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不是人？
你莫不是在逗我？
姜恒随意落下一子，抬头见萧临一脸震惊，轻声笑问：“你难道不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掌门接手天阙派第一天就向夏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萧临摇头苦笑道：“当然不知道，掌门不是人那是什么？妖？”
“是妖又如何？你害怕？”姜恒反问。
当真是妖！
萧临也顾不得下棋了，紧张道：“那当然怕。”
没想到那掌门看起来漂漂亮亮、仙气十足的，竟然是妖？
我滴龟龟，太可怕了，我得溜......
果然越好看的女人越不能信，张无忌他娘诚不欺我。
“为何要怕？掌门又不会吃你，也不会害人，甚至都懒得理你。惹她生气也最多只是把你变成冰雕，冻上你一刻钟，不会伤你性命的。”姜恒劝解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那掌门秦白雪看起来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就是自己拿出无妄剑的时候惊讶了那么一下下。
不成不成。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妖之心更不可无！
“那也是妖，妖怪吃人，世人皆知，万一哪天原形毕露要吃我咋办，自己这小身板怕还是不够她一顿呢。”萧临撇了撇嘴。
见萧临眼中疑虑未消，姜恒摇头笑道：“掌门并非妖类，她本体是只冰雪狐，诞生于冰封千里、四季飘雪的天痕山中，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灵兽。”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各种动植物都能吸收天地之灵气进而修炼，但真正能成为妖修的却是极少。
动植物比不得人族，他们起初懵懵懂懂灵智未开，大都也就这样凭借本能度过一生，只有少许或是天赋异禀或是有所奇遇，活得久了逐渐开窍，才懂得主动吸纳天地灵气修炼，所以妖修无不是修炼日久，寿命至少都在三、五百年以上。
而灵兽又是不同。
他们无父无母，或者说天为父地为母，他们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初生之时就拥有灵识，具备灵性，且每一只都与众不同，拥有特殊的灵力。妖族害人之事常有发生，但灵兽伤人却是鲜有耳闻。当然一方面是灵兽本就稀少，而另一方则是大多灵兽对人族比较和善亲近。
据说上古时期灵兽遍地都是，而如今天地灵气稀薄，灵兽变得少之又少，寻常人想再见上一面难矣。
要说现在最为人所熟知的灵兽，当属火云门的看门灵兽火麒麟了，萧临之前曾想去见识一下这火麒麟真容，但是由于火云门远在西北，路途实在太远所以断了念想。
“大师兄，你早说嘛，不是妖我就没那么怕了。”萧临来了精神，他此时不但不怕了，反而有点跃跃欲试想目睹一下掌门真身。
但转念一想发现哪里不对又问道：“你说掌门本体是冰雪狐，灵兽不是不能化为人形嘛。”
他曾听师父萧远说过有关灵兽的相关知识，与妖族不同，妖族修为到了一定阶段就可幻化成人，然而灵兽模样由天地灵气所化，无法改变。
“继续下。”见萧临迟迟不落子，姜恒先催促一声然后解释道：“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那百花峰花殿之中的花灵，天生就是人形，却也属于灵兽之列，还有一些奇珍异果，灵兽服下可变成人形，掌门是后者。”
“原来如此。”萧临恍然，随即从白玉做的棋罐取出一枚黑子，第二步下在左下角星位。
姜恒紧接落下白子，萧临随后下一子于棋盘正中心——天元。
饶是姜恒浸淫棋道已久，也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他知道，下出这般超凡脱俗三手棋的人，要么是个高手，要么是新手，要么就是臭棋篓子一个想乱拳打死老师傅。
思索片刻，姜恒轻声笑了笑，自己怕个什么，这些年下棋除了她，自己还未曾输过，之后不再犹豫快速落子。
见姜恒面露思索神色，萧临有些得意，他当然属于第三种，想出乱拳打死老师傅。
“嗯？”
就在白子落下这时，萧临突然回想起大师兄刚才那番话，似乎又意识到了哪里不大对劲。
今天接收到的东西信息量太大了，自己聪明的脑袋瓜都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花殿中的花灵？莫不是之前苏九九说的花儿姐姐？
他原以为苏九九说的就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可能是养了时间很久了，所以她笑称为花儿姐姐。
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那那那.....
“那蝴蝶姐姐和蜜蜂姐姐是什么东西？”萧临神情古怪的问道。
姜恒坦然温言笑道：\"哦，你知道她们？那两个的确是妖，花殿之中本就灵气充裕，她们在花殿呆久了逐渐产生了灵识，又与历代百花峰弟子一同修炼，慢慢修成了人身。\"
萧临闻言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得溜......
姜恒见状哑然道：“她们呆在花殿里也不出来，不过你似乎对妖成见极深？”
“大师兄，你不知道，我曾经差点被一只妖怪给吃了，要不是师父当时恰好遇过，我可能已经归西了。之后我与师父一路游历，所见妖魔鬼怪也是不少，都是恶贯满盈、害人不浅。”
萧临回想起第一次与师父见面的场景，他之后看似胆大不惧妖魔鬼怪，其实也是仗着有师父撑腰。
“其实和人一样，妖也有善恶之别，并非所有都是食人的。”姜恒摇头问道：“你可知云州丝绸为何如此受人欢迎？”
不知大师兄为何会说些无关的话题，萧临微微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都要归功于云州布政司养的一只大蚕王。那只大蚕王其实已经能化形了，要知道蚕的寿命很短，本体能成长到屋子般大小的蚕王着实难得。”
“不过它似乎除了吐丝也没啥其他本事，听说当初还是那只大蚕王主动找上云州布政司的司长，坦言只要给他提供吃食，他就吐丝给云州。”
“它吃的多，吐的也多，最关键的是它吐出的丝制成的丝绸更加手感滑爽，轻柔适体，受人追捧，渐渐的云州丝绸极佳的传言就传遍整个大夏十四州。”
姜恒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这样的也只是少数，大都妖与人都不对付，与你所认为的并无二致。”
萧临听得津津有味，哈哈笑道：“有趣的紧。”
姜恒叹气道：“其实去年也收了一人，天赋虽不如你，却也是极佳，他倒是不怕这些，不过是个喜爱热闹的人，你也知道本门一直冷清的很，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他耐不住性子，就跑了，你若现在想下山，我也不拦你。”
“九九天天与她们住在一起，都不怕，我怕个啥，我之后便去找宋玄师兄学剑，谁敢惹我，全部斩于剑下。”萧临正色道。
“哈哈，这样才对。”姜恒爽朗笑道。
“大师兄，这灵兽当掌门，天阙派历来也是没有过的吧？”
“就是其他门派也是没有的事。”
“那她是如何当上掌门的呢？”
“只知是不见许久的前任掌门所传，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
两人接下来继续下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棋局终了，萧临自然是输的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