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梦了,又是那个噩梦!
汤平郁闷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粗暴地将闹钟甩到地上。窗帘微微拂起,一小缕晨光透了进来。
现在是早上六点,他昨晚定的是七点的闹钟。倘若放在以前,不论闹钟有多么准时,他也绝不可能如此乖巧听话,更别说提前一小时了。
汤平叹了口气,想着再躺回去回炉重造吧,先前的睡意早已被那个诡异的梦消解地所剩无几。
他拼命地闭上眼睛,却只听到了房间内的空调轰轰的作响声,接着刚刚梦里的画面竟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脑海……
苍白色的少年,沾血的嘴角,凶神恶煞的黄毛混混,充满暴力的撬棍,隐隐透出狰狞感觉的血腥味……
天呐,天呐,汤平惊恐地向虚空挥舞着自己健壮的手臂,大声地,狼狈地喘息着,身上的被子蹬得凌乱,心脏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他是一名正在八角笼里经历着生死战斗的拳击手,那么此时这个年轻人正被自己的对手揍得够呛。
不能再睡下去了,也睡不下去了,汤平粗暴地揉着脸,然后将自己那原本就杂乱的黑发弄得加不堪入目,像一只浑身都是刺的海胆。
这两个月以来,他几乎被这样不间断的噩梦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原本想着中考结束以后就预约医生治疗,结果因为太懒,天天忙着打游戏,竟然将这件事一拖再拖,转眼之间,宝贵的暑假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汤平一向明白,自己的执行力稀缺的就像珍稀动物,但是!他也绝不肯将这来之不易的假期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
本来他想着,既然一睡觉就要做噩梦,那么我不睡觉不就行了吗!于是他就开始心安理得地熬夜通宵,一边肆无忌惮地打游戏,一边顶着黑眼圈追番。
同时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治疗心理疾病而做出的不得已的牺牲,完全没必要有负罪感。
这样的方法虽然有些简单粗暴,可确实是起到了一些或多或少的作用。但同时它带来的害处也非常强劲。
每当白天汤平准备补觉的时候,刚刚就要进入深度睡眠,结果那个噩梦好死不死地又跟了过来。
于是,他醒来又睡,睡了又醒,坚持不懈地同这个该死的噩梦做着斗争,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苍白色的少年就像是如影随至的鬼魅,走到哪跟到哪。
烦人透顶!
作为一名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汤平自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上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他打心底认为这只是初中的那件校园霸凌事件对自己的影响有些震撼而已。
也许是在无意中产生了心理阴影?退一万步来说,也许是那段时间中考压力太大导致产生了睡眠焦虑?
可汤平从来都没有什么中考压力,他的成绩一向十分稳定,闭着眼睛做试卷都有把握考上高中。
压力这个东西,在初中时代一向与他绝缘。
看来是时候预约一个心理医生了,汤平扶额,无奈地与自己做出妥协。
窗户外开始传来夏天特有的蝉鸣声,愈来愈大,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伴奏。一两抹乌云若有若无地飘过去又飘过来,越积越多,像黑色的可怖城墙。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准备在网上查询一下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医院,最好找一个心理医生,询问一下老是做同一个噩梦的原因。
然而刚刚点开搜索页面,一个热搜的词条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待他看清楚时,瞳孔为之一震。
【青石湖公园惊现一具无名男尸,身份查证系属于一名乞丐!】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
青石湖公园!汤平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地名吓得长大了嘴巴。
他混沌的大脑此时开始飞速地运转,青石湖公园,这地方不就在我家附近吗,他以前还经常在那里和同学打过羽毛球呢!
接着,他又立马想到乞丐。
附近的确有一个有名的乞丐,此人经常在身上套着一个破损的塑料麻袋,手里敲打着一个不锈钢铁盆,嘴里叼着一个沾满灰尘的哨子
每天就这样在大街上不厌其烦地转来转去,一边吹哨子,一边敲铁盆。于是人送外号“哨子哥”。
他被人杀了?
汤平立马这么想,接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点开了词条,将噩梦与心理医生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真如他所料,通过各种新闻媒体的描述,这个乞丐就是哨子哥无疑!
