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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伤情却 剑飞扬 11128 2025-10-30 21:01

  

  

“方将军,想不到这原林之中还有这等异兽。”成王看着城门前摆成一排的蛮兽尸体说着。

  

“王爷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原林中的奇珍异兽一直有所传言,这蛮兽只是其中之一,我也是看了古籍才知这异兽名字,若不是血羯来袭,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这蛮兽。也不知道血羯用了何法捕了这蛮兽,又训成了坐骑,若是早做准备,也不至于丢了镜崖。”将军长叹一声,颇为自责。

  

“方将军不必自责,我大周这么多年军备也在不断升级改进,血羯突然多了新的手段也不足为奇。”成王宽慰道。

  

“小武,你叫几个人抬一只蛮兽到我营房,就那只,看着挺完整的。”一旁的程普正指挥着武镇搬蛮兽尸体。

  

  

一旁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不明白程普要蛮兽尸体做何用处,成王问道:“阿普,你要这蛮兽做什么。”

  

程普嘿嘿一笑,道:“王爷,我回去试试这玩意能吃不。”

  

众人闻言大笑,武镇几人则是瞬间黑了脸,搬了蛮兽飞奔而走,生怕留在此处被人嘲笑。成王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已是习以为常了。

  

“将军,这几日血羯都只是小股人马前来骚扰,这实在是奇怪的很。”成王看了眼身边的将军,望向远处的镜崖。

  

将军侧了身子,道:“王爷,此次血羯战法确实怪异,那一日,血羯完全有破城之力,却突然撤兵。我思索良久唯两种可能,一种是血羯在我四方城前以佯攻吸引我们注意力,实则绕至城后实施突袭。第二种便是血羯实施此战实属匆忙,后续军备物资不足,迫不得已只能延缓开战。”

  

“那将军你认为何种可能居多。”

  

将军摇了摇头,道:“王爷,我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

  

成王道:“不错,四方城四周都是山脉湖泽,若要正面佯攻,绕至后方突袭,这难度如同登天。若说是血羯准备不周,为何多年不曾来犯,而此次一举攻破镜崖守卫,又怎会是准备不足。”

  

将军道:“王爷高见,属下已派出斥候沿着古奇山脉查探,也没有发现异常。按此看来还是第一种可能性居多。”

  

成王略一思索,道:“若是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可能?王爷指的是?”将军有些疑惑。

  

“血羯内乱!”成王一字一句的说道。

  

将军闻言,心中一震。不错,若是血羯内乱呢!一方失势,不得不退回沙海以东,不得不首战必胜,战后又不得不停战修养。

  

将军道:“王爷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不无这种可能,这些年来我们根本没法度过沙海,不清楚血羯的状况,若真是内乱,这战法也就说的通了。若是如此,这批血羯军队必然缺少军备补给,我们若是强攻,未必没有夺下镜崖的可能性。”

  

成王道:“只可惜如今寒潮已至,我军的粮草军备尚未全部运抵,立刻展开强攻,必然伤亡巨大。我看再等几日,待凌河冰厚可通行车马之时,粮草军备运抵,将军可以发动反击了。”

  

将军低咳两声道:“这天气还真是邪得很,前一日还如夏日,后一日便是寒冬了。之前看到古籍记载,我还一笑了之,没想到确有其事。”

  

“本王前来时,听凌河上的一个摆渡老人说过这天气异象。阿普还与那老人打了个赌,这下好了,他要给那老人买上一年的酒了。”成王回头看了眼程普,笑道:“回去可不许赖账。”

  

程普哈哈一笑:“王爷,阿普何时耍过赖。”

  

将军亦是一笑:“这也算一件妙事了。王爷,我们还是回营中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再冻上几日,镜崖上的血羯说不定都没法动弹了。”

  

成王笑道:“如此岂不甚好。”说罢一行人便走下城墙。

  

  

瀚原城位于瀚州西南,西南一地除了瀚原城和为阻挡血羯而建的四方城,剩下的都是些小县城或是小村落。此地民风彪悍,常有械斗发生,犯事者怕官府追究,往往逃匿山林,久而久之形成了几股匪帮,匪帮不敢冲击瀚原城,却是时常袭击边远地区的小县城或是村庄,为了防止匪帮袭扰,镇西军团常年有巡查队在各县城之间巡逻防备,如今与血羯大战一起,镇西军都集中到了四方城中,这巡查防备一事便落在了守城军士身上。

