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阁里头啊，那金红的光可太刺眼了，刺得人眼睛都没法睁开。苏小餮身上的道袍呢，被一股吸力扯得呼啦呼啦直响，就连他腰间挂着的琉璃食盒，也发出一阵细碎的碰撞声。

他眼睛盯着脚下那些转来转去的符文，就瞧见这些符文正以一种特别快的频率一亮一灭的，看着就像是某种古老的吃东西的节奏似的。

“饕餮之魂……”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想当初啊，前世快死的时候，他师父清微真人最后塞给他的那个青铜鼎，突然就在识海里变得滚烫滚烫的。

那鼎身上刻着的饕餮纹，就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一股腥甜的血锈味在鼻子里猛地炸开。这可是师父用自己的本命精血封印的传承啊，师父当时就对他说：“小餮啊，这世上最厉害的道，不一定就是剑啊雷啊的，说不定啊，是吃呢。”

就在这个时候，玉台下面传来的轰鸣声已经变成实实在在的震动了。地面裂开的缝里冒出来的灵雾，裹着药香、肉香，甚至还有酒窖里陈酿的香味。苏小餮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这哪是什么普通的灵脉啊？

这明摆着就是汇聚了天地间最顶级食材精华的“食源”嘛！

“苏小餮！”李风大声嘶吼着，可那声音都被风声给扯碎了。这个憨厚的汉子啊，整个人都被吸得离开地面三尺高了，手忙脚乱地去抓廊柱上的云纹雕饰，指甲缝里都渗出血来了，“我快抓不住了！”

“闭上眼睛！”苏小餮一口咬破了舌尖，那腥甜的鲜血就溅到了胸前的青铜鼎上。鼎一下子就悬浮起来了，饕餮纹的眼睛“唰”地就冒出幽光来。他明显能感觉到啊，自个儿身体里那团一直睡着的魂火开始翻腾起来了，在前世的时候可从来没这样过呢。

符文的吸力猛地就增大了好多，夏侯无双的道冠都被掀飞了，头发乱得不行，都糊在脸上了。他紧紧扒着玉台边上汉白玉的栏杆，那手指的关节都因为用力变得像骨头一样白，大声喊道：“秦师妹啊！

快用你的锁魂丝啊！”

秦月如咬着嘴唇，从袖子里抽出银丝来。可这本来应该缠到苏小餮身上的锁魂丝，在半空中就被金红的光芒给烧得噼里啪啦响。

她瞅着自己手心里冒出来的血泡，突然就尖声笑起来：“无双哥，你快看看啊！

那小子正在吃符文呢！”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苏小餮看过去了。

就见这少年闭着眼睛，低着头，身体周围有和符文一样颜色的金芒在流转。那些符文本来是在疯狂地撕扯他的灵气呢，现在却像被磁石吸引了一样，一缕缕金红的流光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巴就钻进去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就好像在吞咽啥东西似的，连指尖都出现了琥珀色的光晕。“这怎么可能……”周元长老身子一歪，赶忙扶住身旁的柱子才勉强站稳。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小餮背后那隐隐约约的饕餮幻影，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清微真人以前在藏经阁说过的那些听起来像疯话的话：“要是有一天啊，饕餮把天底下的符文都给吃光了，那九曜阵的秘密……”

就在这时候，玉台下面的缝隙“嘎吱”一下又裂开了一些，一根青黑色的藤条从地下冒了出来。这藤条上挂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叶子，而是拇指大小的朱果呢。那些果子啊，每一颗都闪着灵光，那灵光厉害得很，就连元婴期的修士看了心里都直发慌。

苏小餮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睛里金色的光芒“唰”地就亮起来了，就像两团小火苗似的。他心里可激动了，为啥呢？因为那是“八珍果”啊！这“八珍果”可不得了，听说是用八种神级食材的残魂培育出来的，只要吃上一颗，就相当于辛辛苦苦修炼一百年呢，这可是超级难得的天材地宝啊！

“风哥！”苏小餮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只见他背后的饕餮幻影大嘴一张，本来把大家都往一个方向拉扯的吸力，一下子就反过来了，就像变成了好多股暖流，“呼呼”地往苏小餮身体里钻。

