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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考后

道争毫厘 归零者001 9451 2025-10-30 21:22

  

整个麓林书院雅雀无声。

  

大家既惊讶于陈焕“答案”的分量之重,又对镇安侯这个私生子怀有如此宏大的愿望感到吃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别说这些学子们,便是那些书院先生,都暗自吃惊不已。

  

淡定如陈贤礼老先生,也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顿时整个学堂前都响起了热烈的叫好声。

  

李源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喉咙干涩的厉害,而他那张脸,也是火辣辣的难受。

  

好在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陈焕身上,否则他恐怕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至于那些嘲笑陈焕答案简短的人,则是有些尴尬。

  

  

沈阔看似平静,但内心早已翻涌如江海。

  

陈焕“答案”给他的震撼,让他的心境出现了裂痕。

  

倒不是说失去了所谓的榜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而是他发现,自己就算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世人皆知他少年天才,高中状元后却选择习武修道,但世人并不知,他乃“谪仙”降世。

  

来此天地,只为大道。

  

可现在,这座天地的大道气运,他注定争不过陈焕。

  

所以,他的心境出现了裂痕。

  

虽然这对他本身没有任何损害,但却意味着自己这趟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了。

  

一时间,一股凄惨的感觉让他倍感失落。

  

但他有所不知的是,陈焕来自另一条时光长河,那里的文明灿烂浩瀚,别说这片小小的天地,便是外面那些真正的大家,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等书院先生宣布完大考结果,落榜学子们失落离山,而高中者则纷纷派人去家中报喜。

  

这其中,自然包括一直守在外面的海棠。

  

自家少爷可是高居榜首,如果不出意外,定会被陈老先生收为弟子。

  

如此一来,距离自己的目标也就更近了些。

  

……

  

……

  

麓林书院大考的结果,令整个江陵一片哗然。

  

沈尚书之子沈阔,这个板上钉钉的榜上头名,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四岁少年挤了下去。

  

多年以来,这还是沈阔头一次输给同龄人。

  

而作为后来者居上的榜上头名,自然就成了大家的关注对象。

  

  

这位名叫陈焕的十四岁少年郎,生父虽是镇安侯,但存在感并不怎么高,若不是之前城南那桩灭门案,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镇安侯陈述还有个私生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被陈焕用来阐述麓林书院建立之意义所在的答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江陵的文人墨客之间流传。

  

甚至连麓林书院山主陈贤礼,都道出了“我大西子民,当秉持此理,我辈书生,皆共勉之”这样的评语。

  

一时间,此四句成了许多读书人精神上的绝句。

  

读书人,就该有如此担当,方不负“读书人”这三个字,方不负至圣先贤殚精竭虑总结出来的那些学问道理。

  

世间书生,在捧起书籍、汲取学问时,皆怀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那些被生活困苦磨掉所有心气的落魄书生,在听到这四句之后,皆是醍醐灌顶,羞愧难当。

  

一个年方十四的少年尚且心系家国,一心为大西之崛起而读书,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怎么就倒在了世俗这片烂泥潭里?

  

有人幡然醒悟,但更多的人,却是心生疑虑。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家国民族能有如此强烈深刻的情感?即便有,能以如此精炼的语句概括出来?

  

于是在陈焕声名大噪的同时,外界的质疑也接踵而至。

  

有人认为陈焕用来答题的句子,是抄来的。

  

这种质疑,刚开始由书院弟子发起,而后逐渐蔓延,最终各方压力都压至书院,让书院先生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事。

  

“身为读书人,当一身坦荡,切不可投机取巧。”甲字学堂的教书先生鲁正,一手拿着戒尺,一手负在身后,声色俱厉。

  

陈焕端端地站立,不言不语。

  

甲字学堂内静悄悄的,弟子们时不时偷看一眼被罚站的陈焕,而后又赶紧低头,佯装读书。

  

“说,是不是抄的?”书院先生鲁正一声断喝,严厉至极。

  

“静夜思,还有这四句,是不是抄的?”鲁正再次喝问道。

  

陈焕依旧不说话,只管目视前方,空无一物。

  

  

书院先生鲁正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猛的将手中的戒尺拍在眼前的书案之上。

  

只听见一声脆响,惊得某些打瞌睡的弟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鲁正之所以如此着急,并非是有意为难陈焕,而是此刻学堂之内的情景,正被人以阵法慕刻而去,在江陵各处同步观看。

  

那些大人物虽是没有到达现场,但跟到达现场没什么两样。

  

“诗不是我写的,句子也非我原创。”陈焕终于开了口。

  

听了陈焕的解释,学堂之内一片哗然,江陵各处更是炸开了锅。

  

“我就说吧,就他那点能耐,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唉,真是我辈书生之耻。”

  

鲁正脸色微白,既生气,又可惜。

  

“抄自何人?”鲁正怒道。

  

  

这种时候,他才不管陈焕老爹是谁,如若抄袭一事坐实,即便他爹是镇安侯,怕也免不了被流放的下场。

  

“诗是李白所作,至于那四句,我自己都忘了抄谁的了。”陈焕说道。

  

“无耻。”不等书院先生鲁正训话,与陈焕同分在甲字学堂的李源竟是忍不住低声喝骂起来。

  

“就是,太无耻了,竟然抄袭。”

  

……

  

有人起了头,自然就有人跟随,一时间,整个学堂之内闹哄哄的,如飞蝇乱舞。

  

“安静!”先生鲁正脸色难看,大声斥道。

  

“先生,弟子要求转学堂,弟子不愿与这种人同处一室。”李源竟是直接站了起来。

  

鲁正气得直发抖,若不是有人看着,他真想下去赏李源几戒尺。

  

“开除他,这种人留在书院,只会给书院蒙羞。”

  

  

