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像以往一般阳光照常悬在东方，略带清冷的气息混杂着光线的温暖，不冷不热。
所有的日常不用有多少的偏差，仿佛设定好的程序重复的运行。不同的是，玄泽言和顾梦瑶在昨夜的准备下，将在今天一同去看望族长。
玄泽言的阿娘苏婉早在昨夜就想好了带什么作为幺儿的礼物，在早饭后就在忙往木篮子里不停的放些东西。还不忘对玄泽言交代，
“幺儿，这些野果和野菜都是你亲手从后山摘的，还有这几块兽肉，是你阿爹狩猎来的，都是极新鲜的食物，相信你族长爷爷会很喜欢。”
“族长爷爷向来对我好，从小就喜欢逗我开心，这次去看望他，我相信他老人家也很开心我能去。”
玄泽言附和道，
“还有顾梦瑶，族长爷爷也很喜欢那丫头，以梦瑶古灵精怪的性子，想必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给族长爷爷。”
“对啊，梦瑶那丫头总是很讨人喜欢。这次你答应带她一起，你们就好好陪陪你们的族长爷爷，多说说话，讲讲最近的见闻。”
“我们会的，阿娘。”
玄泽言从他阿娘手中接过盛满东西的篮子，沉甸甸的感觉瞬间传来，轻轻地颠一颠，很有重量。
“阿娘，那我就出门了，先去找梦瑶。”
“路上小心，别急匆匆地。”
“我会的，阿娘。”
来到秦姨家，发现顾梦瑶已经在等他。秦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喜欢玄泽言，也不管玄泽言吃过早饭，只一味说道，
“来，泽言，这还有一些吃食，看你瘦的，坐下来先吃，吃饱了再和梦瑶去也不迟。”
玄泽言有些苦笑不得，暗自想着“秦姨，我可不瘦了啊，肩宽胸厚，肌肉结实，虽说前阵子病了，但毕竟没病之前，也是非常强壮的大伙子。”
“秦姨，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这会肚子里再没有一点空间给这些美味的食物让步了。如果我真饿的话，绝对不会和秦姨你客气的。”
秦慧虽说听了玄泽言的话，但手上动作仍不停，拿了一块兽骨肉就塞给他，
“快吃了这块，你们就可以出发了。不然别怪秦姨我不客气，不让你们去了。”
玄泽言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吃了，摊上这么一个老觉得他饿着肚子的亲人，他是既有欢喜又有无奈啊。
顾梦瑶在一旁也不帮玄泽言说说话，就一味眯着眼微微地笑着，看着玄泽言啃那块骨头。
——
走在去族长家的路上，玄泽言说道，
“梦瑶，你也不想秦姨帮我说一说，还在那里幸灾乐祸。”
顾梦瑶掩嘴偷笑，转身想一侧，说着，
“哪有，我这不是也怕泽言哥哥没有吃饱嘛，”她转过身来，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泽言哥哥，你难道不相信梦瑶了吗？”说着便又开始详装要抹眼泪。
看着顾梦瑶这中模样，让玄泽言的心更本难以抵抗，赶忙开口解释道，
“我哪有啊，梦瑶，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不要瞎想，我发誓，这辈子都无条件的相信你。”
顾梦瑶看着玄泽言小有慌张的模样，转瞬噗嗤笑出声来，眼睛是漂亮的月牙形，非常漂亮。
“笨蛋泽言哥哥，人家是故意的呢，嘻嘻。不过，泽言哥哥可要说话算数哦，我会永远记得你说的话哦。”
顾梦瑶说的同时贴近玄泽言，伸出纤纤玉手，用右手食指贴上玄泽言的嘴唇，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玄泽言看着眼前的顾梦瑶，突然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梦来，心中不免紧张悸动，丝丝不安窜涌而出。他拉起梦瑶的手，
“梦瑶，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有多喜欢，”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一直喜欢，”
“那是多长呢，”
“看遍万里山河，走遍天南地北，一直到永远，”
“哪里的山？哪里的河？哪里的天？哪里的地……”
“只要你想去的，”
“那我要一直跟着你，你不许丢下我，”
“绝不会，”
“真的？”
“真的！”
“有你真好，泽言哥哥，”
“有你，才是我的幸运。”
……
来到族长的住处，族长正在屋外的一个小木凳子上坐着，看着遥远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或是想些什么。
顾梦瑶远远地就挥手喊到，
“族长爷爷！族长爷爷，快看，是谁来看您了！”
族长将视线拉到玄泽言和顾梦瑶的身上，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来。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让这慈祥的模样有种令人心痛的感觉，满脸的皱纹在这笑容下愈显老态。
“好，好，好！快来，我的孩子，快来，孩子们，让我好好瞧瞧你们。”
族长说着便站起来，拄着一根木拐杖便要朝玄泽言和顾梦瑶走去。
玄泽言看着那位从小就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赶忙小跑上前去，扶着族长，说道，
“族长爷爷，这段时间，您还过得好吗？”
“好，过得好着呢，我的孩子。你的病好了，我的孩子。”
一双幽深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玄泽言的脸庞，似乎想要记下所有的细节来。同时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在玄泽言的脸庞摩挲着，
“过得好，过得好啊，孩子。你的病好了，还是和未病前一般强壮，孩子，我的好孩子。好啊，好！”
越是这样，玄泽言心中的越不是滋味。族长爷爷的慈祥，对他的疼爱，和奶奶对孙晓峰的疼爱如出一辙。都是这般垂垂暮老的模样，不为自己的期限担心，永远都在关心，爱护着晚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多看看晚辈。玄泽言的心中感动又酸楚，眼睛不自觉的湿润起来，又不敢让族长爷爷看到，于是赶忙说道，
“族长爷爷，您放心吧，言儿会一直强壮下去。我们去屋里吧。”
“好，好，去屋里。”
“来，小梦瑶，”
顾梦瑶在另一侧，扶着族长爷爷，
“好，好啊，小梦瑶也长大了，出落的大大方方的，好啊——。”
“族长爷爷，人家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
“好，好，是爷爷记错了。”
顾梦瑶他到玄泽言在一旁露出笑容来，扮了个鬼脸给他。
玄泽言只好无奈的轻笑。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床，书桌，衣柜，一张桌子。书籍还是蛮多，都非常的陈旧，看来年代久远。
让族长在桌子旁落坐后，玄泽言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去了厨房。零零星星的瓦罐在一张泛黑的木柜上摆着，一张不大的菜板，一旁粗糙的灶台和角落的一些柴木就是全部。
族长无后，或许这是他那么呵护年轻人，孩童的缘故。但无论如何，晚年的生活尽现萧瑟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