  

陈理听从叔父陈拙安排,负责战时巡查守备事宜。陈理自幼在叔父的教导下,文韬武略均有涉猎,此时城中兵力不足,他抽调了衙役补足人数。又查阅了历年匪患资料,将巡查队分为六组,按三纵三横的队形,在匪患最严重的安平县一带开展巡查。

  

陈理紧了紧衣领,心里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就几天功夫就冷成这个样子,寒风在盔甲的细缝中不断的钻入,像一把把小刀子不断在皮肤上割着。好在前面安平县的城门已经隐约可见,陈理大喊一声:“兄弟们,加把劲,到了安平县就能休息了。”

  

身后一个士兵道:“陈营卫,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在安平县过夜吧。再往前去到息城怕是已经关了城门。”陈理本不属官员,但大战之时,陈拙以君衙之权任命了陈理为守备营卫,负责巡查之事。

  

陈理应道:“今日就在安平县过夜吧,大家好好休息下,明日早些出发。”

  

安平县名为安平,却没有丝毫平安之意,城门上的安平县三个字也是陈旧不堪,所谓的城墙也只是一人多高的黄土堆,有好几处早已在匪患中破损,即便是个孩童怕也是能越过了,城内的房屋也是破败不堪,街道上偶有人走过,也是一副面黄肌瘦之样。

  

巡查队进了安平县,门口几名士兵唤了伙夫,把军马牵去马厩,陈理一行则去一旁的营房休息。陈理喝了碗热汤,吃了些干粮,身上顿时暖和起来,原本安平县给他这个营卫准备了客房与餐食,但被他一口回绝了。叔父再三关照让他和士兵们同餐共宿,不能搞特殊化,他知道这是快速获取士兵认可的手段,所以没有丝毫不怨,原本他碰都不会碰的干粮,此刻也啃得津津有味。

  

“嘎吱”一声,营房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寒风把刚生出的暖意又驱赶的无影无踪,陈理转身一看,安平县的城门守卫满脸恐慌,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不好了,有……有劫匪,快……快到城门口了。”

  

陈理一惊,道:“来了多少人。”

  

那守卫道:“大概三四十人。”

  

  

陈理一拍桌子,怒道:“才几十个小毛贼,你慌成什么样。全体集合,随我去杀了这帮毛贼。”陈理心道,才三四十人,我一个队人马上百人,对付这些毛贼绰绰有余,这军功拿定了,还真是个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

  

到了城门一看,陈理差些笑出声来,这哪是劫匪,难民才差不多,就三四十人向安平县奔来,一伙人穿着破烂不堪,除了当先几个手中拿着刀,后门几个有的只有棍棒,有几个分明拿着的是树枝。陈理回头问报信的守卫:“这些是劫匪?”

  

那守卫道:“不会错,那个拿刀的胖子,是出了名的劫匪,都叫他黑毛刚。”

  

陈理带着巡查队在城门口摆开阵势,待这些劫匪近了,喝到:“大胆毛贼,还不快快投降!”

  

这群劫匪闻言停了脚步,只见当先几人将手中兵器一扔,双手高举,缓缓走上前,匪号黑毛刚的胖子开口说道:“官爷,不好了血羯来了,我们是逃出来了的。”

  

陈理笑道:“你们这帮毛贼,这种谎话也编的出,血羯是飞过来的吗?”话语未落,周边的巡查军士都是大笑。血羯还在四方城前,这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未等众人笑完,远处扬起一片尘土,待尘土散去,出现在众人眼中的身影分明就是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那装扮分明就是血羯的士兵。

  

陈理再也笑不出来了,心在一点点的凉下去,这绝不是劫匪装扮的,这阵势分明就是久经训练的士兵。只是这血羯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理想不通,也来不及想。他大喝一声:“列阵迎敌,发信号报信。”

  

陈理一指黑毛刚,道:“拿起你们的刀,一起迎敌,若有后退杀无赦。”

  

