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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燧尘珠

铁舆天书 陟云子1 3711 2025-10-30 20:41

  

象石叔对我说道:“方岐,今天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你按我说的做。”我来了精神:“好,你说吧。”象石叔道:“你先记好这个口诀,第一句是‘八则坤猿动’。”我跟着默念一遍,问道:“然后呢?”香水树道:“辛亥许同伦。”当我记下之后,象石叔又继续往下说。这口诀共计十句,每句五言,听起来并不复杂,但我却不知说的什么意思。象石叔稍加解释,我才知道这说的是元旦盘的反吟歌诀,但精微处却仍然懵懂。象石叔说以后再和你说个明白,眼下你按着口诀把银针拿出来。

  

我扯住一根连在细丝上的银针,按照反吟排列拉了几下,吴方洛看我手忙脚乱也上前帮忙。说来也真奇怪,之前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的银针,在这当口竟然轻轻松松就绕出来了。吴方洛悟性不在我之下,她也从细丝中取出了另外两根银针。象石叔口中指点我们,让我用一根银针吸引细丝注意,吴方洛则在旁边伺机而动,待细丝绷紧之时飞速挑断。这件事说来稀松平常,但真正动手时却非常麻烦。那细丝轻飘飘的毫不受力,而且它又能提前感知银针的出现,我和吴方洛连试了几次都宣告失败,不由都有些垂头丧气。

  

象石叔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不要急,看准了再动手。”我对吴方洛说道:“要不然咱俩调换一下,我来对付它。”吴方洛听话地点点头,双手各持一根银针按定先天方位,引诱细丝主动出击。细丝虽然十分狡猾,但它一次只能缠绕其中一根银针,吴方洛不断移动银针,使得它们此起彼落,让那细丝无法分辨虚实。这样一来二去那细丝按捺不住,突地伸出老长,妄想把两根银针同时包卷在内。我一看这时细丝门户洞开,阴阳气机大乱,正是动手的好机会,立刻持着银针直刺下去。但那细丝尚在空中不断晃动,我这一下出手刺了个空。我有些急躁,银针掉转头奋力向后一挑。说来也是巧合,我这一下正挑在细丝的中段,但听铮地一声轻响,有如琴弦拨动,那细丝吃不住这股力道,从中分作两段。象石叔和象斗叔立见轻松,两人一齐施为,将那血红圆珠收入掌中,而从地下伸出的细丝兀自来回扭动,似乎在寻找血红圆珠。我从坑底抓起一把土想把细丝盖上,象石叔将那圆珠塞进怀里,沉声道:“别管它了,咱们快走。”

  

  

这土坑下来容易上去却难,尤其是象石叔象斗叔刚才太过耗神,两人眉间眼角都透着倦意。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然坚持让吴方洛和我先上。吴方洛颤颤地踩着坑壁向上攀了三尺,小声说道:“哥,我怕。”我说道:“你只管往上爬,哥在下面接着。”吴方洛这才有了底气,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我跟在吴方洛的后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终于回到地面上。

  

正当象石叔快要上来的时候,传达室那边冒出个人来,远远就冲我们喊道:“嘿,那几个小孩,你们给我过来!”我一看这人甚是年轻,并不是打过交道的老李头,口气又很不善,心说坏了,扭头冲坑里喊道:“象石叔,我们被发现了!”象石叔道:“你不要慌,先把我拽上去,待我对付他!”我先后把象石叔象斗叔拽了上来,象石叔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昂首向传达室走去。我一看象石叔都不怕,也就跟在他后面。在此过程中传达室出来的那人一直阴沉着脸看向我们,生恐我们会逃走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此人姓胡,是托关系走后门进的冰果厂,因为脾气不好,被厂长差来看守大门。

  

小胡离老远就呵斥我们:“我不过吃个早饭的工夫你们就溜了进来,本事还挺大嘛!”象石叔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打扰到您委实很抱歉。”小胡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上了:“什么抱歉不抱歉的?你们这是给我添麻烦知不知道!来,你们把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你们拿没拿厂子的东西!”象斗叔高声抗辩:“我们又不是小偷,厂子的东西白给我们也不要!”小胡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小偷自己说了可不算,得让我搜上一搜。”我记得《思想品德》课上老师讲过,随意搜身是犯法的,因此大声叫道:“你没资格搜身!”象石叔这时给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和小胡硬顶,我心中十分纳闷,正想问个明白,却见象石叔慢条斯理地把怀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小胡早就看出象石叔是我们几个的头,见他服软还真以为镇住了我们,当即在象石叔拿出的东西里扒拉了起来。其实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冰果厂的模具和机器都是大家伙,我们几个小孩压根就搬不动,而各个办公室都是铁将军把门,我们也不会溜进去,小胡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摆个谱罢了。

