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理门户
李志远后退几米,收了手中宝剑,王心高也不再相斗。李志远扶剑而立,王心高则手按胸口,显然两人相耗不轻,王心高已受内伤。
众道士的目光,一下集聚到洛棠生身上,或期待,或质疑。
只听洛棠生铿锵有力地宣布:“掌门,我不做也罢!待安葬完师父,我便下山。”说着一脸爱怜地看了千心芸一眼。
众道士满脸愕然,就王心高嘴角翘起,满脸得意。
李志远扶剑跪地,眼里充满无奈,态度却十分诚恳,拱手向洛棠生道:“洛师弟,风天门派岂能落入奸人手中,师父亲传大位,你不可置之不顾啊!”
听到“奸人”二字,王心高心下盛怒,可已受内伤,胸痛难耐,只向李志远狠狠地“呸”了一声。
洛棠生急忙扶起李志远,看了看死去的掌门,沉闷地说道:“二师兄甚为门派着想,掌门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掌门托我大位,自不能毁了这天下第一派。我看,二师兄年纪最长,武德双修,深得众多师兄弟信任。若二师兄为掌门,定能光大本派,再创新高。我现既为掌门,那我宣布传位于……”
话未说完,李志远忽地跪倒,打断了洛棠生即将要说的话:“万万不可,洛师弟!不,洛掌门!师父死前此举,定是为了我派着想,我岂能违背了师父遗愿。”
洛棠生虽才十五岁,但在众道士中修为已然最高,资质亦为极佳,他岂能不知掌门是何心意。他忽地想起掌门十五年来对自己的抚养教导,以及唯一的爱护,心里一阵痛处,暗问自己:“真将这掌门之位一笑置之,真对得起掌门吗?”
他犹豫了片刻,正色言辞,看着众道士,对李志远无奈道:“二师兄,我何尝不知掌门用意。可我为妖魔弃婴,从小被众师兄弟嫌弃孤立,他们怎能服我,那我又怎能带领门派走向辉煌!”
洛棠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好似并不是在回答李志远,而是在质问众道士,在诉说自己这十几年的痛苦。他说的字字有力,字字凄楚。
掌门死前已说明了洛棠生并非妖魔弃婴的身世,众道士已然听到,但都惧怕他仍旧残存妖魔之气。而且,十几年对他冷目相向的态度,已然成为习惯,哪里是一日之间即就转变。众道士无所动容,好似一个个看客,静观其变。
王心高一直暗运内力疗伤,此刻已缓了疼痛,听到此处已按耐不住。“哼”地一声,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李志远,怒道:“我堂堂众派之首风天门派,掌门之位怎成了你二人推让之物,莫践踏了我派威严!论资历,论修为,此刻我派当为我师父最高,除了他,谁能保住我派在天下的地位。掌门之位,非他老人家莫属!”
李志远已然站起,向王心高愤恨一眼,满身英气地向众道士质问道:“二长老犯上作乱,已有违派规,本当处死!你们也还想继续欺师灭祖、犯上作乱吗?”
李志远向来德才服人,众师弟多对他极为尊重,此刻见他威严凛凛,且听到“本当处死”四字,心中已然动容。
王心高也毫不退让,指着洛棠生对李志远说道:“他乳臭未干,有何资格胜任这掌门之位?”
李志远再问众道士:“洛棠生年纪虽幼,敢问在场师兄弟有谁的修为胜过他吗?他有掌门之命,犯上作乱者二长老有吗?他有只属于他的六界神器——风神之玉,有谁有吗?”
一连串的质问,众道士无话相对。王心高对风神之玉也甚为忌惮,一时想不出对说之词。
道士中已有徐徐几个道士陆续发声:“听二师兄的!”
“洛棠生既不为妖魔,那做掌门也无妨。”
“那可是六界神器,谁有他便可天下无敌啊!”
正所谓渠开河流,一人启语,原本死气沉沉的众道士一下议论纷纷,更多的都缓缓向李志远和洛棠生靠近,已然表明态度。
王心高本想以理服众,助得师父夺得掌门之位,自己便迟早接手掌门。但此时被李志远怼得哑口无言,众人心向洛棠生,只得另寻它策。突然,他仰头大笑,好似自己即将胜任掌门一般。
众道士一头雾水,李志远和洛棠生也心头一愣,却已听出他嘲笑的意味,暗道:“他要耍什么花招!”
只见他笑声忽止,脸色骤变,满身戾气,责问众人:“这就是堂堂众派之首吗?我岂能在此陪小孩儿戏耍。风天门,你们迟早要毁了风天门!我宁自离师门,也决不受此番侮辱!”
说罢做出一副众人背叛了他的脸色,收剑负背。竟连自己的师父也不看一眼,恨眼离去。心里却得意暗道:“洛棠生,便由你这小孩儿做去吧!待得几年门派衰落,应了我今日之言,再夺你掌门之位。”
二长老早已被其弟子从墙上扶下,虽身受重伤,气息微弱,处于昏迷,但以他的修为决不至于死去。只隐隐中见得自己的大弟子离去,不知其故,却也未见其回头。
李志远已然明白,此番要使洛棠生顺利即位,必得清理门户,铲除异心,正色威严道:“还有谁!还有谁不尊掌门遗愿,敬请快快离去!”
众道生面面相觑,本就大多已然赞成洛棠生即位,此刻只为看着还有何人反抗。
二长老门下几个和王心高交好的弟子,愤然站出,一个面色凶煞的中年道士道:“我们师兄弟齐心,不愿受小孩儿戏耍的屈辱,今日自离师门。哼!”
看着还未远去的王心高,那道士挥手道:“王师兄,等等,我们一同去吧!”
牛文牛武也小跑跟上,叫道:“师兄们,我俩弟兄和你们同去!”
把二长老扶在怀里的一个年轻小道,和洛棠生年纪相仿,哭泣个脸,伤心地轻摇着昏迷的二长老,说道:“师父,你看看啊,好几个师兄都走啦,都走啦。呜呜呜……”
此刻正好日落西山,春末傍晚的风已有几分暖人,但不时夹杂着一股寒意。只听得那小道士哭得那么孤苦,却又应了此刻之景,众人只顾得望着,却不打扰。
哭声绵绵,洛棠生走向二长老,见小道士哭得这番痛心,心里也好生不是滋味,自己也好想哭,但泪好似流干。心里暗叫到:“且让他替我哭去吧!”
千心芸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死去的掌门。掌门死去,洛棠生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爷爷”,叫到了她心里。爷爷死后,她何曾这样呼唤过爷爷,心里不住自问:“自己那微弱的哭声爷爷是否已然听见?”她好自责,自己匆匆离去,未能亲自埋葬爷爷的尸体,送他入土为安。她竟也无意地流出了泪,发出“呜呜”哭声,和小道士那绵绵哭声相交相喝。
洛棠生欲哭无泪,默然听着这哭声相和,只隐隐听见,李志远高声喝道:“风天门众弟子,敬向掌门遗体。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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