砰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箭直冲云霄。陈理出发前约定以火箭为信号,哪一队遇上劫匪就要及时发出火箭通知各队赶来。只是面对这些装备精良的血羯士兵,究竟能不能撑到救援到达。逐渐逼近的血羯士兵让他无法再去思考,他紧紧握住战刀,看着站在前面几十个瑟瑟发抖的劫匪,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居然要和劫匪并肩作战了。

  

  

四方城中,此刻已是巳时时分,成王依旧在房中来回度步,眉头紧锁,思索着日间的所见所闻,这次的血羯来袭实在太过奇怪,这次的军换看来是麻烦重重。正思索间忽然发现门外站在一人,道:“何人在门外?”

  

只见门外那人推开门,闪了进来,将门掩好后,向成王拱手道:“成王,属下有要事相报。”

  

成王定睛一看,来人乃是镇西军副将军朱满,道:“不知朱副将深夜来此,有何要事。”大周的武将大多出自仲野的问将堂,统领之上几乎都在问将堂学习过,只有少数在四大军团中提升的除外,这朱满便是其中之一。

  

朱满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成王,道:“王爷可识得此物。”

  

成王接过一看,乃是一掌心大小的圆形铁牌,中间雕了一只飞鹰,翻过一看,另一面写了两字“暗卫”。

  

成王面无表情,道:“想不到远在四方城的朱副将居然是暗卫之一。”传闻暗卫乃是太祖皇帝云熠所创,直属皇帝指挥,乃是皇帝洞察大周天下的耳目。暗卫一事也只是在皇室或高层官员中有所传闻,到底有没有这个机构,一直以来是个谜。成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所知更多,故此识得此物。

  

成王将暗卫令牌交还朱满,道:“深夜到此,朱副将必有要事,请讲。”

  

朱满放好令牌,道:“王爷,属下此来有两件事相告。一是王爷要堤防方四野此人,此人与前镇远公萧屿之死有关,只是这么多年属下只发现几处可疑,却无实据。二是圣上有命,请王爷务必将回梦石带回国都。”

  

成王道:“方四野与萧公之死有关的传闻我早已听说过,只怕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编造。萧公生前曾写信给太上皇,信中有言待他百年之后,他的二弟子方四野是继任镇西军团将军一职最适合的人选。此事我皇兄曾和我说过。我相信萧公眼光不会有差,说方四野和萧公之死有关,我是绝不相信的。至于回梦石。”成王冷哼一声,道:“圣上难道忘了太祖遗训,取回梦石就是大不敬。”

  

朱满道:“王爷不明圣上之意,圣上是担心回梦石被别有用心之人盗走,所以命王爷取回,放在皇宫的库房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别有用心之人?是本王还是方四野?取回梦石!哼!这不仅是违背了太祖遗训返了大不敬之罪,还要准备掘了镇远公萧梓萧公的陵墓吗?皇上他想好怎么向天下人解释了吗,你告诉圣上,凡事三思而行,不要任性而为。”成王怒道:“如今血羯来犯,镜崖已失,若战事有变,后果不用我来提醒你,请朱副将告知圣上,多放点心思在此次的战事之上。”

  

朱满向成王行了个礼,道:“既如此,属下亦不便多说。还请王爷见谅,属下职责在身,无意冒犯王爷,王爷所言极是,属下必当转达圣上。”说罢朱满告辞,推门而出在门口却又转回,道:“王爷,属下以镇西军团一名士兵的身份再次提醒王爷,小心方四野。”

  

朱满走后,另一道身影走进房内,乃是成王属下程普,程普掩上门道:“王爷,朱满所说方四野有问题究竟是真是假。”

  

成王沉吟片刻,道:“姑且听之,亦不必当真,一切小心行事。此人可发现你一路跟随着。”

  

程普道:“此人武艺高强。他偷进营区,也是到了核心区才发现他,我暗中跟着他走了一段,途中他曾回头向我躲避之处看了一眼,应该是清楚有人跟着他。”

  

“他是艺高人胆大,你也是胆大啊,居然不向我示警。”成王笑道。

  

程普呵呵一笑,道:“此人一路走来没有杀意,我知他无意伤害王爷,所以不曾向王爷示警,还请王爷恕罪。”