  

果不其然,小胡检查了一番之后一无所获,他正有几分恼火,抬眼却看到象石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胡不乐意了:“你个小毛孩子笑什么?”象石叔揶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小胡恼羞成怒:“你身上肯定偷藏了东西,赶紧痛快拿出来,要是叫我搜到了咱就直接去派出所,你们找谁来都没用!”说着伸手去拽象石叔。象石叔不闪不避,任由他在身上掏摸。小胡很快便把那个血红圆珠给翻了出来,他放在手心掂了掂分量,又朝天空抛了两下,狐疑地问道:“这是哪里的零件?”象斗叔道:“你是冰果厂的职工,是不是厂里的东西自己还没数?”小胡瞪了他一眼:“你快说从哪拿的,否则——”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方洛大叫起来:“呀,你身上着火了!”小胡低头一看,衣衫一角果然起了火苗,正顺着衣服向上燃烧。小胡一手攥着那血红圆珠,一手在衣服上反复拍打,想把火苗扑灭。但那火苗来势凶猛,只眨眼工夫便从衣角蹿到了胸口。小胡穿的是一件的确良衬衫,这玩意儿遇火就黏在人身上,小胡失声惨叫,把那血红圆珠也扔了。象石叔俯身捡起圆珠,沉声叫道:“快在地上打滚!”小胡倒也听话,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终于把身上的火苗扑灭了。虽然他满身都是灰土,胸口还燎起了一串水泡,所幸火灭的及时,并未造成大碍。他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结结巴巴地问:“这究竟是啥东西?”象石叔道:“这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东西不能乱动就好了。”小胡不敢再提搜身的事,挥挥手道:“你们都走吧!我就当你们没来过这儿。我今天真是倒霉,还得自己掏医药费。”象石叔故意大声说:“你不拦我们了?那我们可就走了啊。”小胡郁闷地挥挥手,巴不得我们快些离开。

  

我们四个人大摇大摆地出了传达室,从正门离开了冰果厂。我问象石叔:“他身上怎么会突然着火?”象石叔说:“冰果厂的杨树生长之地燥烈非常,树上自然也带了些火气。咱们从土坑下取出的圆珠是树根火气郁结而成,古书上称为燧尘珠。如果要接近它必须用一些特别方法,就像之前我教你的口诀一样。那打更的师傅不懂,所以才引起火苗。”我想起了雷劈杨树的事,便问象石叔:“这杨树被雷劈成两半,是不是也和这圆珠有关?”象石叔夸我有悟性:“八卦之中,震巽虽然同属木,但震离性质相近,这燧尘珠和天上雷电同气相求,才把雷引下来。”吴方洛却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咱们能用它治好哥哥同学的病吗?”象石叔叹道:“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治得好治不好全凭天意。”

  

我们几个人再一次来到翟家,翟家女人闻声而出,看到我立即虎起了脸:“何方岐,你还有脸来?”我说道:“我们是来给翟小佳治病的。”翟家女人不悦地道:“治病?大夫在哪?”我指指象石叔:“他就能治。”翟家女人怒道:“何方岐,你莫不是消遣我?这十来岁的小娃娃也是大夫?”象石叔说道:“是不是大夫也不在年龄长幼。阿姨,我确实想到一个能让翟小佳复原的办法,您就让我试一试吧!”

  

翟家女人觉得象石叔谈吐不凡,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阴晴不定,却仍说道:“不成!你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要是治不好我们找谁说理去?”象石叔不紧不慢地说道:“翟小佳的病医院大夫还真就治不好,这你也清楚。若是拖下去的话只怕会对她不利。”翟家女人还是放不下心:“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叫我怎么信你!”

  

象石叔想了想,问翟家女人:“你是不是经常腿疼?”翟家女人面现惊奇:“这是老早以前的毛病了,你怎么知道?”象石叔道:“你这是受了寒气,据我观察,恐怕还与水有关。”翟家女人不再张狂:“的确如此,大前年上大水,我在水里抢东西泡了一会儿,后来就落下病根,你有办法治吗?”象石叔道:“这个容易。”他取出银针,拉过翟家女人的右手,在她中渚、阳池两处穴道上刺了下去,同时还反复捻转针尾。翟家女人初时眉头紧锁,片刻后渐渐舒展,口中称赞道:“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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