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指尖血液流转，在空气中写出了四个字：“同种精血。”
甘扬点了点头，心中了然，看来簪子和佛珠的主人是同一个人，甘扬有理由怀疑那李重山是不是有个劫道团伙，不过什么样的土匪能打劫拥有两件空间储物武具的人？有这本事随便到哪里不还是被人供起来养着？
想来是专门做抢劫武者杀人越货的买卖，想借此发财。
甘扬心里对李重山多了一丝戒备。
莱拉在桌对面坐定，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桌面，浅甘蓝色的瞳子聚焦在一个虚点，看样子是有些无精打采。
甘扬注意到了她的头发，蓝灰色枯槁长发松松散散地搭在肩上。
她在等自己？
甘扬想到上次她直接从身后啃食自己的脖子，他似乎是抱怨了一番。
......
难怪今天她能到自己房间里耐心等待。
甘扬摸了摸鼻子，看向了第三件物品。 一张铁皮面具。 同样是一万金币淘来的，也就是说李重山要么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要么他用不了。 甘扬再度将内息牵引出体内，沉入铁皮面具中。 什么动静都没有。 甘扬有些不死心，内息分散成几缕，游曳在铁皮面具的每一处。 莱拉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铁皮面具上左右窜来窜去的电弧。忽然，她动了动鼻子，抬头看向甘扬。 甘扬闭着眼睛，专注地牵引着内息，找了半天却没有结果，心下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体内的一股奇特的暖流，甘扬将注意力回撤到自己身体里，发现自骨骼里溢出了一缕薄雾般的纤薄血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甘扬从血雾中感受到了一种兴奋地情绪。 什么意思？ 甘扬没来得及想明白，那股血雾径直融入到甘扬的内息中，交融在一起，汇聚成一缕带着电弧的浅红色内息，径直奔向甘扬的手指。一息之间，内息从之间钻出，钻入铁皮面具中。 一瞬间，甘扬只觉得心神一震，大脑一阵抽痛，面具里的浅红色内息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堆信息。 “古代武具，铭有器名‘千面’，揣度为功能性武具，无品阶，现世古木洞天，不知锻造者为何人，不知锻造年代，不知使用方法，暂收于本派藏宝阁......” “今将此具赠予外门弟子吴匡，以表彰其在本派的贡献，此具在本派藏宝阁已保管有六十三年，一直无人问津......” 这是？ 有人用某种方法在此武具上记录了一些讯息，甘扬用内息感受不到，骨骼里渗出的血雾却解读了这些信息。 甘扬回过神来，将注意力落回到铁皮面具上，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与这铁皮面具形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难道是在血雾的作用下，铁皮面具烙上了自己的印记？ 可如果通过精血就能在它身上烙印印记，在自己之前遇到它的人会想不到这个方法吗？ 甘扬心中不解，却也暂时得不到解释，干脆将问题放到一边，尝试着使用这个名为“千面”的武具。 甘扬睁开眼睛，感受着那一缕联系，将面具戴在脸上。 “咦？” 甘扬惊讶地发现那铁皮面具在接触到自己面容的一瞬间，融入了自己的脸皮，桌子对面的莱拉看着这一幕，瞳子里掠过一丝新奇。 甘扬内视身体，发现那铁皮面具已经在自己面皮下化作一层薄而透明的胶质，看来它的材质根本就不是铁。 他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他想到了之前去天宝阁时戴着的水蝶面。 难道所谓的千面，也是一种易容武具？ 甘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看向眼前的莱拉，脑子里印出了莱拉的面容，与此同时他将内息牵引到自己的面部，不知道千面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看着莱拉那双瑰丽的浅甘蓝色的瞳子平静的样子，甘扬知道失败了。 难道是？ 甘扬开始尝试第二种方法，他将意识转移到自己的骨骼上，内息如触手般，一下下地触摸骨骼，一会儿后，骨骼像是感受到他的想法，渗出了一缕血雾。 我能自己控制血雾吗？ 想到这里，甘扬用意念尝试牵引血雾，而那血雾在感受到甘扬的一年后马上做出了回应，甘扬惊奇地发现自己使用起自己的血雾比使用自己的内息还来的轻松。 甘扬将血雾牵引到自己面部，再度看向莱拉。 给我变！ 面部突然痒了起来，甘扬感受到在那胶质千面的作用下，自己的面部结构在重组。 莱拉眯了眯眼睛，凑近了甘扬，仔细端详着甘扬的脸。 甘扬从她那双看不出感情波动的浅甘蓝色眸子里看到了她的脸。 成功！ 甘扬撤回血雾，脸上又是一阵痒，他从莱拉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好东西啊！”甘扬大喜，莱拉点了点头。 收拾好开心的心情，甘扬看向最后一件物品。 一柄通体银白的没有剑格的断剑。 甘扬端起断剑，仔细审视，剑身上有铭有剑的名字“小雪”，除外没有别的字。他先前之所以要选这一柄断剑，是觉得他的做工十分精细考究，不像是凡物，剑身通体由花纹钢打造，理应坚韧异常，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断掉了。 甘扬将内息与血雾分别调动起来检查了一边，断剑也没有什么反应，不死心地又上上下下反复看了一遭，仍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甘扬只得放弃。 莱拉见甘扬叹着气放下断剑，便接过断剑看了一会儿。 甘扬看着莱拉，想着兴许她能看出什么名堂。 半晌，莱拉将断剑的断口对向甘扬，纤指指了指断口。甘扬愣了愣，凑近仔细端详，终于在断口正中间，两条花纹钢纹理交接处发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小洞。 “里面的东西没了。”莱拉用自己血液在空气中写着，在甘扬看完后将血液从指尖收回。 甘扬叹了口气，心想也是，淘了四件赚了三件，就别再贪心了。 甘扬用内息触动手腕上的佛珠，将簪子和断剑都放了进去，而后看向莱拉，拿出一柄小刀，切向自己的手腕。 小刀被挡住了。 莱拉身法如魅，捏住了小刀，甘扬有些错愕，握住小刀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莱拉将小刀放在一边，慢慢地贴了上来，甘扬目不转睛地盯着莱拉的眼睛，呼吸逐渐紊乱。但他从莱拉的眼里看不到一丁点的暧昧，她仿佛不知道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嗓子干涸了，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粘稠的物质，让他难以呼吸，一双纤细的胳膊攀上了自己的脖子，触感冰冷。甘扬一动不动，看着一阵淡淡地血雾从两人身边升腾而起，莱拉已经像一只毒蛇一般盘住了他的躯体，将他扣死，真就像蟒蛇对待猎物的感觉。 一对尖锐的小牙齿扣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慢慢咬破了他的肌肤，甘扬感受到了她的吮吸，也感受到了自己血液的流失，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骨骼的愤怒抗议。 你能不能做点什么？那些骨头仿佛在这样说。 反抗她！ 反抗她！ 骨头们愤怒极了。 闭嘴！ 甘扬向那些骨头呵斥。 他慢慢地、慢慢地回搂莱拉，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和头发。 他明白一点，莱拉对他没有那种情感。 或者说，甘扬很怀疑她是否有正常人的情感。 但被自己心目中的世间第一绝色如此抱住，他仍是有些不知所措。 旖旎的感觉让他有些微醺，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现在的场景也许在以前也发生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甘子萱的样子。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甘子萱呢？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慢一点。” 甘扬轻声说，像是在哄小孩子吃饭的大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