  

成王道:“无妨,就算他有杀意,也不见得能伤的了我。阿普,你设法和朱满接触下,问问方四野的事。”

  

程普道:“是,王爷放心,阿普这就安排。”

  

成王道:“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对了,那蛮兽可还入口,你也不怕有毒。”

  

  

程普嘿嘿笑道:“王爷,我可没那么笨,我让伙夫煮好后先取了块喂狗,狗吃了没事。我才叫小武他们几个吃的,不过看小武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吃肉难吃之极,我就把这肉全扔了。”

  

“你,你居然自己不吃让小武吃,你真是,哎。”成王闻言大笑,挥手示意程普离去。

  

忽如其来的寒潮,打乱了原先的布置,为了方便下令,陈拙直接在君衙府办公了,大军已经前往四方城,可是仍有大量的军备及粮草尚在瀚原城中,若不能及时送达四方城,必然会影响战事。只是凌河已经开始冰冻,船只在河岸边已经无法动弹,河中央虽已结冰,可是连人都无法踏足,更何况军备粮草,饶是陈拙聪慧绝伦,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等河面可以通行才能将军备粮草运送过去,好在趁凌河尚未冰冻之时已经送了一批粮草过去,陈拙通过信鸽与四方城取得了联络,只要能节省点,完全可以等到后续粮草送达。

  

屋外景色渐渐暗淡起来,不知不觉中已是傍晚了,陈拙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院中,寒风吹过脸庞像极了幼时放牛时被锯齿草割破皮肤的感受。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轻声细语一番,陈拙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只见他沉思片刻,转身进屋,道:“立刻动员全城,准备迎战。”

  

一语落下,堂中鸦雀无声,所有大小官员都惊呆。只听陈拙喝道:“都发什么呆,赶紧动起来,血羯大军已经到了马家坡,到瀚原城不过一天的路程了!”

  

顿时厅中乱作一团,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惊恐和疑惑。血羯不是还在四方城前吗,怎么会到了马家坡。众人带着惊讶于疑惑,纷纷执行着陈拙的命令。

  

陈拙紧握双拳,走进院中,此刻的寒风再也没法刺痛他的皮肤,因为他心如火焰,他等这么一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要为自己立下万世功业!

  

整个瀚原城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经过一个晚上的调度,瀚原城的城墙上总算是布满的人员,陈拙看着城头站着的士兵、衙役、百姓组成的守卫军,问道:“我们一共有多少士兵?”

  

身边官员之中一人上前道:“禀君衙,瀚原城内只有不到四个营卫的兵力,衙役有一百多人。属下已经将城内三千多青壮年编入守卫军。到中午时分还能加入两千多人。”

  

另一人道:“四方城撤回的百姓中有三百多退伍老兵,已经分发了兵器,可以参加守城。”

  

  

“只是大战在即,不少百姓都逃往内地了,城内乱做一团,现在官员不足,很难组织守卫军。”瀚原城的主事上前禀报。

  

陈拙略一思索,道:“关闭城门,组织民众到城门口,我有话要说。”

  

众官员应了一声,纷纷下去安排,城门一关,百姓无法离城反倒安宁了,只两炷香的时间,大部分百姓都集中到了城楼下。

  

陈拙环顾四周,缓缓说道:“恐怕大家都已经听说血羯就要来攻打瀚原城了。在这里我告诉大家,这消息没错,血羯军队离我们不到半日功夫了!”

  

陈拙话语一落,顿时炸了锅,百姓们纷纷议论,就连城墙上的守卫都在低声交谈。

  

陈拙大喝一声:“你们可以走,但是你们不忘了,如果瀚原城破,血羯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到国都仲野!你们的两条腿比血羯的军马跑的更快吗?逃得过血羯的刀枪吗?逃不过!我告诉你们,一旦城破,我们都会死在血羯的刀枪之下!”

  

陈拙定了定又道:“既然逃不过,何必再逃,拿起刀剑,我们一起守住瀚原城。我不知道血羯是如何跨过凌河,来到我们这里,但是你们不要忘了,瀚原城有着十丈高的城墙,我们军备库里有数不清的武器、粮食。凌河南面的四方城中有着镇西军团,有来自国都的龙骑军!我们的身后还有无数将士正在集结。只要我们守住三天,几十万援军瞬息可至,区区血羯几万人,能耐我何!”