这家伙大概在一周以前被人杀死在青石湖湖畔,死后被残忍地分尸,手段令人发指,其死状难以言喻,通过那些营销号夸张的描述,这应该算是世上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了。
汤平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飞速地浏览那些有关于此事的新闻或者小道消息。
青石湖公园就离这不远,隔了两条马路,一个红绿灯,骑自行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几乎算是天涯咫尺了。
就在汤平紧张地浏览一些小道消息的时候,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汤平一看备注,来电者是自己初中时代最铁的哥们程乐。
汤平与他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到现在已有七年,如此长的相处时间,就是两块石头也会成为忘年之交。
因此两个人早已不是普通的朋友,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什么事?”汤平问,语气很不满。
“出来玩!”程乐喘着粗气,没头没脑地说。
“嗯?你现在哪里,现在才六点啊,谁这么早就出去!”
“别管,快点来,定位发你了,青石湖公园,热搜看到了吧,这里有大热闹,快来凑凑。”
“啊?不去不去,那地方应该被封锁了吧,这时候去那里捣乱,少说也得问个扰乱治安罪。话说你小子怎么起这么早,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不管哨子哥的事,跟那件谋杀案没有多大关系。青石湖公园北面这里,正在开演唱会呢,歌手巨漂亮,附近人很多……你听,这声音多大,总之你快来,这里好玩的很!”
程乐的声音模糊不清,对面杂音很多,脚步声林立,在各种噪音的汪洋大海里,却隐隐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的确像是在开演唱会。
“啊?”汤平一头雾水,“你是在说梦话吗,还是起得早小脑不小心压到了大脑?喂,喂!”
电话挂断了,汤平彻底懵了。
悄然而至的噩梦,突如其来的谋杀案件,还有……演唱会?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汤平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又想起了那个噩梦,那个苍白色的少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记不清了。
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望向窗外的那几棵小树,此时凌晨的光已然到达地球,在大约八分钟之前,这束暖光就已经从太阳出发,越过重重阻隔,直到现在,终于照亮了一两片树叶。
汤平穿好衣服,拿上羽毛球拍,背上一个书包。他出门了,目标是青石湖公园。
父母显然都没有睡醒,客厅里静悄悄的,暑假开始以来,他很少出过门,再加上最近关于噩梦的困扰,他的精神状态十分堪忧,很有些萎靡不振。
还有一个办法没有试过,汤平心想。说不定出去走走,打打羽毛球,那个诡异的噩梦就会自动消解呢,如此看来,也算是对自己有益。也不枉专门起个大早,跑到凶案现场附近去看那所谓的演唱会了。
汤平打了一个哈欠,顺手在聊天界面里回了程乐一个信息。
“好,我马上到,别走远啊。”
青石湖公园的北面,有一处小小的湖泊,其面积只相当于两间教室的大小,被称为月牙之湖。
在月牙之湖的正前方,有一处规模颇大的广场。
经常会有一些主播或是街头歌手来这里活动,也因此吸引了许多游客和贩卖饮料或小吃的小商。
凶杀案发生在青石湖公园南面,与这里正好南辕北辙,再加上警方似乎早已锁定了嫌疑人,所以对于北边的广场一带并没有太严控的封锁。
据网络上知情人透露,实际上警方已经抓住了凶手,只不过目前还在收集证据。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汤平到达这里时,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因为北面的广场地带此时竟然人山人海,诺大的地方尽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站立的位置。
隔着一条马路,汤平便远远望见了那个正中央极其显眼的台子,人群众星捧月般地围着那里,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站在其上的献唱的少女更像是台风之眼,一转一动竟牵扯着许多人的神经。
那个被舞台灯光聚焦的少女年龄最多二十岁,可能还没有成年。
表情看不太清楚,但她身上的衣服却十分显眼,她穿着一件彤红色的古风长裙,还缠着一根青蓝色的长飘带。
在美妙的舞姿和歌声的渲染下,像是一只戴着金色流苏的仙鹤翩翩起舞。
尽管看不清容貌,但汤平在心中已经肯定地认为,那名少女定然是一名国色天香的佳人。
“汤平,汤平,我在这儿!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
程乐在人群中挥舞着双臂向汤平呼喊着,他身着一件紫色的卫衣和紫色的运动裤。
这样奇异的打扮在人群中相当显眼,如同一个高大的紫色马铃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马铃薯成精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汤平气喘吁吁,扶着程乐的肩膀,“台上的那个小姐姐谁?某位流量明星吗?”
“怎么可能,流量明星会办露天的演唱会吗?这里连保安都没有,安保系数还不如马奇诺防线。那只是一个素人小姐姐罢了,应该是大学生,不过唱功很好,所以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汤平挠了挠头,有些迷惑地环顾四周,“这人也太多了吧,还有她唱得再好,也没必要把我叫出来,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睡懒觉吗?”
