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玄天界在哪里啊？”回家的路上，黎清抬起头询问父亲黎梁。

“嘿，我还以为修炼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不需要我们了。”

“哎呀，爹，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再找大伯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你们当初也没想着让我知道吧？”黎清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黎家在平城，也就是荒天界东北部，荒天界的东北方就是玄天界，”黎梁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别看咱们也在荒天界东北，但距离玄天界也还是很远的。”

“那，灵陆，是什么？”

“灵陆啊，”黎梁指了指地面，“你脚下这片土地就是灵陆，灵陆辽阔无边，包含了众多区域，这些区域，被人们称之为‘界’，就像荒天界、玄天界一样。”

“啊？哦......”

“对了，你说到灵陆，我想起来了。”

“什么？”

“下次偷听别人说话，伪装的好点。”

…………

被拆穿的黎清倒也觉得无所谓，只是没有再开口问东问西了。就这样，父子俩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

黎清一家不和其他黎氏家族之人住在一起，他们住在平城郊外。按照黎梁的解释，这里远离嘈杂喧闹，适合修炼。

夜幕降临，孤零零的宅子更显寂静。一盏盏灯火，给黑暗中的人们一份安心。

黎清家大门大开，黎清倚着大门，看向远方。

“站在这干嘛呢？”黎梁从身后走了过来。

“没干嘛，就看看。”

“刚刚得知的消息，你妈后天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后我们为你开辟灵土。”

“开辟灵土？”

“对，灵修者修炼的第一步的便是开辟灵土。灵土，是修炼的根基。”

“哦，谢谢爹。”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黎梁有些诧异。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爹，你说，”终于，黎清转过了头，“他们会安全回来么？”

“怎么可能不会呢？他们都很强的。”

“唔......”黎清又转了过去，盯着天上的星星，“外面很危险吧？”

“最清晰的脚印，会踩在最泥泞的道路上。”黎梁双手背后，顺着黎清的目光看向天空。

…………

翌日辰时，黎家大堂。

黎家大堂是黎家的重要场所，仅有灵修者可以进入，黎清也是第一次来，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不自然与紧张。

大堂门口，黎梁正要跨过门槛，却被黎清轻轻扯住了衣角。

“爹，一定要去么？”黎清小声地问父亲。

“黎家毕竟不是我们一两个人说的算，形式还是要走的。”黎梁看了眼拥挤的大殿，悄悄地对黎清说。

最上位坐着一位老人，须发尽白，可仍精神焕发，目光炯炯。他是黎家家主，黎梁的父亲，黎清的爷爷，黎通。

黎梁看了眼身后的黎清，回过头，快步走过中间的通道，在黎通面前站定，拱手弯腰：“黎梁拜见父亲大人。”

黎清也紧跟着父亲：“黎清见过家主。”

“礼数免了吧，黎梁，你去那边坐着。黎清，你过来站到中间。”

黎梁又拱了一下手，退到了旁边长老席上——他作为黎家罕见的天才，又是家主次子，早已是一名长老。

“难顶。”黎清咽了口吐沫，稍稍往前站了站。

黎家其实很大，黎通作为家主，平日又十分忙碌，黎清与爷爷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黎通一脉之所以稳坐黎家首列，除了强大的实力外，也有黎通处事合理，宽严得当的缘故。在这种位置，黎清又不是灵修者，便更不容易与黎通接触了。

“我听人说，你，想修炼？”黎通淡淡地开了口。

“嗯，爷爷，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有修炼的权利。我可以不使用家族资源，自己修炼。”黎清回答道。

下面的众人虽已事先知道黎清会这样说，可他们听到这话，还是立马炸了锅。

“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先祖立的规矩。”一位长辈马上表示了反对。

“不要资源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允许的。”有人小声嘀咕着。

“他说的对，早就应该这样了。”几个年轻人起着哄。

“好了好了，都静一静。”黎通没有表情，用食指轻轻敲着桌子。

嘈杂声渐渐停止了。

“大长老，你怎么看？”黎通看向右边。

“回家主，先祖的规矩，我不敢擅言。”右边一位男子回道。

他手盘念珠，拥金色大刀，双眼紧闭，身上处处都透着神秘。黎清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大长老，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二长老呢？”黎通又看向左边。

“孩儿认为清儿说得对。”黎曜恭敬地说。

“三长老？”

“这孩子说的简单，难道家族真的不给资源么？”三长老是一位中年女子，掌管黎家内库。身着红袍，面容美丽，手上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敲着座位的扶手。

“我倒是觉得多几个灵修者对我黎家有好处。”四长老没等黎通发问，便抢着回答。她也是一名女子，只不过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与三长老的优雅成熟不同，她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随意与慵懒。

四位首席长老意见发表完，大家便都看向黎通。黎通盯着黎清，面色不改。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当黎清马上要受不了黎通的如狼似虎的目光时，黎通终于站了起来。

“在平城，我黎家的霸主地位愈发的不稳固了，”他环顾了四周，“黎家虽说在荒天界算是大家族，可放在整个灵陆，可是完全不够看的。”

见大家都没有接话，他继续说：“各位，时代变了，我们黎家确实需要改变，从今天开始，修炼便放开吧。资源我们会提供，但不会过多。”

他慢慢踱下台阶，看着比他矮一头的黎清，道：“机会可以由别人给予，但成功需要自己争取。”

黎清丝毫不回避黎通似鹰一般的眼神，在原地平静地站着。良久，他后退一步，一揖到底，回答道：“孙儿，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