  

“我已经发出军令,即刻起关闭城门,在援兵不到之前不再开门。你们要么回家等死,要么拿起刀剑和我一起守住瀚原城!”说罢,陈拙转过身不再言语,只是凝望着马家坡方向。

  

城内百姓们私下议论着,慢慢的有的放下行囊,走向城墙拿起刀剑,有的则漫无目的的拖着行囊向四周散去,也有的瘫坐在路边低声抽泣。

  

“啪”的一声,一条鞭子狠狠的抽在陈理的肩上。“还不快走”一旁一个血羯骑兵向他吐了口水,咒骂着驱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大周官兵和百姓。

  

  

陈理咬咬牙,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已经两头没有进食了,疲惫的身躯随时就要倒下。可以一旦倒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死,这一路他见了太多杀戮,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能回到瀚原城,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些血羯骑兵突然就出现在瀚原城的西南,安平县,不,已经没有安平县了。面对血羯骑兵,自己的巡查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屠杀殆尽,若不是自己讲出自己的身份怕早就像其他人一样死在血羯的刀下了。

  

这数千血羯骑兵向瀚原城直奔而去,一路上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几无活物,连鸡鸭都全杀了。直到快要到瀚原城了才有所收敛,抓了这几百人押着向瀚原城前进。终于看到了瀚原城,到了瀚原城,叔父一定会救他的,想到这里陈理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又走了片刻,血羯士兵都停了下来。陈理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他不知道这是距离瀚原城箭矢攻击范围之外。一名身着黑袍的血羯伸手指向陈理,立刻有两名士兵过来拖着陈理到这黑袍人跟前。

  

这黑袍人连脸上都蒙着黑布,未见他露出真容。这几日,陈理已经远远见过此人几回,都是由他在发号施令,心知此人必是这支部队的首领。只听这黑袍人道:“你是此处君衙陈追之侄儿,你随我上前与你叔父说话。”

  

陈理嘶哑应道:“是,大人。”

  

这黑袍人带着陈理向瀚原城又走出几步,只听他道:“陈追之陈君衙可认得此人。”说罢手指向陈理一指。

  

陈理此刻早已远远看见叔父站在瀚原城墙头,当即嘶吼着:“叔父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黑袍人又道:“陈君衙,多亏你侄儿一路指引我们才能这么快见面,如今你城中已无兵马,这瀚原城你是守不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赶快打开城门,要不然等我血羯大军赶到,我保证你城中没有一人能够活下去!”

  

陈拙看着城下的黑袍人和自己的侄儿,脸色铁青。缓缓说道:“想要进瀚原城可以,待我取了你的狗命,自会带你进城。”

  

黑袍人闻言哈哈大笑,道:“陈君衙你是说胡话吧,你用什么守瀚原城,如今你城中不到三千兵力。四方城的大军在凌河之南,根本无法过来。就算你连夜告急,整个川阳郡也无兵马可供你驱使,就凭你如今的兵力如何守这瀚原城。实话告诉你,不用一日,我血羯二十万大军就要抵达瀚原城了,我劝你好自为之,早点打开城门与你侄儿团聚。否则你这视为己出的侄儿就要命丧瀚原城之前了。”

  

  

说罢,抽出长刀一剑劈向陈理,一道血光闪过,一只耳朵掉在地上,陈理惨叫一声,捂住右耳,大声哭喊着:“叔父,救我,救我!”

  

陈拙见状,脸上一阵抽搐,城下乃是他自幼带大的侄儿,这一刀不止割在陈理身上,更是割在了陈拙的心口。只是此刻自乱心神,这瀚原城又如何能守住,当即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一事,这人口音与国都仲野相似,与其他血羯人口音都不一样,此人口音似乎有些熟悉,此人究竟是谁?当即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绝不是血羯人,你是仲野人,是不是?”

  

黑袍人闻言,笑道:“待我攻下瀚原城,自会让你知道我是谁。”说罢,举刀轻轻一挥,身后的血羯士兵押着大周的百姓缓缓向瀚原城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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