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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免费的饭菜

剑临天阙 超级咸的咸鱼 8803 2025-10-30 17:39

  

“愿效犬马之劳。”

  

  

杨蒙现在只想迅速结束此案,捉一目五先生她自认没这本事,要仰仗萧远,但是其他力所能及的事她是不会推辞的。

  

只见萧远手上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沓黄色符箓,他抽出最上面那张,其余的全部递给杨蒙。

  

“此乃天眼符,共九九八十一张,除了主符外,剩下的子符劳烦杨巡察派人张贴于安宁城内各处,分散均匀些,最好每个街道都能贴上一张。”

  

县衙衙役对本地最是熟悉,这些事让他们来做是最好不过。

  

杨蒙双手接过,随意翻开几张,见每张符纸上都密密麻麻画着类似的图形,似刚学字稚童的书法,不知写的是啥。

  

虽然看不懂,但杨蒙也知这不是随意为之的乱写乱画,里面的每一撇一捺,都有其特殊意义。

  

“一目五怕这符?”杨蒙开口问道。

  

萧远回答道:“此符并无驱鬼之效,而是用来锁定一目五位置的,今夜一目五必定又会入城害人,他们若是在子符周遭出现,手持主符的我就会察觉到。”

  

若不是一目五与众不同,寻常法器无法探其踪迹,萧远才不想使用此符,此符使用麻烦,用处颇少,更是要耗费大量符纸。

  

萧临闻言却是啧啧称奇,又是不认得的新符。

  

  

以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不就是电子监控摄像头嘛?

  

符法之奥妙玄奇,总是令萧临惊叹不已,一张写满神秘符号文字线条的黄纸中,封存这不可思议的力量,拥有治病驱鬼、施放法术等一系列神奇的功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才死皮赖脸的求着萧远收他为徒。

  

“还有在我将一目五捉拿前,莫要再谈论他们,尤其是晚上。”萧远略一沉思,又嘱咐道。

  

“这是为何?”杨蒙不解。

  

萧远笑道:“他们有灵性,也许会感知到,我倒不怕他们寻来,而是怕他们跑了。”

  

交代完后,萧远起身准备告辞。

  

杨蒙他们有意挽留,安排食宿,但被萧远拒绝了。

  

“二位放心,只要一目五今夜敢出现,我必擒此獠。”

  

听到此言,杨蒙和吴三水才放心让萧远离开。

  

  

师徒二人出了县衙,并未立即找客栈歇息。

  

萧远想着今晚与一目五可能是一番大战,那么就要消耗掉不少符箓,需要及时制作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身上符纸还有,墨水朱砂却是不够了。

  

一目五应是夜晚子时出现,时间还有的是,萧远也不着急,与店家讨价还价了许久,直到店家黑着个脸才作罢。

  

悦来客栈,“黄”字4号房间,是萧远师徒今夜投宿的地方。

  

来到这悦来客栈他们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萧远一路挑挑拣拣,货比三家,最终选择了最便宜实惠的悦来客栈。

  

安宁县衙是在城东,悦来客栈却是在城西。

  

房间很是简陋,除了两张床铺外,只有房屋中间摆放的一对桌椅,无愧于“黄”字号房间之名。

  

不过萧临很是满足,有地方住,能睡上柔软的床铺那就够了,比野外露宿可强了不止百倍。

  

桌上满满当当,右边摆放着制符所需的丹砂笔墨,左边则是已完成的各类符箓。

  

  

萧远站于桌前,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张又一张符箓制作完成,随着制符时间愈久,萧远身旁竟冒出淡淡雾气。

  

符上笔画屈曲、似字非字的图形是何含义萧临现在没有完全明白,也不知每张符的具体作用,但在一旁瞧的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不明觉厉。

  

过了许久,萧远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手中狼毫不再制符,他轻挥衣袖,桌上制好的符箓瞬间消失不见。

  

见外面天色将黑,随即对萧临说道:“小临子,饿了吧,去让店家上点吃食。”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萧临倒是真有些饿了。

  

他眼轱辘一转,摇了摇头说:“师父,咱们去外面吃。”

  

萧远瞅了徒弟一眼,心想这小子莫不是想出去大鱼大肉,这可不行......

