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瞅瞅你呀。”林羽脸上挂着似火般热情的笑容，迈着轻快步伐，仿若闲庭信步般向前走去，“狐三哥，你咋突然就来我的地盘了，也不跟兄弟我通个气儿。”

那狐妖正啃着不知名的内脏，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听闻此言，它动作猛地一滞，沉默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身子微微往旁挪开些许，屋内角落的景象顿时展露无遗。

只见另一只身形略显娇小的狐妖半卧在一堆柔软皮毛之上，正小口小口地嚼着一块鲜嫩心脏。

在它身旁，一只巴掌大的小狐妖调皮得很，正抓着母亲的尾巴，时不时还张嘴咬上一口。

“山里大妖多得不像话，下来躲躲。”狐三哥瓮声瓮气地说道，“别跟我提那些有的没的规矩，这儿吃喝不愁，我打算在这儿住上三个月，等我女儿再长大些。”

林羽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恭喜恭喜啊！母女平安，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话音未落，他已走到狐三哥身旁，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全然不顾那满地杂乱的人骨头。

随后，伸手搭上狐妖的肩膀，热情似火地说道：“这么大的喜事，咋不早点跟兄弟说呢。”

狐三哥斜睨了他一眼，倒是没甩开他的手，只是哼道：“少跟我套近乎，今儿就算你们知府大人来了，我也不走。”

“不走，不走。”林羽笑眯眯地望着狐三哥，那明亮的眼眸，满是真诚之色。

狐三哥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刚转过头想跟林羽搭话，瞳孔却陡然急剧收缩。

就在两人看似亲昵的举动间，一把匕首已然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它的腹部。

“嗷！嗷！”

凄厉的叫声骤然响起，周济猛地抬起头，瞬间惊得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林羽搂着狐三哥，脸色平静得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来的都是客，我怎会赶你走呢。”

话刚落，又是狠狠一捅，径直刺进狐妖胸口，鲜血“噗”地一下喷射而出，溅在两人身上，让这原本就昏暗的屋内，更添几分惊悚的氛围。

“你就该……一直留在这儿……哪儿都别去。”林羽的声音愈发轻柔，可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狠辣且熟练。

噗！噗！噗！

每说一句话，便是毫不留情的一捅，那原本矫健的身躯，很快就被刺得千疮百孔，如同一个破败不堪的麻袋。

狐三哥拼命挣扎，可它那用尽全身力气的反抗，在林羽搭在它身上的手臂面前，犹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在旁人眼中，它就像一只温顺的宠物，乖乖坐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匕首一次次穿透。

过了好一会儿，林羽终于松开手，冷漠地看着已然断气的狐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缓缓抬起头，对着周济说道：“你先出去。”

此刻的周济，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大脑更是一片混乱。

在林羽的注视下，他猛地一个激灵，转身就往屋外冲去，临走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林羽坐在地上，缓缓从狐三哥身上拔出匕首，侧过眼睛，目光如鹰般盯着角落里那只满眼惊恐的狐妖，伸手拿走它嘴里叼着的心脏，轻声低语道：“嫂子，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你说对吧？”

周济听了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大步跨出门槛，在屋外站定，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过多久，林羽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淡淡地说道：“进去吧，收拾干净点。”

周济缓缓睁开眼睛，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脑海中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最后只憋出一句傻傻的问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羽挑了挑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靠！靠！靠！”周济牙关紧咬，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为什么突然就动手了！

为什么上一秒还热络交谈，下一秒却像宰杀牲畜般轻易地杀了那只狐妖！

为什么动手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到底是恨这些妖怪，还是根本不在乎，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些被妖怪伤害的百姓，怎么看待这群和你称兄道弟的狐妖，甚至还有那只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狐妖！

在周济眼中，林羽居然能冷漠地看着同族的尸体被啃食，然后又同样冷漠地对待这群狐妖，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满心疑惑之下，周济强忍着怒火，尽量平静地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为什么杀了它们，难道不怕狐妖一族报复？还是说林大人已经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什么解决办法？”林羽皱了皱眉，语气平淡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它不想走，我又不想看着它继续伤人，只好找个折中的办法，让大家都满意。”

“这……这也算理由？”周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济深吸一口气，知道对方不想跟自己多说，干脆一低头，闯进屋里，开始收拾狐妖的尸体。

才几天没见，他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位大人了。

等身旁没人了，林羽静静地站在门口，终于扔掉了那块手帕，露出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用力握紧拳头，试图让指尖不再颤抖。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还是头一遭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目睹死亡，看见那散发着腥味的血肉被狐妖大口撕下，甚至都能瞧见狐妖嘴角残留的肉丝。

林宇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真的很想吐，只能靠着一刀接一刀地刺下去，来发泄心中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与愤怒。

但他又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唯有冷静，才有机会等到降魔司的人前来。

要是连自己都先被吓得六神无主，这偌大的县城，可没谁能帮自己一把。

至于周济提的那些问题，林羽其实也思考过。

思来想去，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答案是没有。

自己要是不管，这村里的百姓横竖都是个死，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既然如此，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与其在这儿用什么“顾全大局”“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些话来安慰自己，还不如多收集点妖魔经验值，增强自己的实力。

等下一个像这样作恶的畜生再敢出现，直接一剑斩了它！

……

林羽想到妖魔经验值，这次的收获倒还着实不少。

【开智狐妖，未入初境，经验值350点，吸收完毕】

【开智狐妖，未入初境，经验值310，吸收完毕】

【未开智小狐妖，经验值40，吸收完毕】

【剩余妖魔经验值：700】

“嘿，还挺巧，加起来差不多700。”林羽心中暗自思忖，暂时还拿不定主意，接下来该把这些妖魔经验值用在什么地方。

是继续修炼极道玄灵剑法，以极道玄灵剑法为根基，探寻更多关于初境的奥秘。

还是投入到幽影步上，试试能否获得更多的身法天赋。

就在林羽思索之际，周济已经把妖魔的尸体装上了马车，还把马牵了过来。

“无论林大人有什么打算……”周济把缰绳递过去，神情复杂，转头看向远处。

街道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百姓，依旧是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像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呆呆地伫立着。

只有当目光扫过马车的时候，他们那无神的眼睛里，才稍微有了那么一丝波动。

“至少今日，您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周济说完，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却感觉手里的缰绳被林羽一把夺了过去。

他抬头一看，林羽已经骑着马，慢悠悠地离开了。

“……”

林羽伸了个懒腰，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想着：考虑个啥考虑，要夸人之前还非得先阴阳怪气地损一下，什么破毛病。

真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