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里，银杏叶打着转儿，飘落在苏小餮的肩膀上。这时候呢，苏小餮正拿着刚领到手的试炼签呢。

那竹制的签牌上写着“团队战·青丘林”这五个用朱砂写的字，被太阳一晒，都有点发烫了。苏小餮就用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签牌角上的云纹，这时候呀，他用余光就看到斜对角站着的张涛，正掐着腰，脸上带着冷笑呢。

“苏小餮，你瞧见没？”张涛故意把嗓门扯得老大，他腰间挂着的玄铁剑，把铜环撞得叮当直响，“你要面对的对手队可是‘铁狼组’啊，人家可是筑基期三修呢。上回啊，把玄剑峰的徐小剑打得都吐血了。

就你和李风，你们俩不过是炼气大圆满，就你们这小身板？”说着，他猛地一甩自己油光水滑的辫子，“我跟你说，我赌十块下品灵石，你们俩啊，连青丘林里的狐狸洞都找不着！”

李风紧紧握着自己的签牌，耳朵尖都红了，小声地说：“小餮哥，要不……要不咱们先去看看青丘林的地形啊？”李风长得虎背熊腰的，可说起话来就像生怕惊着了蝴蝶似的，“我听药庐的小师妹说呢，那个林子有瘴气，还有会放毒的花……”

“急什么呀？”苏小餮把签牌往怀里一塞，突然就拉着李风往演武场的角落里走。

他俩绕过堆着试炼法器的木架子，苏小餮蹲了下来，用手指尖戳了戳地面。这个地方啊，就是刚才夏侯无双站过的地方，有一片碎玉还嵌在石缝里呢，正幽幽地泛着蓝光。

“李风，你闻闻这块玉。”苏小餮拿树枝挑起碎玉，伸到李风的鼻子跟前。李风吸了吸鼻子说：“有点腥呢，就好像……好像在血里泡过的铁锈似的。”

“锁魂玉，这玩意儿专门能克制饕餮之力。”苏小餮眼睛眯起来，他那鎏金的瞳孔里有前世的记忆一闪而过。上一辈子啊，在团队战里，夏侯无双就用这东西算计他。那时候，他还以为夏侯无双是能为自己挡刀的好兄弟呢。结果呢，锁魂玉扎进他心口的时候，夏侯无双那双手比青丘林里的毒蛇还冷。

“小餮哥？”李风瞧见他盯着碎玉在那儿发呆，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你不会是被张涛那家伙给气着了吧？咱们虽然是炼气的，但是你有饕餮之魂啊——”

“不是气的事儿。”苏小餮忽然笑了，虎牙都露出来了，“是高兴呢。夏侯无双越着急动手，他露出的破绽就越多。”说完，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李风的肩膀，“走，咱们去青丘林。我倒要瞧瞧，他给咱们安排的那个‘铁狼组’，到底是真狼呢，还是纸糊的老虎。”

青丘林的雾气啊，比传说中的还要浓呢。

苏小餮踩着腐烂的树叶慢慢往前走，鼻子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味道，这是三阶赤焰花的香气，还夹杂着一点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压。

他伸手拉住李风的衣角，小声地说：“往左边三十步的地方，有五个人。他们的队长在中间呢，灵压是最重的。”刚说完话呢，林子里就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

就瞧见五道身影跟离弦的箭似的蹿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灰衣男人，手里拿着双钩呢，那钩尖上还淬着幽绿幽绿的毒雾呢。他张嘴就问：“苏小餮？听说你又能吃又能打啊？今天我铁狼组可得好好教教你——”

这灰衣男人话还没说完呢，他身后那个褐衣女子就“嗖”地甩出了七枚透骨钉，喊道：“老规矩！先把那个胖子给废了！”

李风下意识地就想挡在苏小餮前面，结果被苏小餮一下子拽到树后面去了。那透骨钉就擦着他的衣角钉到树干上了，发出“噗噗”的那种闷声。

苏小餮瞅着对方的阵型，那灰衣男子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两个人，像扇子似的展开着。攻击的时候呢，是褐衣女子先动手，然后黄衣少年补上位置，配合得那叫一个精准，就跟机关兽似的。