“反正你现在又睡不着,还不如出来看看演唱会放松一下心情。”程乐递给汤平一张纸和一支笔。
“把这个填了吧。”
“你说的没错,那个噩梦还没结束,我现在的状态很糟,都要崩溃了。”
汤平仔细看了一眼手里的白纸,是一张调查问卷表,上面只有一个空,要求写自己的名字。
“这什么东西,谁发的?”
“演唱会的小游戏,据说是在搞一个抽奖活动,写上自己的名字——当然可以随便写,也可以是假名。所有参与活动的人把纸条上交给工作人员,最后由独孤公主来进行抽奖。玩的还蛮大的,谁抽到就有两千元的奖金。”
“反正你现在也是无聊,没事干,要不玩玩?”程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独孤公主是谁?”汤平问。
“就台上那个歌手,这边的人都这么叫她,类似于艺名的东西。”
汤平确实看见周围的几个人手里也拿着类似的白纸,他们填到上面的名字千奇百怪,许多一眼看上去就不是真名,比如什么“夕阳的刻痕”,“彼阳的晚意”,颇有一些上世纪网络文艺青年的风范。
“你小子填的是什么?不会是真名吧?”
“怎么可能?”程乐笑了起来,“这种活动没多少人会填真名,我填的是“冤死之人”,别笑我,很中二吧?”
“也就那样。”汤平淡淡地回答。“我还是填真名吧,反正主办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两千元的奖金,那个姐姐一看就是富婆……OK,填好了交到哪里?”
程乐指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长发男子,一副忧郁中年男人的模样,扎着一个非主流的单马尾,身着一件黑色长袍,还配有一把长剑。有点像是古装的cosplay。
他的桌前放着一小叠白纸,似乎是大家写好后的调查问卷。
汤平走了过去,走之前将身上的羽毛球拍塞给了程乐,程乐不以为意地拿着,眼睛却仍没有离开台上正在跳舞的佳人。
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汤平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发男子跟前。
座位周围聚了很多人,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男性居多。这些人大都仰着头看着台上的歌手,有些许男性同胞甚至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
汤平有些汗颜,他发现面前的长发男子似乎很不高兴,板着一张脸,眼神难看的如同一个无底黑洞,似乎可以将被他凝视的人吸进去,再也不放出来。
汤平假装随意地走过去,云淡风轻般地将调查问卷放到男人的桌上,谁知男人敏锐地盯着汤平,眼神似乎猛然的震动了一下,之前的抑郁神色一扫而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汤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绊到了一个刚好路过的路人。
他随即踉跄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男人迅速起身拉住了他的手,眼神依旧敏锐与忧郁。
对方的力气很大,紧紧捏着汤平的手腕,几乎就要捏碎。
“嘶——”,汤平倒吸了了一口冷气,可算站直了身子。
男人也随即松开了手,他从衣服里面突然摸出了一个散着蓝光的小镜子,用右手的食指在上面轻轻敲了三下,眼神仍紧紧盯着面前的汤平。
镜子的蓝光随之消失,换成了柔和的白光。
汤平还在揉着自己吃痛的手腕,他恨恨地盯着面前的长发男子,见他不但没有道歉,还在自顾自地捣鼓着一面小镜子。汤平顿时怒火中烧,刚想开口骂对方一顿时。
周围忽然寂静了。
上一秒还在欢天喜地,震耳欲聋的音响和灯光就在一瞬间熄灭,亮如白昼的舞台上瞬间暗淡。
众星捧月的少女直接从五米高的台上跳了下来,如同一只轻盈的小猫。
台下的观众都愣住了,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停止了狂热的呼喊和切切私语的聊天,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彼此眼神中的迷惑和惊骇。
至于那所谓的独孤公主,自从跳下舞台后便不见踪影。
而此时的汤平也懵了,因为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塞给了自己一块紫色的小石头,然后冲自己诡异地笑了一下,便……原地消失了?
没错!就是原地消失!
刚刚周围所有人都在聚焦舞台上的独孤公主,因此只有汤平一人发现了长发男子的突然消失。
他动了动手腕,强烈的痛感依旧存在,面前桌子上的白纸整整齐齐地叠放着——那个男人并非幻觉,他刚刚真实存在过,就站在自己跟前!
