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当事人的某人,此刻正一脸警惕的慢慢靠近一堵围墙,看那敏捷的身手,还有全身不时散发出锐利的气势,无不代表着他曾经受过了严格专业训练,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身后却牵着一个明显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女孩,导致他的行动出现了严重的滞缓。
这令他很无奈,于是他回头责备道:“叫你不要跟着来,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就回去的!”
“宁哥哥,我也想来看看嘛!”
身后传来的那俏生生的声音令池云宁顿时没了脾气,他只好重新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里还喃喃道:“这里跟六年前倒没什么变化,只是不知道卫兵的防守位置有没改变?”
“宁哥哥……”
“不要出声,我先确定卫兵防守的位置跟以前是不是一样,等会我再想办法带你进去!”池云宁压低着声音,虽然六年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经常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去见蓝伯,凭着蓝伯所教的身手,也从来没惊动过防守的卫兵,但六年过去了,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这里的防守空白区。
池云烟只好静静的站墙边,好奇的看着池云宁蹑手蹑脚的跑来跑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池云宁回来的时候额上明显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汗珠,呼吸也略显急促,显然上次在山水城强行动手已经留下了后遗症,看到池云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这里的卫兵比以前防卫严密多了,我很难带你进去不被发现啊!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去看看!”
于是池云宁又消失在夜幕中。
再次回来时池云宁已经满头大汗,胸口急促起伏,朝池云烟摆摆手,他满脸无奈:“还是不行,防卫太严密了!烟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池云宁终于发现池云烟欲言又止的表情。
“宁哥哥,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可以从大门进去啊,卫兵们不会阻拦我的,这是伯母交代过的!”池云烟认真的看着池云宁。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故意要我看看你的本事的!”池云烟委屈的低下了头。
池云宁:“……”
&&&
靖远王府占地的面积在君州众多的府邸中只能算是中等,它既没有雄伟的建筑物,也没有豪华装饰,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是普通的一户富贵人家,但是从第一代靖远王入住以来,它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经过历代靖远王的熏陶,使这里充满了一股威严的气息。
作为靖远王的妻子,林山晴应该是整个家族最幸福的女人了:母仪天下、丈夫也对她恩爱有加!可她心里却有着一个无法逾越的沟渠,那便是进入靖王府二十余载,一直无法诞下一子一女,虽然池云文山表面上对此从来没有埋怨过她一句,对她也一如既往的相敬相爱,但她却不止一次发现丈夫半夜对着绘画着家族领地的版图发呆,她明白,丈夫是担忧着家族的继承人将何去何从……
夜色,永远不会缺席,抬头望着那点点繁星,林山晴久久伫立,微微低头叹了口气,她慢慢的往走廊的另一边踱去,十六年了,这已经是一种割舍不掉的习惯,尽管在六年前,那里的房间就已经空了出来,可她还是在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去那里看看,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十年光阴的朝暮陪伴,早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想要如丈夫说的那样割舍掉,岂是那么容易?
推开房门,房间很干净,虽然池云文山一再告诫她不要再来这里,可趁丈夫不在家,她还是会抽时间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内心深处,或许还希望着它的主人能够有再回来的一天!
看着房间内的一桌一椅,还有桌子上的一个人形熊布偶,林山晴的泪水忍不住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轻轻拿起布偶抚摸着,她喃喃自语:“宁儿,你现在过得好吗?不要怪娘,娘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一丝微弱的声响,“谁?”林山晴低声急呼,转头看向门口,随后她便用力甩了甩头,不敢相信的表情涌上那高贵的脸庞:“宁儿?你是宁儿?”
“母亲,是我!”池云宁的声音同样充满了沙哑,望着昔日这个总喜欢抱着自己的义母,在蛮荒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不止一次想象着再次见面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也积攒了很多话题想要诉说,可如今,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努力的点了点头。
“你真是宁儿!”林山晴快步走上前,她想张开双臂像以前一样将池云宁抱在怀里,可最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是用双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庞,抬头看着这个昔日只到自己胸口位置而现在已高出自己一头的儿子,她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你不该回来这里的!”林山晴转过身,努力着使自己逐渐恢复了平静。
“我明白,我只是看看您,马上就离开!”池云宁同样也平复了心情,他很能明白义母现在的心情。
听到池云宁的话,林山晴内心深处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宁儿,原谅母亲!或许,你远离君州,才是最好的归宿!
看到池云宁身后的池云烟,林山晴神情复杂起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拉着池云烟到身边:“趁你伯父还没回来,赶紧带宁儿离开,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忘了吗?”
池云烟伸伸舌头,不敢说话,拉着池云宁就要离开,池云宁轻轻推开池云烟的手,朝着林山晴的方向缓缓跪了下去。
“母亲,十年养育之恩,宁儿无以为报,我能理解你的选择,也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母亲!”说完,他慢慢起身,落魄的走向房门方向。
看着那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林山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咬合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