  

“不行,师父穷,没钱。”萧远皱着张老脸拒绝道。

  

萧临翻了个白眼,这话也不知听过多少回了,但却是一点都不信的。

  

  

他随师父走南闯北一载有余,萧远路遇不平事总会掺和一脚,若是碰到富贵人家所给的报酬那是十分优厚。

  

像是两个月前在青光城恰巧遇到的尸变一事,出事的林家可是给了足足两千两作为答谢。

  

更不用说官府委托所获得的报酬。

  

没钱?鬼都不信!

  

“不要钱。”萧临无奈说道。

  

“竟有这种事?快带师父去见识一下。”

  

免费的饭菜最是可口!萧远一直这样觉得。

  

离开客栈,师徒二人未走多远,穿过两三条街道,萧临就在一户普通人家门口停下脚步。

  

萧临指着这户人家笑着说道:“师父,免费的饭菜就在这里。”

  

“你莫不是要讨饭?我记得你不喜此事,之前还骂为师老叫花来着?”萧远有些纳闷的道。

  

  

“什么讨饭,道士的事能叫讨饭嘛,这叫化缘。”萧临学着萧远的语调说道。

  

萧远白他一眼:“那你去说,我可拉不下这张老脸。”

  

萧临气极,这原是他对萧远所说的话。

  

无奈之下萧临在墙角找了些灰尘,随意抹在脸上和身上,然后轻敲三下门扉,不多时,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妇人,身着素白衣衫,面带一丝愁容,瘦削但利落,一看就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妇人有些疑惑的打量眼前二人一眼,见二人面容和善,不似坏人,便问道:“不知两位道长所为何事?”

  

“这位大姐,我和师父路过此地,不曾想钱袋都被那可恶的贼扒走了,已经一天没吃上饭了,不知可不可以赏我们口饭吃。”萧临可怜兮兮道。

  

萧临本就生的俊俏,年龄也不大,随便扮个可怜相就能招人心疼。

  

妇人微微犹豫,不过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说道:“不嫌弃我家粗茶淡饭的话就进来吧。”

  

萧临忙道:“怎么会嫌弃呢,有白米饭吃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两人道了姓名,跟随着妇人走进小院,远远的就看见屋子旁边有做白事留下的各种物事。

  

“这是?”萧临明知故问。

  

“拙夫刚过头七。”妇人尽量想让语气平淡,但是话语中的悲痛却难以掩饰。

  

萧远脚步一顿,联想起白天看过的卷宗以及和杨蒙他们的对话,他已经明白了这是哪户人家。

  

眼前这妇人,是第一起命案死者黄和的妻子,秦氏,或者说黄夫人。

  

“逝者安息,请节哀顺变。”萧远和萧临宽慰道。

  

黄夫人垂眉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领着两人进了一间屋子,招呼他们坐下。

  

“两位道长稍等片刻,我去备些饭菜。”

  

“劳烦黄夫人了。”萧远道了声谢。

  

萧临却站起身来说道:“大姐,我来帮你打下手。”

  

  

“我徒儿颇懂厨艺,应该帮得上忙。”见徒弟朝自己使眼色,萧远也帮腔附和道。

  

黄夫人本欲拒绝,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但见老道长都这么说了,也就只好作罢。

  

“哇,好多菜啊。”

  

两人刚来到厨房,萧临就被屋子里许多的菜给惊到了,不由得发出惊叹。

  

“都是街坊邻居送的。”黄夫人苦笑。

  

街坊邻居这些时日每天都会送些菜来,强塞给她不容她推辞,现在家中就她一人,本来就胃口不佳她根本吃不完这些菜。

  

“不知小道长可吃得鱼?”她听闻有些道士是不能沾染荤腥的,于是开口问道。

  

“吃得吃得,我们师徒不忌荤腥,还有叫我小临子就好,师父就这么叫我。”

  

一听有鱼吃,萧临来了精神,小鸡啄米是的点头。

  

他最爱吃鱼!无论是清蒸,红烧还是煲汤,他都喜欢,就是鱼刺麻烦......