“就是,开除他……”

  

一时间,群情激奋,明明只有十来人的学堂之内,却犹如成百上千人挤在一起,吵嚷得厉害。

  

“安静,如何处理,自有陈老与书院定夺,都给我好好看书。”鲁正大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让众弟子闭了嘴。

  

鲁正可不仅仅是个教书先生,他还是杀伤力卓绝的剑修,境界不低。

  

那些弟子也不是无所畏惧,一看先生真的生气了,便不敢再起哄。

  

“李白是谁?”鲁正脸色铁青,问道。

  

“弟子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一剑客,人称诗仙,这首《静夜司》便是他所作。”陈焕平静道。

  

这句话一出,便是鲁正都一阵愕然。

  

好你个臭小子,脾气还挺大。

  

“胡闹!”鲁正抄起戒尺,指着陈焕,终究还是没下去手。

  

  

不过气虽气,他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学堂里鸦雀无声,包括李源在内的众弟子,皆满脸尴尬。

  

江陵各处,同步观看讯问的那些大人物,都有些尴尬。因为前一刻的他们,像极了落井下石的宵小之人,完完全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陈焕语气诚恳。

  

“行了,此事是先生对你不住,但你也不能因此懈怠功课,要戒骄戒躁,持之以恒,今后方可成才。”鲁正表面上怒气未消,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那些所谓大人物,也不过如此嘛,都是些小肚鸡肠,见不得他人风光的宵小之辈。

  

说实在的,他也是替陈焕捏了一把汗。

  

他还真怕称了那些小人的心意,届时将书院陷于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毕竟书院才刚刚起步,还经不起这些风浪。

  

坐定之后,陈焕微微叹息一声。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鲁正交代一声,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学堂。

  

  

据说陈老看过小家伙所写的其他诗词,他要去见识一番。

  

……

  

……

  

学堂之内,陈焕作为大考榜首,与身边的弟子无形中拉开了距离。又因为身份的原因,极少有人主动与他说话。

  

甲字学堂众弟子,皆以李源为马首是瞻。

  

待先生离开后,李源便带着一众小弟,离开了学堂。

  

学堂之内,安静无比。

  

“你怎么不跟他们去玩?”正准备离开的陈焕,突然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张敬,出身寒门的落魄书生。

  

“在下出身卑微,不敢造次。”见陈焕与他说话,张敬连忙起身,躬身揖礼。

  

  

陈焕揖礼还之,笑道:“出身又不能说明什么,我叫陈焕。”

  

“张敬,弓长张,敬畏的敬。”张敬恭声道。

  

“我在二号学舍,有空常来玩。”陈焕面带笑意,看着眼前这个寒酸书生,感慨不已。

  

记得自己上一世求学时,同样是衣着寒酸,落魄不堪。

  

张敬点了点头,展颜一笑。

  

……

  

……

  

与此同时,江陵某间客栈的暗室之中,有几人秘密谋划着什么。

  

“老大,那小子躲在书院不出来,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个腰悬弯刀的中年汉子低声问道。

  

“要我说,咱直接闯进去得了,不过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怕他作甚?”另一个膀大腰圆的胡茬大汉瓮声瓮气道。

  

  

“都闭嘴,听老大说。”身材精瘦的男子眼珠子乱转,打量着眼前那个轻纱遮面的女人。

  

这三人口中的老大,竟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

  

这女人可不简单,凭着一把生锈破损的铁剑,击杀了无数对手,一连收服了三个山头的土匪。

  

她眼前这三人,在遇到这位女侠之前,也各自占山为王,肆掠一方。

  

“等,机会总会来的。”轻纱掩面的女子轻声说道。

  

那三个山大王明显不太想等,皆是蠢蠢欲动,想擅自行动。直到那轻纱掩面的女子亮出那柄铁锈长剑,三人才消停下来。

  

“敢坏老娘的好事儿,看老娘不砍了你们的脑袋。”轻纱掩面的女子厉声道。

  

三个一眼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在女人的威胁之下,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叶红雨,你欺负人。”身形壮硕的胡茬汉子,竟是眼神幽怨,泫然欲泣,好一副娇小女人的模样。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被称作叶红雨的女子,变本加厉,拿生锈的铁剑拍打着胡茬大汉的脸蛋。

  

  

胡茬大汉满脸怨气,敢怒不敢言。

  

至于其余两人,皆是默不作声,躲在一旁看笑话。

  

“行了,都给老娘稳当点儿,书院里那些先生,可不是吃素的。”叶红雨摇头道。

  

“不就是几个读书人么,有什么好怕的?”胡茬汉子仍是不死心。

  

“你啊,窝在大西国这片弹丸之地,哪里知道书院那些教书匠的可怕。”叶红雨神色微惘,似有回忆涌来。

  

“老大,听说北梁那座书院里的读书人,各个修为通天,厉害的很,是不是真的?”腰悬弯刀的中年汉子问道。

  

“是啊,厉害的很呐。”叶红雨感慨道。

  

“那我们动手,会不会……”

  

“所以才要等嘛。”叶红雨双目微眯,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只要能得到那小子身上的那件东西,炼化手中这柄铁剑,别说刚刚起步的麓林书院,就是北梁那座书院里,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叶红雨手中这柄生锈铁剑,看着是块烂铁,实际上是一柄残损仙兵,道行不到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端倪。

  

她之所以能驰骋江湖,也多是依靠这柄铁剑。

  

只是她目前实力太弱,境界太低,根本无法炼化这件仙兵。

  

所以她才要冒这个险。

  

她叶红雨虽说是个女飞贼,但也是有原则的,一向只劫富济贫,并不干伤天害理之事。

  

但此次事关大道,原则什么的,可以暂时放一放。

  

要怪就怪那小子运气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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