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剑还悬在半空，紫电噼啪炸响，像是刚吃完一顿大餐的猛兽，正打着饱嗝。楚凌站在原地，手臂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他手里的剑，突然开始自己抖。

“你抽什么风？”他低声骂了一句，剑身却猛地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剑尖不受控制地转向石台中央那道裂缝。

裂缝原本只有指宽，可此刻正缓缓扩张，像一张干涸多年的嘴，终于要张开喝水了。幽光从地底渗出，带着一股子陈年棺材味儿的威压，压得楚凌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表演个滑跪。

“谁啊？这么不讲武德？”他咬牙撑住，雷鸣剑往地上一杵，借力稳住身形，“底下埋的是前任系统宿主还是前任剑灵？出来唠五毛钱的行不行？”

话音未落，系统界面“唰”地弹出一行字：

【检测到地底灵脉波动，非生命体，能量评级：S-级。提示：疑似高阶传承源，建议探索。】

“哦，建议探索？”楚凌冷笑，“你上一秒还卡成马赛克，现在倒挺会指手画脚了？”

【系统：我只是个工具人，但你要是错过机缘，别哭着回来找我升级。】

楚凌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驳，左臂旧疤突然“腾”地一烫，比刚才被鬣犬烧伤还疼，仿佛有人拿烙铁在他皮肤上刻了个二维码。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裂缝边缘，指尖刚碰上那股幽光，掌心猛地一热——一道符文凭空浮现，闪了半秒就消失，像是系统偷偷给他扫了个码，还顺手打了勾。

“验明正身？”他眯眼，“合着这破地方还认脸？”

他没再多想，雷鸣剑一收，直接跳进裂缝。

石阶垂直向下，像是通往地府的VIP通道。每踩一步，脚底就传来一阵灵力反噬，像是有人拿电蚊拍在你脚心轻轻拍打，频率还刚好卡在“痒死你又不致命”的程度。

“这谁设计的？”楚凌边走边骂，“楼梯还带电疗功能？交钱了吗就给我做理疗？”

更烦的是，耳边开始响起低语，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隔壁房间放录音机，音量调到最小，内容还全是乱码。

“……吞天者……非夺万界……乃纳其道……”

楚凌听得头疼，刚想捂耳朵，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启动‘灵压模拟’模式，伪装传承守卫认可气息，幻音干扰降低92%。】

“哟？你还藏这一手？”他挑眉，“之前打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系统：打架是你的事，保命才是我的KPI。】

话音刚落，耳边的杂音瞬间弱了下去，像是有人终于关掉了那台破录音机。楚凌松了口气，抬头一看，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半句残文，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

“吞天者，非夺万界，乃纳其道……”他念了一遍，挠头，“后半句是不是‘然后请我吃顿火锅’？”

石门没理他，但门缝里渗出的光却越来越亮。楚凌懒得猜谜，雷鸣剑往门缝一插，正准备来个“暴力开锁”，门却“咔”地一声，自己开了。

一股陈年霉味扑面而来，混着点檀香和铁锈味，像是有人在古墓里开了家香薰店。

屋内不大，四壁空荡，正中央悬浮着三样东西：

一卷玉简，泛着青光，安静得像个佛系UP主；

一把断刀，刀身裂成两截，但刀刃还泛着寒光，像是随时准备复出砍人；

一盏青铜灯，灯芯忽明忽暗，火苗蓝得诡异，像是烧的是液化气。

三样东西谁也不理谁，但一齐往外散发着威压，搞得整个房间像被三台高压锅同时炖着。

楚凌刚踏进一步，脚底“嗡”地一震，空间猛地扭曲，三件物品同时震颤，像是在警告：“再往前，就给你好看。”

“行行行，我不碰还不行？”他立刻后退两步，背贴石门，“我就是路过看看，不抢不偷。”

系统界面却在这时疯狂闪烁：

【弱点洞察启动……扫描中……】

【玉简：灵力波动弱，但与宿主雷属性共鸣指数87.3%，建议优先接触。】

【断刀：残损状态，但具备自主吸收灵材能力，检测到幽黑鳞片残留能量正在被牵引。】

【青铜灯：未知，能量源不稳定，疑似与系统界面符号存在同源性。】

“同源性？”楚凌一愣，“你俩还有亲戚关系？”

他没敢轻举妄动，反而从储物袋里掏出那枚影鳞蟒掉落的幽黑鳞片，轻轻放在地上。

下一秒，异变突生——

鳞片竟自己飘了起来，直奔断刀而去，“啪”地嵌进刀身裂缝，像是拼图找到了最后一块。断刀嗡鸣一声，刀身裂纹缓缓收拢，寒光暴涨。

“我靠，这刀还会自助升级？”楚凌瞪眼，“那我是不是该给它配个键盘，让它自己写个‘重生之我是神兵’？”

他正嘀咕，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墙上——

青铜灯的火光映在石壁上，投出一道模糊人影。那人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印诀复杂得像是程序员在打代码。

楚凌眯眼细看，心头猛地一跳——

那印诀的最后三式，竟和他系统界面上的“吞噬”“拆解”“重组”三个图标，一模一样！

“这特么……”他呼吸一滞，“该不会我这系统，是抄的这儿的作业吧？”

他刚想靠近细看，左臂旧疤又是一烫，像是系统在提醒他：“别看了，再看就暴露了。”

他强行压下冲动，目光重新落回那卷玉简。

玉简依旧安静，但楚凌能感觉到，它和雷鸣剑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像是两个老熟人，在无声地打招呼。

“你说……它是不是在等我？”他低声问系统。

【系统：它等了三千年，你不就是第3001个？】

“少来。”楚凌冷笑，“我要是第3001个，前面那3000个呢？集体去修仙KTV团建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却没有直接去拿玉简，而是将雷鸣剑横在胸前，剑尖指向那团蓝火。

“灯啊，”他正色道，“你要是个陷阱，我现在就走。你要是个机缘，咱俩就算认识了。你要是敢骗我——”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

“我就把你拆了，给我的剑当充电宝。”

话音未落，青铜灯的火苗猛地一跳，像是被戳中了笑点。

紧接着，玉简缓缓飘起，悬停在他面前，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欲纳万道，先破己障。心若吞天，方可承之。”

楚凌盯着那行字，久久未动。

他忽然笑了。

“破己障？我一个被家族当废物踩了十八年的人，还有什么障是破不了的？”

他伸手，指尖即将触上玉简。

就在这时——

左臂旧疤猛然炸开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拿针在他皮肤上狂敲摩斯密码。

他低头一看，掌心那道符文再次浮现，这次没消失，反而越烧越亮，烫得他整条胳膊都在发抖。

玉简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仿佛在等他一句话。

一个选择。

他咬牙，指尖离玉简只剩一寸。

“来吧。”他低声道，“看看你到底……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