苏小餮在李风的耳边小声地说：“他们就靠着队长指挥呢。队长一动，全队都跟着动；队长要是停了，全队就乱套了。”说完，他就从怀里摸出个玉瓶，倒出一颗解毒丹就塞进李风嘴里，接着说：“等会儿啊，我把他们队长引开，你就专门去打那个黄衣少年。他刚才补位的时候啊，是左脚先迈出去的，他左腿没什么力气，是虚的。”

李风嚼着那丹药呢，苦得他直咧嘴，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咋办啊？”

苏小餮舔了舔嘴角，他那鎏金的瞳孔闪着点微光，说：“我有饕餮之魂呢。这林子里的赤焰花，还有腐叶里的木灵，对我来说可都是大补的东西。”灰衣男子瞧见那两人缩在那儿一动不动，就把双钩那么一错，骂道：“哟，缩头乌龟啊？老子今儿个就送你们上西天！”说完，他脚尖往地上一点就跳了起来，双钩带着两道绿幽幽的光，朝着苏小餮的咽喉就刺过去了。

苏小餮呢，他也不躲，就那么站着。等到钩尖都快要把他衣服划开的时候，他突然往下一蹲，两只手掌往地上一按。这时候啊，就好像有只饿极了的老虎从笼子里跑出来似的，他身体里的饕餮之魂开始疯狂地吸收周围的灵力。赤焰花的火灵、腐叶的木灵，就连灰衣男子钩尖上的毒雾都被吸进他身体里了，然后这些灵力就变成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咕噜咕噜”地往他丹田那儿涌进去了。

“你这是找死呢！”灰衣男子见苏小餮不但不躲，还迎着他的双钩过来，可就在钩尖快要碰到苏小餮天灵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后脖子那儿凉飕飕的。嘿，原来苏小餮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绕到他身后去了，手指捏着一片赤焰花瓣，正朝着他后脖子的大椎穴点过去呢。

“队长，小心啊！”那个褐衣女子大喊起来。

灰衣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急忙转身想防御。结果呢，就看到苏小餮像条特别滑的鱼一样，顺着他的胳膊就爬到他肩膀上去了，手掌还按在了他的后背上。苏小餮还说：“来尝尝饕餮的胃口有多大吧！”

这饕餮之魂在苏小餮身体里疯狂地运转起来，灰衣男子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就像河水决堤了一样，顺着苏小餮的手掌“哗哗”地往外流呢。

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惨白的，手里的双钩“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炼气期的啊！”

“我呀，我就是个吃货。”苏小餮笑着跳开了，还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呢，“专门吃你们这种笨家伙。”李风早瞅准了机会，猛地抡起他那对玄铁锤，朝着黄衣少年的左腿就砸了过去。

那少年“嗷”的一嗓子惨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这一下，他们的阵型一下子就乱得像一锅粥似的。

褐衣女子想过去扶那少年，可没想到李风一锤子扫过来，正打中她的手腕，她手里的透骨钉“哗啦”一下撒得满地都是。还有另外两个队员呢，本来想从两边包抄苏小餮，结果就瞧见苏小餮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然后运起饕餮之力就朝着他们砸了过去。嘿，你说神不神，那石头在空中的时候就不停地吸收木灵，一下子就膨胀成了像磨盘那么大的巨石，“轰”的一声砸在他俩脚边，震得这俩人晕头转向的，就跟喝多了酒似的。

“食神觉醒！”苏小餮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就这么一下子，青丘林里就飘起了特别浓郁的肉香味儿。

苏小餮的鎏金瞳孔变得就像两轮小太阳似的，他的身体周围“腾”地升起了金色的光雾，每一缕光雾里面都裹着半透明的食材的影子呢。你看啊，赤焰花变成了火烤鹿排，腐叶变成了松露炖鸡，就连那个灰衣男子放出来的毒雾都变成了椒麻鹅肠。

“这……这是啥呀……”灰衣男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小餮背后冒出来的那个巨大的饕餮虚影，紧张得喉咙直发紧。

苏小餮就踩着那光雾朝着灰衣男子走过去，他手指尖上凝聚起来的灵力变成了餐刀的样子。“知道为啥叫‘食神觉醒’不？”他的声音里还混着食物的香气呢，“因为——”说着，餐刀就从灰衣男子的腰带这儿划了过去，“你们的灵核，可都是我的饭后甜点。”“我们认输啦！”褐衣女子“噗通”一声跪下来，不停地磕头，嘴里大喊着，“求求前辈放我们一马呀！”

