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市灯火藏杀机
林七夜指尖拂过糖画摊上的青铜转盘，十二生肖图案在灯笼下泛着油光。卖糖老汉咧开满口黄牙：“公子转个龙，保准甜到心坎里。“
转盘突然卡在蛇形图案。澹台烬嗤笑出声，袖中毒蛇缠住老汉手腕：“老丈这转盘轴心，怎么嵌着噬魂蛊？“
糖勺应声落地。老汉眼瞳炸开三瓣血花，整条右臂突然膨胀成青紫色触手。苏明月甩出月绫缠住触手，绸缎接触处竟发出烙铁入水的滋滋声。
“全退后！“林七夜剑匣嗡鸣，混沌剑气绞碎漫天糖丝。那些晶莹的糖丝落地即化，钻出成千上万芝麻大小的黑虫，顺着地砖缝隙涌向人群。
夜市霎时大乱。卖胭脂的妇人头颅裂成八瓣，每片颅骨都长满利齿；杂耍艺人喷出的火球里裹着骷髅头；就连孩童手中的兔子灯，都伸出猩红长舌卷向路人。
“乾坤倒转！“澹台烬咬破指尖，毒血画出的符咒在空中炸开绿焰。被魔化的百姓突然僵立，七窍中钻出黑色藤蔓，在头顶结成巨大的花苞。
苏明月剑指苍穹：“月华清辉！“银白剑气如瀑布倾泻，却在触及花苞瞬间被染成墨色。她腕间红痕突然发烫，月神血脉竟与魔气产生共鸣。
“这是...噬魂蛊王！“林七夜挥剑斩断袭来的藤蔓，断面处喷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城主府徽记。剑匣第七层自动弹开，饕餮剑灵嗅到美味般扑向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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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在剑灵撕咬下剧烈颤抖，突然爆开漫天磷粉。沾到磷粉的百姓皮肉脱落，露出森森白骨仍在行走。澹台烬甩出三枚孔雀翎，钉住三个方向袭来的骷髅：“这些骨头在摆九宫阵！“
林七夜脚踏七星方位，剑气织成光网罩住夜市中央的百年槐树。树皮簌簌脱落，露出嵌满人脸的树干。每张脸都在嘶吼，正是三年前青州案失踪的百姓！
“少城主用活人养树三十年。“人脸突然齐声开口，“就为今夜花开。“树干裂开血盆大口，吐出裹着粘液的青铜棺。棺盖上月神殿图腾与噬魂蛊虫完美重合。
苏明月突然闷哼跪地，腕间红痕裂开细缝。月光照在伤口上，竟投射出城主府地宫的星图。澹台烬眼疾手快用毒雾封住伤口：“你的血在给魔物指路！“
混沌剑气轰开棺盖的刹那，整条长街的地砖同时翻转。七百具无头尸手持断剑浮出地面，脖颈断面爬满噬魂蛊虫。林七夜瞳孔骤缩——这些尸体穿着的，正是林家亲卫的制式软甲！ --- 饕餮剑灵突然发出欢鸣，扑向糖画摊下的陶瓮。撞碎的陶片里滚出青州特产的雪芽茶饼，每片茶叶都蜷缩着昏迷的噬魂蛊幼虫。 “原来如此。“澹台烬用银针挑起幼虫，“糖稀里掺了雪芽茶汁，噬魂蛊遇甜则醒。“她突然甩针射向槐树顶端，藏在树冠里的控蛊人惨叫坠地。 林七夜剑尖抵住控蛊人咽喉，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浑身剧震——竟是三年前为他做长寿面的厨娘刘婶！她左眼完好如初，右眼却嵌着月神殿的琉璃珠。 “他们挖了我的眼睛...“刘婶突然抓住剑刃，“少城主在醉仙楼...“话未说完，琉璃珠突然爆开，将她整颗头颅炸成血雾。 血雾中浮现蜃影：少城主正在把玩十二枚玉牌，每块都刻着林家死士的名字。他脚下法阵里，三十万噬魂蛊虫正啃食着青州城的微缩沙盘。 --- 苏明月突然挥剑刺向槐树根系，月华剑气掀翻三丈地皮。密密麻麻的青铜管道显露出来，每根管道都连接着婴儿拳头大小的蛊巢。澹台烬毒雾侵蚀处，管道中传出万千婴孩的啼哭。 “用童男童女精血养蛊...“林七夜剑匣全开，七道剑气同时斩断主脉。黑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整条街道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 血池中央浮着玉石棋盘，黑白双子竟是用人骨打磨而成。苏明月腕间红痕突然延伸出金线，与棋盘天元位产生共鸣。她闷哼道：“这是...月神殿的玲珑局！“ 澹台烬甩出毒镖击碎白子，棋子碎片却自动重组为城主府立体图。东厢房位置亮起红点，正是当年林七夜被剜剑骨的祭剑台！ “声东击西。“林七夜突然挥剑斩向虚空，剑气撞上透明屏障发出金铁交鸣。十二名黑袍人从涟漪中浮现，胸前都绣着噬魂蛊虫环绕月牙的图腾。 --- 为首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与苏明月七分相似的面容：“表妹，你果然带着钥匙回来了。“他指尖缠绕的金线与苏明月腕间红痕同频震颤。 苏明月脸色煞白：“你是...明月山庄的...“ “当年没能用你祭剑，今日补上。“黑袍人甩出锁链缠住她的脚踝。锁链上悬挂的铃铛，竟与小满腕间银铃一模一样！ 林七夜混沌剑气暴涨，却在触及锁链时被反弹。澹台烬毒蛇咬住黑袍人手腕：“这是月神血炼制的困龙索！“ 苏明月突然逆运血脉，腕间红痕渗出金血。金血滴在锁链上，黑袍人突然惨叫——他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本体！ “你竟敢...“蛊虫聚合体发出刺耳尖啸，“唤醒真正的月神血脉！“ --- 饕餮剑灵趁机吞下整个棋盘，街道塌陷速度骤然加快。澹台烬甩出毒雾凝成桥梁：“去醉仙楼！血池连接着地下暗河！“ 三人跃入暗河的瞬间，听到头顶传来少城主的轻笑：“好好享受我准备的接风宴。“ 暗河水流突然倒灌，无数噬魂蛊虫汇聚成巨手抓来。苏明月割破手掌，金血在水中化作月华结界。澹台烬突然闷哼，脖颈毒蛇纹身渗出黑血——连续动用本命毒雾，反噬开始了。 林七夜揽住她下坠的身躯，剑匣第七层弹出一柄青铜古剑。剑身触水即燃，青色火焰照亮前方闸门——正是醉仙楼地窖的排水口！ “抓紧！“林七夜挥剑劈开闸门，湍急水流将三人冲进酒窖。浮出水面时，正对上一双绣金线的官靴。 “比预计早了半炷香。“小满蹲在酒坛上舔糖人，“不过戏台已经搭好了哦。“ 她身后，三百具悬空棺椁正在缓缓开启。每具棺材里都坐着与林七夜容貌相同的少年，心口插着半截混沌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