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长安城临安县
二月十六日夜
火葬场内
赵吏刚进入办公室就闻一阵酒香，熟练的从柜中取出酒杯，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干掉。仔细回味一番，这才坐到办公桌对面。
“师叔，酒是好酒，可你这又是烧鸡，不能换点别的，天天吃不腻。”
程瞎子已经习惯赵吏的随意，顺手递了一只鸡腿过去。
“我每次上山给你们带的不都是它，你们师徒俩抢的比谁都凶，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张罗着腻。”
闻听此话，赵吏尴尬一笑。
“那能一样么，我俩在山上清汤寡水惯了，偶尔吃顿烧鸡，不下余山珍海味。师叔你大小也是一个公务员，天天烧鸡不掉份。”
\"掉份，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临安县有谁不知道李记烧鸡的名号，你师叔我能抢到一只还是靠着多年的情分，长安城有多少达官贵人好这一口，连夜安排仆人在此等候，有条件的连特么仆人都是军中退伍斥候，就为了吃口热乎的，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赵吏嘴上嫌弃，手上却绝不含糊。趁着说话的功夫，另一只鸡腿也拽到手中。程瞎子见状，也不多言，直接加入战场，一顿风卷残云后，桌子上仅剩几个骨头，就这还是程瞎子吐出来了，但凡能进到赵吏嘴里的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后悔么，最好的年华为你师父守灵三年。”
见程瞎子提到师父，赵吏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没什么后悔的，师父养育我十七年，应该的，再说这三年我也没闲着。”
“也是，师兄没传你道术，体魄到是让你练的不错，骨头都不吐了，没见旺财正冲你翻白眼呢。”
说完还瞄了一眼边上一副小媳妇一样的旺财，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一副幽怨的眼神紧盯着赵吏。
见到这情况，赵吏也知道该做什么。收拾下桌子上的残骸，顺带着倒了一杯酒送到旺财面前。
旺财带着算你识相的表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带着自己的饭碗躲到墙角，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有人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食物抢走。
“坐吧，接下来准备去哪。”
见程瞎子打算谈正事，赵吏放弃了继续逗旺财的打算，回到桌前。
“这几天吧，师傅孝期已过，下山见见师叔，跟你道个别，准备前往长安城看一看。”
“去那干啥，就留在这跟我得了。”
“师叔，不是我说你，你说有你那本事做点生活用品他不香么。非得做一些情趣用品，好不容易弄点俸禄全特么奉献了，我留下来跟你干啥，是继续忽悠小鬼，向他们兜售情趣用品，还是发挥你无私的奉献的精神逛窑子喝花酒。”
程瞎子不愧是花中老手，被揭穿了一点不尴尬。
“就知道你是个雏，今晚师叔带你去开个苞，等你体会到其中滋味，撵你走你都不会走，再让柳燕红给你包个大红包。便宜你了，那可是翠华楼头牌，那身段婀娜多姿，小脸蛋精致无双，手艺更是一绝。那胸。。。。。。”
“停，打住。”
见程瞎子提到柳燕红脸色泛红，口水直流。一副恨不得提枪上马的状态，赵吏连忙打断，再让瞎子说下去，非特么河蟹了不可。
“师叔，也就是师傅不在，要不然有得你烦恼。我就算了，师傅走后，我就没去过长安，现在长安什么情况。”
擦了擦口水，程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跟赵吏说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一次成功的，也不再劝。
“长安现在绝对是个是非之地。不过机缘也多，这时候去正好。这次你不下山，我也准备去上山去找你谈谈。”
“怎么说。”
程瞎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一年前，上山看你时跟你说过那件事。”
“三方面圣，那件事有结果了？”
程瞎子一提，赵吏就想起来，师叔那次上山曾和自己说过，当时佛门，道家，武者协会，
三方使者进京面圣，想要请求陛下允许三方在大乾传业论道。不过当时只是表明意向，没有结果。
“嗯，武者协会还好说，他背后有大乾的影子，可不知道那帮秃驴和牛鼻子老道是怎么想。反正最后这件事成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就不知道了。”
“皇帝居然同意了。我可记得先皇在世的时候，那两家不只一次谈过这问题吧。”
“同意了。在长安城内画出四块地，建立校区，分别规划给佛学院，道学院，武学院和皇家学院。”
“只在长安城，其他地方呢。”
“暂缓。”
“好一个暂缓，皇帝好算计。那两家就这么同意了。”
“嗯，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这件事是好是坏两人心中都没谱，高层做的决断根本不是两人可以知道的，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这么苛刻的条件两家怎么可能同意。
“这事，等榜单出来了在说，现在跟你说点正事。”
“啥事。”
“七天后开鬼市，到时候带你见识见识。”
“不是吧，师叔，又来，能不能换个人祸害，别可我一个人来行不。”
“不找你小子，找谁，你是不知道就你这长相多招女鬼喜欢，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还有东西卖不出去，哪有闲钱烧鸡配酒。”
“好吧，最后一次。”
提起这事，赵吏就头疼，有一次好奇，鬼使神差的跟着师叔进了鬼市，当时师叔给了他一个袋子让他帮忙叫卖。
他也没多想，找了块地方就将东西倒了出来，谁知道袋子里面居然是一堆情趣用品。当时还没觉得有啥，因为不懂。可当他被一群女鬼围上调戏的时候，再傻的人都知道什么情况。
东西卖的很快，赵吏也被卡了不少油。从那次之后赵吏每次都是算着日子，能躲就躲，可惜还是躲不掉师叔的死缠烂打。现在已经习惯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师侄是否也同我一般。”
却见程瞎子此时正站在窗边，双手背后，半抬头仰望月光。
“师叔，你要干啥，直说。”
“翠华楼的柳燕红听说你要去，已经专门给你留好床。”
“我啥时候说要去，好，好。知道了，师叔。今日小侄不方便，不如由你代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师叔迈着轻快的步伐，赵吏摇了摇头，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师叔白天看不见，只有夜晚可以视物。
夜晚才是他的天下。瓶中的酒还能倒两杯，一杯给了眼馋的旺财，随后将酒干了，回到客房休息。
。。。。。。。。。。。
半夜熟睡的赵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房门，此时程瞎子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
“咋了师叔。”
“河里有浮尸。走一起去看看。”
“不是吧，一具浮尸而已，用的着火急火燎的过去。”
“是九具，要是一具，我特么也不至于让人在床上叫出来，事刚办到一半。差点没马上风。”
“九具”
师叔这会已经有点气疯了，没回答拉着赵吏就往外跑。
“是九具，而且有些诡异。到了再说。”
到了下游，顺着河流向上看去，赵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河中九具浮尸，当中一具尸首面容栩栩如生，凤披霞冠，一身嫁衣。
另外八具相对还好，但也不简单一身飞鱼服，显得不凡。位置却如护卫一般守候一旁。
程瞎子已经将常年不摘的墨镜摘下，一黑一白两只眼睛，格外明亮，对比之下，面色则苍白如纸，黄豆般的汗珠布满额头。根本顾不上额头的汗珠，缓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香烟递了过来。
香烟的特殊成分，赵吏知道，用过几回，生犀磨粉制成。
古语云：“生犀不可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