李风挠着脑袋，把玄铁锤收了起来。他瞅了瞅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那些对手，又瞧了瞧正在舔着指尖的苏小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餮哥呀，你刚刚身上散发出来的肉香哟，可比厨房刘婶做的红烧肉还要香呢！”

“那可不。”苏小餮弯下腰，捡起灰衣男子的那双钩子，在手里来回抛着玩，“等会儿拿这钩子去换两斤灵猪腿，给你烤着吃，那味道肯定棒极了。”

青丘林里的雾气慢慢散去了，远处传来试炼弟子们的惊呼声。

张涛手里捏着已经碎成渣的灵石，站在林子边上，那脸啊，红得就像被人踩得稀巴烂的赤焰花似的。夏侯无双躲在树后面，指甲狠狠地掐进树干里，眼睛盯着苏小餮那双鎏金瞳孔里的光，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明明用了锁魂玉啊，这小子的饕餮之力怎么不但没被压制，反而变得更厉害了呢？

“小餮哥！”李风突然伸出手指着林子的出口方向，大声喊道，“周长老过来了！”

周元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缓缓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满地躺着的对手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苏小餮的身上。

他原本那刻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在团队战斗里，你一个炼气大圆满的居然能打败筑基三重的队伍，苏小餮啊，你可真是给老夫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长老您过奖啦。”苏小餮歪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嗨，主要是他们那些灵核拿来炖蘑菇汤啊，那味儿太香喽，我就没控制住自己。”

周元被他这话逗得直摇头，转身打算走呢，可刚走两步又停住了：“哎，对了，刚刚在演武场有个姑娘在找你呢，听说是药王谷的。”

苏小餮听到这话，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他那双鎏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眼睛望着树林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突然就想起前世最后那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啊，有个穿着素色裙子的姑娘，手里举着药锄，一下子就冲开人群跑过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风啊，咱们走。”苏小餮伸手拍了拍李风的后背，“去见见老朋友去。”

树林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卷着银杏叶就从他的头发丝儿旁边掠过。演武场那个方向呢，有一道穿着素白色衣服的身影正站在银杏树下呢，手里还提着一个青瓷的药罐子。

那药罐子口飘出来的药香味儿里啊，还混着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儿，这味道就特别像前世他最爱吃的桂花糕。

青丘林外面的那片空地上啊，原本围在那儿看热闹的弟子们，这时候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都定在那儿动不了了。张涛紧紧握着那已经碎成粉末的灵石，指缝间漏下的白色渣子不停地落在鞋面上。他眼睛死死盯着苏小餮踩着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出林子的背影，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发出声音：“这……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人，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旁边冲过来的小弟子给撞得一个趔趄。那小弟子举着个木牌，木牌上“铁狼组认输”这几个字的红印还散发着墨香呢。

“我就知道苏师兄肯定行！”药庐的小药童在人群里蹦得高高的，手里的药锄晃得叮当响，“上次他帮刘婶烤灵鹿肉的时候，连守丹房的王长老都闻着味儿过来要呢！”周围的人听了都哄笑起来，有几个之前跟着张涛一起嘲笑苏小餮的弟子，这会儿都缩着脖子往后退，耳朵尖红得就像要滴血似的。

在树影的深处，夏侯无双背靠着树干，手指的关节都捏得泛白了。

刚刚苏小餮身上冒出来的金色光雾还在他眼前晃悠呢，这让他不禁想起前世那把刺穿自己心口的餐刀虚影。那时候的苏小餮也是这样，明明看起来就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可每次到了最要命的关头，他总能突然反击。

“师兄，你先别着急。”秦月如从树后面转了出来，素白的裙角沾着青苔呢。她手指绕着发梢，轻轻笑着说：“那饕餮之魂再厉害，也得吃东西呀，是不是？

您瞅瞅他刚刚，用赤焰花变成鹿排，拿毒雾做成鹅肠……看起来挺威风的，实际上呢，就是把灵力当成油盐酱醋来用了——”她眼角微微一挑，袖子里滑出一个青瓷小瓶子，“我新炼制的‘蚀灵散’，专门克制这种靠外界东西堆起来的虚浮灵力。

等他下次再用食神觉醒……”

