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是?”
时尘欲言又止。
唉,只听见沉甸甸的叹息声。
领主家的大小姐,脑袋不好使,身材不好看,实在是可惜了。
如若有点才能、有点姿色,时尘也不介意将就将就,体验一下真正的凡俗。
即便已经在石山领主府住了一小段时间,时尘仍旧没有认为自己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领主那老狐狸,果然狡猾,居然想把陈家都请来,说是习俗,不过是在威胁我罢了。”时尘心想。
即便自己逃了,他又能拿陈家怎么样,就算把陈家痛扁一顿又关时尘何事呢?
曾经拥有神职的时尘,性子里的凉薄依旧存在,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即众生皆蝼蚁。
“不好啦——”
“不好啦——” 几个丫鬟慌乱的跑着,鞋子的样式十分不适合跑步,看起来左右晃动,毫无美感。 眼前的几个丫鬟经过时尘,满脸焦虑,没有行礼打招呼便向着书房继续跑去。 时尘好奇,急忙拦住最后一人,最后一个丫鬟难以急停,直直扑进了时尘的怀里。 一阵胭脂香味传来,惹得时尘打了个哈欠,连连后退,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丫鬟看清问话者,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以及刚刚一个劲扑人家怀里的场景,不由得露出垂头娇羞的神态,焦虑感反而忘在脑后,小声地说,“是少爷呀,女婢给少爷请安!” 时尘不习惯繁文缛节,身旁的的安伯就有点看不下去了,提高声音,“发生何事使得你们几人如此慌乱?” 丫鬟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色急变如同苦瓜菜色,“哎呀,是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嗯”? “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安伯的话有点强势。 丫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味重复着找不到小姐了。 石山领主府在时尘看来已经很大了,108间房子在东南西北方向均以不同的格局排列,迷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姐顽皮,加上心智不健全,在领主府走丢迷路应该是有可能的吧,时尘如此认为。 可这一次,这个大小姐是真的不见了。 领主当在丫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偌大的领主府,出入口皆有侍卫守着,任何异常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领主只当女儿一时兴起玩起了躲猫猫,只是简单吩咐侍卫多留意府内的动静,并分出一批人去寻找小姐。 寻找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时间越过越快,领主的脸色越来越黑,脾气越来越暴躁。 “给我找,府内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另外分出一批人手,出去找”! 蒙山领主很少见的对下属发火,领主府人心惶惶,许多人彻夜难寐,包括时尘。 不同于常人的思路,时尘只是简单探寻领主府的出入口,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所有的出入口的确都有人把守,但是人员配置不一,是根据出入口的大小来配置人员的。 大门的人员显然比侧门、偏门配置更多的人,而有些小偏门,甚至都只有一个人。 时尘走遍整个领主府,实际上是想问小姐消失那段时间侍卫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因为发生异常情况而离开。 那些一个人守的小偏门没有异常,反倒是两个人组合中有侍卫说有异常。 那日有个丫鬟跑来说这出口附近看到了奇怪的影子,有点害怕。 其中一人不得不去帮忙看看,留下一个人看守,结果发现了一只巨大的猫。 时尘问剩下那个侍卫说可有人出入,那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却什么也想不出,只说没有。 此刻的时尘感觉其中很有猫腻,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姐偷溜? 可是心智不健全的人瞒得住谁? 有帮手? 绑架? 但是侍卫没发现异常呀。 时尘终于还是在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蛛丝马迹。 却不禀报领主。 这是时尘的小小心思,作为被逼婚的一方,成为上门女婿他觉得耻辱,而婚前女方失踪,岂不是有老天相助吗? 时尘做梦都应该笑出来。 和想象中的一样,多日搜寻未果,领主的能量越来越大,派出去的人手越来越多。 这事儿藏不住,石山领地大大小小的势力很快就收到风声,领主一派的合作势力,也逐渐被拜托帮忙找人。 甚至应邀到了石山领地的陈家人,因为被冷落,也主张动用能量帮忙找人。 冷落陈家的不仅仅是领主府的人,时尘与某些人的矛盾叫他心烦。 比如前些日子刚刚会面时几个姨父的谄媚,惺惺作态,即使陈家所在的领地不属于石山领地统管。 作为毗邻地,陈家人可知道,石山富庶,可远比他们那里强大不少。 现今出了事,这婚礼怕是办不成了,几个姨父又变脸,实在无趣,时尘不愿搭理,冷漠以待。 “岳父大人,我想亲自去找回小姐!”自从小姐失踪后,时尘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完全没有底线的叫着。 领主瘦了一圈,“去吧!”分明没有注意到时尘的那些小心思。 没想到这么容易,时尘一乐,撒开腿就想离开。 “慢着!”领主大人发话。 时尘刹车,待在原地缓缓回头,“岳父大人还有吩咐。” 只见这个满脸胡渣配上熊猫眼的领主起身,递给时尘一把短匕,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找到蒙蒙就将她带回来!” 而后背过身去,似在深思。 时尘连忙把匕首塞进裤腰带,看这质量,宝贝呢! 