李风突然就觉得身上那像山一样重的压力一下子没了。他借着这个劲儿，朝着玉台就扑了过去。他那粗糙的大手刚碰到那根藤条，那些朱果就“簌簌簌”地全掉进他怀里了。

“竟敢抢我的东西！”夏侯无两眼睛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一样。他“唰”地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剑，那剑身上刻着“玄铁”两个字，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这把剑可是他偷偷从长老阁拿了材料，请铸剑师连夜打造出来的法器呢，他本来还想着在这次试炼里大出风头呢。这时候呢，他举着剑就朝着李风砍过去了，那剑上带着的剑气啊，冷得刺骨，嘴里还喊着：“你给我去死吧！”

苏小餮一下子就闪过去了，不过他是用后背硬生生地接了这一剑。就听到“叮”的一声，嘿，你猜怎么着？那剑气居然被他身上冒出来的金芒给弹回去了。这一下，夏侯无双可惨了，虎口都给震裂了，手里的玄铁剑“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你……你是不是突破了啊？”秦月如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小餮腰间突然冒出来的金丹光纹。要知道，就在三天前，这家伙还只是炼气九层呢。

“不是突破，是‘食神觉醒’啦。”苏小餮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呢。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啊，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就像大江里的水一样，呼呼地直往外冒，刚刚吸收的符文能量正在一个劲儿地淬炼他的经脉呢。

在他背后啊，出现了饕餮的虚影，那爪子都张开了。他还说呢：“每炼化一道神级食材，就能触发一次觉醒……而你们啊，就是最好的‘食材’喽。”

张涛大喊大叫着就扑过来了，他的拳头裹着土属性的灵气，朝着苏小餮的脸就砸过去了。

苏小餮呢，他也不躲，就这么让那拳头砸在自己胸口上。然后啊，他一张嘴，就像吃东西一样，把那团土灵气给“吃”进去了。

张涛的脸一下子就扭曲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灵气正顺着手臂往外跑呢，就好像被什么特别大的野兽舔着吃掉了一样。

“这是邪术啊！”秦月如尖声叫着，就把毒粉给扔出去了。结果呢，就看到苏小餮吸了吸鼻子，那些毒粉居然全都跑到他鼻子里去了。他咂巴咂巴嘴说道：“嗯……曼陀罗配鹤顶红，这火候可没到家啊，还差着三分火候呢。”话刚说完，他抬手一弹，那团炼好的毒粉就变成粉色烟雾反扑回去了。秦月如的道袍一下子就被腐蚀出好几个洞。

夏侯无双这时候可真害怕了。

他想转身跑呢，结果苏小餮一脚就踹在他的膝盖弯儿那儿，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苏小餮捏着他的下巴，把一颗八珍果就塞进他嘴里，还问：“尝尝呗？这可是你想尽办法要抢的好东西呢。”夏侯无双拼命地摇头，可那果子顺着喉咙就滑下去了。紧接着，他体内的灵气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脸上也泛起痛苦的红晕。

苏小餮蹲下来，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就像偷到鱼的猫似的，说：“我在果子里加了‘化气散’呢。你之前给我下的毒，我可都记着呢。”

李风抱着剩下的八珍果跑过来，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三个人，挠了挠脑袋说：“小餮啊，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呀？这宝阁晃得更厉害了呢。”

苏小餮抬头一看，可不是嘛，房梁上的木楔子正“簌簌”地往下掉呢。

他朝着夏侯无双踹了一脚，说：“告诉你们老大，下次想抢东西之前，先搞清楚谁才是饕餮。”说完就拉着李风朝着门口冲过去了。宝阁外面的阳光猛地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俩就站在秘境的出口那儿呢。李风低着头，瞅着自己怀里的八珍果，冷不丁压低了声音说：“小餮啊，你有没有觉着……这果子刚刚在我怀里好像动了一下呢？”

苏小餮那青铜鼎又开始发热了，他眼睛盯着秘境深处翻腾的金红色光雾，嘴角往上一翘：“动了好啊，这就说明它们认主啦。”

刚说完这话，就听身后“轰”的一声，那动静可老大了。宝阁就在他们身后一下子塌了，扬起的尘土里，模模糊糊能看到有一根青黑的藤条缠到了夏侯无双的脚踝上，正把他往那废墟里头拽呢。

“走呗。”苏小餮伸手拍了拍李风的肩膀，“得回去给师父报个喜喽……顺道啊，也给婉儿她们带点见面礼。”

这俩人的身影就慢慢消失在山道的尽头了，就只留下秘境入口那儿的石碑，石碑上“九曜”两个字在阳光底下闪着那种很诡异的金色光芒，就好像有啥秘密还没被人发现，正想跟人说呢。