夏侯无双一下子就把药瓶抢了过去，药瓶撞到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早就该拿出来了！”他盯着苏小餮越走越近的背影，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的感觉。刚刚躲在树后面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苏小餮那鎏金的瞳孔扫过自己藏身的地方，那笑容就像一把蘸了蜜的刀，“这小崽子……他根本就没把锁魂玉当回事儿！”

“所以才有意思呀。”秦月如歪着头，指甲轻轻在夏侯无双手背上划了一下，“您看他现在多得意呀？

等他在试炼大会上被当众揭穿，灵力散得变成一个废人……”她凑到夏侯无双的耳边，声音甜得让人发腻，“到那个时候，整个青冥宗都会想起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树林外面，苏小餮把李风背上沾着的草屑拍掉，眼睛的余光看到树影里有两道身影在晃动。他舌头舔了舔嘴角，那鎏金似的瞳孔里，有一丝狡黠闪过——夏侯无双的锁魂玉啊，秦月如的蚀灵散，这些小手段，他上辈子可没少见。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上辈子他被人算计死的时候，连最后一口灵鹿肉都没吃上呢。这辈子可不一样了，他伸手摸了摸怀里还热乎着的灵核，嘴角就往上翘了起来，说道：“李风啊，待会儿去膳堂找刘婶子，把这个灵核给她，就跟她说，烤成蜜枣味儿的，我晚上要当夜宵吃。”

李风挠着后脑勺，笑着说：“小餮哥，你就不怕刘婶子说咱们又抢她的食材呀？”

“她要是敢说，我就把上次她藏在灶膛里的百年灵参给抖搂出来。”苏小餮胳膊勾着李风的肩膀就往前走，路过张涛的时候，故意停了一下，“张兄啊，你的那十块灵石，记得让刘婶子烤十串肉筋，我就替你吃了啊。”

张涛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刚想发火呢，结果一看，苏小餮已经勾着李风走得老远了。

演武场那边的银杏树下，有个穿着素白衣服的人，正踮着脚往林子里看呢。青瓷的药罐盖子被风给吹开了一条缝，那甜丝丝的桂花香和药香混在一起，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在树影的深处，夏侯无双把手里的药瓶给捏碎了。

碎瓷片扎进了手掌心，血珠子顺着手指缝滴到蚀灵散上，一下子就晕开了一片暗紫色。秦月如瞅着苏小餮远去的背影，那涂着丹蔻的指甲在树干上狠狠划了五道深深的印子，嘴里说道：“下一轮试炼啊，是万兽窟呢。”她的声音就跟蛇信子滑过枯叶似的，“万兽窟里一阶兽核，对补充灵力那可老有用了。”

夏侯无双低着头把掌心的血舔掉，看着苏小餮的背影渐渐消失，忍不住笑了。哼，万兽窟里的兽潮，可不会像铁狼组那么好糊弄。他把碎瓷片往袖子里一收，就转身朝着宗门禁地的方向去了。在那地方，他可是藏了三年的“兽魂鼎”呢，而且啊，还有能让苏小餮灵力一下子就完蛋的兽毒。

风呼呼地吹着，银杏叶在演武场上打着旋儿，把林婉儿的裙子角吹得飘来飘去的。林婉儿抱着药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睛盯着苏小餮的背影，眼眶里渐渐有了水雾。上一辈子啊，他临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握着半块她烤的桂花糕呢。这一回啊，她摸了摸药罐里藏着的千年人参，嘴角就微微翘起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时候的苏小餮呢，正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朝着林婉儿的方向跑过去，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婉儿啊，你是不是带了桂花糕呀？我都闻到味儿啦！”李风在后面挠着头跟着，怀里还抱着从铁狼组顺来的玄铁双钩呢，他心里想着啊，等会儿就用这钩子给苏小餮钩灵果去。没人发现，夏侯无双就站在演武场最高处的飞檐上呢。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往上一扯，露出那种阴恻恻的笑。

他袖子里的碎玉啊，幽幽地闪着蓝光，这碎玉和他怀里的兽魂鼎像是有啥感应似的，一块儿微微发颤呢。

下一场试炼啊……他一边摸着刚得到、挂在腰间的兽毒囊，一边把指节捏得咔咔直响。哼，这一回啊，他非得让苏小餮连块桂花糕都没法好好吃下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