  

  

他们师徒啥都能吃,可没有那些忌讳。

  

与佛教严苛的饮食禁忌不同,道教除了部分戒律森严的山门外,大都是能饮酒吃肉的,更别说他们野路子出身的师徒两人。

  

“好,那晚上吃鱼,这条黑鱼是隔壁老余家送的,养着有几天了,还鲜活着呢。”

  

萧临心想黑鱼好啊,肉质细嫩,口味鲜美,且营养价值颇高,具有解毒去热、利水消肿、补脾益气等功效。

  

黄夫人将鱼捞起,离了水的鱼儿活蹦乱跳了起来,黄夫人无奈拿起把菜刀将它拍晕过去,拎着鱼儿出了厨房。

  

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见黄夫人离开,萧临也动作了起来。

  

先麻利的将灶台烧热,又快手快脚的处理了素菜,黄夫人鱼儿杀好返回屋子时,看到萧临的动作,微微有些吃惊,暗道这小道长似乎相当厉害,那老道长说他徒弟颇懂厨艺看来是谦虚了。

  

见萧临游刃有余,黄夫人也没急着帮忙,打趣着说道“小临子,你这小小年纪手法却很是老练嘛,不做大厨可惜了。”

  

“那是,和师父做道士的确屈才了,我若是当厨子,那天下第一厨的称号怕是轮不到那方大碗了。”萧临哈哈一笑,大言不惭道。

  

  

听罢,黄夫人“扑哧”一声,眉开眼笑。

  

“大姐,你就该多笑笑,好看多了,整天愁着脸容易长皱纹。”见始终愁容满面的善良妇人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萧临笑道。

  

“长皱纹就长吧,也没人......”她先是低声喃喃,又抬头道:“叫我黄婶吧,我和他若是有孩子,应该也和你一般大了。”

  

黄夫人的口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哀伤。

  

“好的,黄婶。”萧临笑着答应道:

  

黄婶想要帮忙,萧临却是拦住不让:“您提供饭菜,我出手艺,这样我吃的安心些。”

  

“那我就干看着?”

  

“您就陪我说说话,就聊聊黄叔,他人虽然走了,您心里还记着不是?”萧临看似随意的说道,手上动作不停,一通翻炒,然后起锅,一道菜便新鲜出炉了。

  

黄夫人沉默不语,眼睛微眯似在回忆过去,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们本不是这安宁城里人,三年前他不顾族老反对把家里田地高价卖了外乡人,然后带我来镇上生活,说他不想种田了,城里更好挣钱。”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若不是知道我得了肺痨,来城里更好治,祖辈的田产他是死都不会动的。”

  

“买了个我们两人根本住不下的屋子,还在院子种了好些树,问花了多少钱,他却不说。”

  

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似全然不知,继续缓缓诉说:“他自己在城里找了份木匠活计,却不许我去徐记裁缝店做裁缝,我在家中闲来无事只能给街坊邻居帮帮小忙......”

  

“官府在五里远的地方建了个新镇子,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干木匠活,我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每晚回来能吃到香喷喷的饭菜就什么疲劳都没了,咧嘴憨笑像个孩子一样......”

  

“我就在想,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挺好的,祖辈的田卖了就卖了。慢慢的我的病情也康复了,可没想到......”

  

长长的睫毛终于撑不住泪珠,落下一滴,两滴,在地面上形成一颗颗斑点......

  

吃饱喝足,天已经完全黑了,萧远师徒自然是吃的肚皮滚圆,连瘦弱的黄夫人也吃了两碗米饭。

  

不知是因为和两个饭桶同桌吃饭导致她也胃口大好,还是因为萧临的菜做的的确好吃。

  

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离开之时黄夫人还让师徒俩带了些衣物,有新有旧,虽然可能不大合身,但萧临含笑接过,道了句“黄婶再见”后缓缓离开。

  

  

日暮天欲晚,夜市篝火生。

  

夜幕下的安宁城内灯火通明,与白日的喧嚣忙碌一般无二。

  

师徒二人漫步走在前往客栈的路上。

  

“的确是个好人啊。”

  

“好人却没好报。”

  

“如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嘛。”

  

萧临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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