕地往四周望去。
那声音飘飘忽忽,全然不知从何处传来。“我们是江河湖海。”
“江河湖海?老子还日月星辰呢。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
宁熙皱眉道:“江河湖海是玄国有名的杀手组织。”
“嘿嘿,小妞有些见识,束手就擒吧。”
夏墨奇道:“玄国人?喂,你们找我干嘛?”
宁熙道:“这次明国与玄国交战,你立了大功,他们想必是来报复你的。哼,你们玄国人正面战场上打不过,就会这些下三滥么?”
“小妞,你少胡吹大气。若非这小子让你们的后勤补给翻了几番,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宁熙道:“所以你们不是来杀他的,是来捉他的?”
“能捉活的自然最好,捉不了活的,死的也行。神隐之阵。”他话音一落,月色似乎变得更加朦胧了,夏墨的鼻尖嗅到一股水汽,他讶然道:“起雾了?”
宁熙急切地道:“握住我的手,千万不能松开。玄国人都是水灵,这是他们特有的灵术。这种浓雾能够隔绝一切信息,连声音都传不出去,我俩一旦分开,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们干什么不冲出去?”
“他们能感知浓雾中的一切,冲出去的一瞬间,也就死了。”
“那我们怎么办?”
“固守待援,他们敢在燧城搞事,还起这种浓雾,不出几分钟就会被人发觉。”
夏墨点点头,不再说话。在这危机四伏的浓雾之中,他握着宁熙的手,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忽听叮的一声,是武器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闷哼。
“怎么了?”
“他们偷袭我。”
“你没事吧?”
“没事,我挡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河湖海又进行了几次偷袭,都被宁熙挡住了。雾气越来越浓,到后来,夏墨的头发都滴出水来,两人就算贴着脸也看不清对方。
突然间,夏墨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手上。那不是水,水不能是温热的。“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只是划破点皮。”
又是叮叮几声,紧接着浓雾中传来一声冷笑:“小姑娘,看你还能撑多久。”那声音飘飘忽忽,宁熙几次想突袭说话之人,却始终找不到声源。
“你走吧”夏墨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若不带着我,定然可以冲出去。你出去之后,为我报仇便是。”
“你说什么疯话?你肯为我死,我就不能么?我死也要护着你。”
“还真是情深义重呢,你小子命不错啊,人生能得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你也死而无憾了哦。”一个玄国人嘲笑道。
宁熙说得斩钉截铁,夏墨也不再多言,他不理玄国人的嘲讽,心里头不断盘算。等了这样久,援兵还是没来。在这样的浓雾里面,宁熙的火系灵术全都失效了。她现在的能力,只怕比我还糟糕。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自救,带着她逃出这片浓雾。浓雾,有什么能穿透浓雾……
他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上次和妖兽对阵的时候,用过一个卷轴,发出一面好强烈的白色光盾,还有么?”
“那个是大光明盾,有是有。你是想用光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么?但这浓雾连声音都能隔绝,那点白光透不过的。”
“我穿着红衣服呢,我觉得可以试试。”
“什么意思?”
“光并不是简单的白色,而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复合而成。七色之光,波长各不相同,紫色最短,红色最长。我们穿着红色衣服呢,只要脱下来来,罩着光源,使光变成红色,一定能透过这浓雾。”
宁熙奇道:“还有这种说法么?那便试试。”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轻喝一声:“破!”卷轴碎裂,一面白色的光盾应声而出。夏墨脱下衣服,往那光盾上一罩,顿时变成一面红色光盾。宁熙看时,那红光果然远远地透了出去,不由狂喜,大声道:“你护住光盾,他们交给我。”
她左手解放了出来,往腰间一摸,抽出一柄软剑,双剑在手,信心陡增。“我援兵顷刻便至,你们若不想死,给我滚得远远的。”
江河湖海四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他们居然用这种法子把信号传递了出去。现在就算打破这面光盾,也是无济于事。四人商量了一下,说道:“撤!”
他们说撤,宁熙却谨防有诈,反而更加紧张,她集中精神,注意着周遭动静。等了片刻,浓雾渐渐散去,月光又清晰起来了。她终于看清夏墨的身影,见他安然无恙,面色一喜,精神顿时松懈,软软地倒了下去。
夏墨丢开衣服,一把将她抱住,只见她手臂之上,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夏墨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只恨受伤的不是自己。他抱起宁熙,说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话未说完,一声闷哼,已被人击了一掌。那人带着他和宁熙,飞掠而去。
原来江河湖海竟然并未离开,而是一直埋伏在附近,只等宁熙精神松懈,立时便来捉人。
“把人留下。”突见一人从远处飞掠而至,人还未到,已经卷起一股狂飙,气势十分骇人。
宁熙大叫道:“爹爹!”
那个偷袭的玄国人把宁熙一扔,说道:“给你一个。”
宁烽见女儿朝自己飞来,连忙收缩灵力,一把将她接住。见她浑身是血,骇然道:“熙儿,你没事吧?”
“别管我,他们捉走了夏墨,快去救她。”
宁烽把宁熙放下,朝后大声说道:“看好郡主。”身形展动,朝着江河湖海逃窜的方向追踪而去。
宁熙撕下一片衣襟,把伤口随便裹了裹,跟在宁烽后面便追。
突然几个身影窜了出来,拦在宁熙身前,为首那人说道:“郡主,疗伤要紧,王爷已经去追了。”
“滚开!”宁熙怒喝一声,分开众人,冲了出去。那些人不敢阻拦,只得跟着她急追。
不多时越城而过,宁熙更不停留,朝前狂奔,追了大半个小时,突听前往一声怒吼:“贼子尔敢!”
宁熙一惊,大叫道:“爹爹。”灵力催到极致,顷刻间到了宁烽身旁。
但见宁烽单膝跪地,嘴角沁出鲜血。周遭十丈之内,土地翻转了,一片狼藉,敌人已没了踪迹。
“爹爹,你不要紧么?夏墨呢?”
“哼,没想到黄国人也来了。他们早有准备,在这里埋伏了一座戌土之阵,我救人心切,竟着了他们的道儿。”
宁熙一听夏墨竟被劫走,顿时欲哭无泪。
宁烽道:“你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既然不杀夏墨,那就说明夏墨对他们有用,他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来人,立刻给我封锁各路要道,全城搜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夏墨给我找到。”
那些追着过来的手下答应一声。留下几个人照拂宁烽父子,余人各自传讯去了。
宁熙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眼见父亲受伤,心中也极为担心,忙搀着他回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