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走出了考场。
被陈老先生寄予厚望的陈焕,此刻却依旧徘徊在那座心门之外。
书院上空,几位书院老师皆是微微摇头,轻轻叹气。
原以为能被陈老看重的人就算不及沈阔这样的天才,也不会差太多。谁曾想,至今连心门都无法叩开。
叩开心门,是考核选拔的第一步,若连第一步都无法完成,那才学再高也无济于事。
或许这孩子可以凭着自己的才学在朝为官,但却不再适合书院。
书院是什么地方?
那是给大西国“铸剑”的地方。
就像陈老所说的那样,太平只在飞剑射程之内。
大西国的飞剑射程与北梁相比,还是太短了些。
而大西国手中的剑,威力也不足以威慑北梁。
若非有镇安侯这样武道境界高深、且用兵如神的武将存在,大西国的国门恐怕早已被北梁的铁骑踏破。
如今国门虽然守住了,但大西国的“飞剑”没有任何威慑力。
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也就是说,大西国没有足够强大的修道者,无法震慑北梁。
所以陈老先生要赶在飞升之前,让大西国拥有自己的“飞剑”,足以震慑这片天地所有人的“飞剑”。
距离大考结束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但陈焕还是没能叩开心门。
“陈老,要不再延长一个时辰?”书院一位先生开口询问。
他知道陈老喜欢这个孩子,更知道这孩子是镇安侯陈述的儿子。可不管怎么说,得让这孩子通过入院考核啊。 至于说这种行为是否公平,世间哪有事事都公平的? 镇安侯在边境跟北梁人拼命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言说过公平? 陈贤礼老先生微微摇头,并未说话。 那位书院先生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算这孩子叩开心关,时间也来不及了。 能用来写答案的时间,太少了。 更何况,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叩开心门呢。 学堂外,陈蒹葭记得来回踱步,是不是蹦起来向里头看看,希望能看到陈焕提笔作答的模样。 但结果令她失望,每次她看到的,都是入了定的陈焕。 “别着急,他可以的。”陈炼倒是对陈焕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小丫头不理会自己这个三哥,只一个劲儿的叹气。 便是她二哥陈灿,也是微微摇头。 本以为这家伙解决经脉问题后,能靠着学问在书院大考时扬名天下,不曾想连心门都无法叩开。 父亲啊父亲,您老人家这次可是真的看走眼了啊。 在兄妹几人不远处,李源、沈阔宁钰等人并肩而立,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宁钰面无表情,并未因为陈焕表现差劲而有所得意,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学堂。 他相信,陈焕一定会通过考核。 那日在明月楼,他砸出那一拳时,感受到了对方体内浩瀚如海的力量。 这样的人,不可能无法通过书院考核。 如果真的无法通过,那一定是他故意的。 沈阔虽然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眼眸里还是露出了颇为明显的不解情绪。 至于那李源,表情则相当之精彩,就差将“称心如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当…… 一声钟响,学堂之内仍未完成考核的学子们皆是慌了神。 再有两声,考试便结束了。 当…… 第二声钟响,学堂内的一些学子选择了放弃。 而就在这时,陈焕睁开眼睛,提笔作答。 陈蒹葭高兴的欢呼起来,但陈灿与陈炼却是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太迟了。 这么点时间,能写出什么好答案? 李源刻意摆出一副惋惜的神色,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当…… 最后一声钟响过后,陈焕走出了学堂。 “怎么样,怎么样?”陈蒹葭迫不及待的跑过去,问道。 陈焕笑了笑,知道小丫头必定急坏了,回道:“不知道,等结果吧。” 陈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没关系,就算发挥不好,大不了明年再来,反正你还小,才十四嘛。”陈炼安慰道。 陈焕点了点头,道:“嗯,明白。” “陈小公子考得如何?用时这么久,第一应当稳了吧?”李源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阴阳怪气的问。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陈蒹葭有些气不过,直接开口质问。 “在下只是对陈小公子抱有期待而已,这也有错吗?”李源故作冤枉道。 陈蒹葭还想说点什么,但被陈焕拦了下来,“不至于,犯不着。” “你看他。”陈蒹葭看着那家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直跺脚。 “他又不是美人,我看他干嘛。”陈焕笑着打趣。 李源只觉得自己一通乱拳打在了棉花里,竟是有些郁闷。 怎么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 见陈焕不怎么搭理自己,李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干笑两声后去了别处。 而就在这时,一位书院先生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朗声道:“世间的文字,皆是有重量的,你们的答案,自然也有分量。道理虽无高低,但文字却有轻重,此次考核的最终结果,便以文字的分量为准。” 众学子听完,皆是一头雾水。 就在众学子疑惑“文字轻重”究竟为何意时,一本泛着金光的无字书册从天而降,被微风一张又一张的翻阅着。 金色书册降至离地一丈的高度后停了下来,书页也停在了首页。 “此序号是你们叩入心门的顺序,也是你们的答案印在书册上的页数。”书院先生开口说完,每一位考生的心海中便出现了一个序号。 得知自己叩开心门的序号后,陈焕不由地苦笑一声。 “九十九。” 第九十九个叩开心门,不知道还有没有比自己更晚的。 一阵微风拂过,金色书册再次合上。 “好了,小家伙们,屏气凝神,看看你们文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书院先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与此同时,一杆戒尺从天而降,但并非实物,而是虚影。 戒尺之上,镌刻着九个格子,其顶端正好与那本金色书册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