于是轻快的步伐就顺利溜出了领主府,看着天上高高挂着的白云,以及追逐嬉戏的鸟儿,不禁吟诗一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 时尘离开的这几日,有些侍卫,有些丫鬟以自责内疚为由,脱离了领主府。 当然,这都在某时空之神的意料之中。 恢复自由的时尘并没有马上去寻找他的时空之书,而是先去找大小姐。 一方面好奇大小姐离家出走的始末,一方面想看看那所谓的组织,会不会给他惊喜。 石山领地相对于其他领地,位置优越,古道过客很多,形成的各种商铺也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 领地北部就是时尘从石灵山下来的荒地,荒地虽然人烟稀少,毕竟是无主之地,探险之人也不在少数。 而古道,就是那一片荒地往南的一条平整的大路,周边十分繁荣。 领地东部沿海,因此和其他势力的摩擦较小,码头众多,也有以捕鱼为生的百姓。 西北部有个大势力叫联合领地,陈家势力就是两个领地交界,归属于联合领地。 南部交接的势力就相对杂乱,也是最容易发生争执的地方,因此石山领地的兵马重心大多是在南方。 领地中部才能算是真正的石山领地,领主府当然也在中部,这是石山领地的根本所在。 通过多年征战扩张,才逐渐将东西南北部牢牢掌握在手中,蒙家世代征战,骁勇至极,确实很了不起。 看着眼前逐渐热闹起来的场景,时尘终于到达他心中的这个地方,南蛮领地。 此时离开领主府已经半月有余了,时尘穿过了很多小领地,人烟稀少,一路上连鬼影都看不着,更别说找客栈休息了。 这不,南蛮领地的某间客栈内,时尘舒舒服服的泡澡,还不忘调动身体的灵气,爽快的低吟起来。 南蛮领地,是石山领地的附属领地。 之所以取名南蛮,是因为这片领地就是从南蛮人手中抢夺过来的,也预示着石山领地总有一天会玩玩全全吞并南蛮,将之纳入属地。 实际上南蛮的领土比石山领地还大,蒙家夺得南蛮北部的小小地方依然是战绩卓越,将它命名为南蛮领地十分涨士气。 时尘来这里,是为南蛮领主而来。 令时尘苦恼的是,这个领主太忙,想见他一面十分难。 要么在外应酬,要么醉醺醺的回府,时尘根本没有机会。 人不要脸才能制造机会! 这是某时空之神在凡间领悟到的,于是乎就出现清晨拦马一事。 有人拦截南蛮府主前去应酬的马车,一下子就被捉住,有人想看好戏,却不知道为何府主让那人进了马车。 有传言,那人一个劲的叫府主小叔父…… 时尘的确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蒙蒙的丈夫,也就是石山领主的女婿,现在正在找妻子,想来求助南蛮领主。 很多人都不知道南蛮领主和石山领主的关系,可时尘在小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本笔记。 不像是四五岁心智丫头写的笔记,而更像书画大家的作品。 南蛮领主,名叫蒙非,是石山领主的胞弟,比之小了个十来岁。他 骁勇善战,拿下这片领地功不可没,自封南蛮领主,志在开疆扩土,有生之年一定要将南蛮纳入版图。 自报家门的确有用,只要不是骗子,蒙非就不会把时尘怎样。 况且时尘心中明了,小姐的失踪和眼前这位脱不了干系,蒙非只要不清楚他的来意,就不会放着他任意不管。 这不,顺利坐上马车的时尘咧嘴一笑。 “小叔父,侄女婿此次拦车不合礼数,您见谅,迫不得已,有事想请您相助!” 蒙非块头很大,与蒙山书生模样相反,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常年征战留下的伤疤,更显得有男子气概。 浓眉大耳,兄弟俩倒是相似,更添一分英气。 “欸,你小子的嘴可别乱放,我可没认识你这样的亲戚。” 时尘明白,一没信物,二没成亲,的确没沾上关系,但是只要脸皮厚,总有收获。 盯着蒙非的眼睛,“我有些事想说,您听后会相信的!” “放!” …… 时尘尴尬了,就当一个屁给放了,也太看不起我堂堂时空之神了吧。 火气突然涌上心头,脱口而出,“小姐心智可不止四五岁!” 糟糕,时空之神可不是情绪之神,一个不注意,就把想找的答案给公布了,这不是还没打仗就投降了吗。 时尘也看到蒙非脸上透露出来的玩味儿,心觉不妙,但是又不好再隐瞒,只好把自己的猜测如实说出来。 “领主府内那个守门的侍卫,还有使用调虎离山之计的那个丫鬟,恐怕都是小姐的人吧。他们帮助小姐离开领主府,一定是因为小姐有不得不做的事,而且是领主会反对的事,所以才要逃跑吧”! 看过那本笔记的时尘十分笃定。 蒙非一脸玩味儿,“很棒的故事,所以你觉得小姐跑了之后,会来找我求助,所以你也来找我,是想把小姐带回去?” 时尘顿时更加肯定,蒙非肯定插手了这件事。 领主府出现叛徒的可能性不高,小姐的能量或许也没那么高,那侍卫和丫鬟,只能是某位叔父的人。 此时的时尘心里想的是,装?让你装?看小神我不好好揭露你! “不,我才不会带回去呢,小姐要做什么,我当然都是支持的!”时尘想断蒙非拒绝的退路。 不料蒙非眼睛一眯,时尘就觉得有点不妙了,似乎这两兄弟,生气的时候喜欢眯眼睛,还真的是亲兄弟! 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尘有点懊恼,应当再观察观察。 “你说我那侄女会求助我?她该恨我,怎么会求助我呢”? 蒙非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之感,令时尘都差点以为自己误判,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他也没有再继续询问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就怕这个事情背后,有时尘不知道的隐情。 实际上时尘想不到的是,他开诚布公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倒是让蒙非高看了他几眼。 要是其他情况让他动怒,现在定然被拍飞而出,挂在树上了。 “额,小叔父,我的确是想求您帮帮忙打听小姐的事情,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还是要结的,但是我不会立马带小姐回去,至少我想知道小姐想做什么呀”! 时尘慷慨激昂的演讲十分动人,蒙非这样不喜勾心斗角的性情中人都稍稍被打动了。 这不,马车停下,时尘被扔了下去,随后车轱辘转动,只留下两道滚滚浓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