在秘境入口的古松树下，周元长老的青衫被山风给吹起来一角。

他眼睛盯着从尘雾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影，喉咙动了动。刚刚在宝阁外面感觉到的金红色的奇怪光芒，这时候正顺着苏小餮的袖口若隐若现地流动呢，这模样跟清微真人以前独有的“饕餮纹”特别像。

“苏小餮！

李风！”有个眼神好的弟子一下子就喊出声来了。原本或站着或坐着的那群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百十来个参加试炼的弟子呼啦啦全围了过来，眼睛就跟被磁铁吸住了似的，死死盯着苏小餮腰间那隐隐约约的金丹光纹。

“金丹期啊！他才十六岁呢！”

“刚刚宝阁那边那么大动静，不会就是他搞出来的吧？”

“我听说是符文阵突然反噬了，就连张涛的土灵拳都被他给化解了呢！”

“还有夏侯师兄的玄铁剑也……”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苏小餮抬手把被扯皱的道袍整理了一下。

他瞅见李风还紧紧护着怀里的八珍果，就跟护着个宝贝疙瘩似的，就轻轻笑了一声说：“风哥，这果子都认你了，肯定跑不了的。”李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可手却把衣襟捂得更紧了，这一下把周围的弟子都给逗笑了。

周元长老往前走了两步，眼睛先看了看苏小餮背后若有若无的饕餮虚影，然后又落到他腰间的青铜鼎上。

那鼎这时候安安静静地垂着，可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宝阁外面的时候，这鼎身上冒出来的灵气差点把自己的探知术都给震碎了。“清微那个老家伙……”他摇着头苦笑着，不过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牌，“这次试炼，你们俩收获最大，这个‘九曜令’就先让你保管着吧。”

苏小餮接过玉牌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一丝凉凉的灵力。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周元那种想说又没说出口的眼神。这眼神啊，是长辈看晚辈时才有的那种复杂劲儿，里面有欣慰，有探究，还带着几分对清微真人的想念呢。

“无双师兄？”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这时候，人群“唰”地一下就给让出了一条道来，夏侯无双跌跌撞撞地就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他身上的道袍破了好几处，那发冠也歪到后脑勺去了。秦月如扶着他的胳膊，手指头都在打哆嗦。

张涛在最后面跟着呢，他那半边脸肿得就跟发面馒头似的，这一看就是被苏小餮“吃”灵气的时候给反噬的。

“看什么看！”秦月如凶巴巴地朝着周围瞪眼睛，可那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她一眼瞧见苏小餮手里拿着的九曜令，眼尾那颗泪痣都跟着抖起来了。这令牌啊，本来是她和夏侯无双打算要抢到手的，可现在呢，却成了人家苏小餮的战利品了。

夏侯无双紧紧地攥着袖口，那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

他看着苏小餮被一群人围着的背影，喉咙里就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就在刚才的废墟里啊，那截青黑的藤条擦着他的脚踝就过去了，一下子就划出了一道深到能看见骨头的血痕，就好像是一种警告似的。“苏小餮……”他小声地嘟囔着，眼睛扫过苏小餮腰间的青铜鼎，那眼底的阴狠劲儿都快变成实质的东西了。“小餮！”李风猛地拽了拽苏小餮的袖子，“周长老叫咱去演武场集合呢。”

苏小餮随口应了一下，转身的时候，正好跟夏侯无双的眼神对上了。

他眉毛一挑，故意把九曜令在手里抛了抛，那金色的光芒就在他俩之间划了一道弧线。

夏侯无双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可一听到周围弟子在那儿议论纷纷，就赶紧把脸扭开了。

演武场那边，已经有个弟子跑过来传话说：“周长老讲了，等所有参加试炼的弟子都回来，就要当众宣布这次……”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群的吵闹声给盖住了。

苏小餮瞅着远处飘起来的杏黄旗幡，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九曜令。

他能觉察到青铜鼎在发热，就好像在给他什么提示似的——也许是清微真人说过的“食尽符文”，也可能是九曜阵里还没解开的秘密。

不过这时候啊，他更关心演武场中间那个刻着“嘉奖”俩字的红漆木台，还有木台角上那盆开得特别鲜艳的火灵花——这可是门派给试炼获胜者准备的老规矩了。

山上的风带着松涛声从耳边吹过，苏小餮嘴角一弯。

他伸手拍了拍李风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演武场走去。身后头呢，夏侯无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跟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搅和在一块儿，就像一团乌云似的，沉甸甸地压过来。

可他心里明白，这也就是刚刚开了个头儿罢了。毕竟啊，真正的“饕餮”，这才刚刚尝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甜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