但是现在他消失了,无影无踪。
简直了——
天色渐亮,黎明的最后一丝黑暗彻底消散。
这时舞台周围来了几个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忙着将舞台回收。
周围的人群也散去了,一时间,广场上一阵萧条,只剩下了零星几十个人,仿佛那场盛大的演唱会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大约二十分钟后,程乐终于找到了汤平,他肩上还背着那个羽毛球拍,脸上却显得很遗憾,向着汤平耸了耸肩,这幅滑稽的样子更像一只成精的紫色马铃薯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两千元的抽奖活动就是一个噱头,独孤公主一消失,连负责舞台效果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了,更别说那两千块钱的奖金。天下可没有白白掉下的馅饼啊!”
程乐搂着汤平的肩膀笑着,突然发现他的这位朋友似乎有些呆滞。
“怎么了,不就是演唱会突然散场了吗,不用这么吃惊吧,我估计是遭到了某些群众的举报,毕竟声音搞得这么大,的确有些扰民……”
“人间蒸发。”
还没等程乐说完,汤平便打断了他,两只眼睛却没有看着程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人间蒸发……简直了……开什么玩笑……”
“啊?你在说什么?”
汤平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程乐,眼神十分惊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就像是噩梦中那个苍白色的少年。
他举着自己手中的紫色石头给程乐看“刚刚那个收调查问卷的人消失了,是突然消失的那种,“当”的一下,人就没了,太魔幻了,太魔幻了!”他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样的画面从脑中驱逐出去,但失败了。
“你是说你看见了有人突然从你面前消失?真的假的?”程乐闻言,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他自小与汤平相处了许久,对自己这个朋友十分了解,从对方的表情判断,汤平绝不是在开玩笑。
程乐从汤平手中拿过了那块石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顿时发现在石块的正中央有一个类似于按钮的东西,他立马拿给此时有些魂不守舍的汤平看。
“行了,你振作点,我知道你最近碰到的灵异事件有点多,但不要被冲昏了头脑……来,这是那个人塞给你的东西吧,你试试按一按这个按钮,看看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就不信真的会人间蒸发。”
听到程乐的安慰,汤平的确感到心中安定了一些,他接过自己的羽毛球拍,凑上前去。
“这个,真的没问题吗,你拿着,我按下去,会不会两个人都消失掉,就像刚刚那个男的一样……”
“不要慌。”程乐打断他,“你不是经常自诩为唯物主义者吗,既然信奉科学,那就别怀疑科学!请记住,按照目前人类的科学发展水平,不管是瞬移还是穿越,都不现实!快按吧,快点,按完我们就去打球。”
看着程乐坚定的眼神,一股强烈的自信力充满了汤平的内心。他扶着程乐的肩膀,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借由着这股强大的力量,汤平闭着眼睛按了下去。
一瞬间……
……天地正在旋转,世间万物都好像掉了个个儿,时间在飞速流逝,像无法阻止下落的沙漏,一秒一秒,安静的如同矗立在沙漠之上的仙人掌……
一切都改变了,这是不可逆的重大损失。命运的棋子每移动一步都艰险无比,自作聪明的人,诡计多端的人,冷嘲热讽的人,面不改色的人……在这场祭典中陨落,陨落,坠入深不可测的谷底。
误解,这是命中注定的误解,平凡之人卷入凶局,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改变?
头晕目眩之后,汤平终于可以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首先能活动的部位是右手,正紧紧拉着程乐的衣角。
眼前是眩晕模糊的,许久之后,汤平才勉强可以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事物。
这里是月牙之湖,四周是静谧的小树林。 奇怪的是,明明是白天,躺在地上,却可以看见月亮。那月亮又大又圆,是汤平不曾见识过的美丽。 他猛然想起,现在刚好是八月中旬左右,的确是该有圆月的。 他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阵,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程乐也没有。而且书包和羽毛球拍袋子都还在。 但紧接着,汤平看到了两个意料之中但又出乎意料的人。 独孤公主仍是一袭红衣,正不远处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两个赤色的六边形分别显现在她的两只手前,正中央还夹着一个大小相近的金色六边形——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在做法。 只是不知,是在做魔法还是在做道法,汤平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至于那个忧郁的中年男人,则是盘腿坐在地上,紧紧盯着独孤公主身前的那个金色六边形,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这两个人都没有回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好像身后的两人不存在似的。 程乐在汤平身旁静静地躺着,看着他紧闭的嘴唇,汤平就知道这家伙绝对在装睡。 他用手肘狠狠地痛击自己这位挚友的腹部,程乐吃痛,立马一屁股坐了起来。 “你干嘛啊!痛死了!” 汤平挑了挑眉毛,装出了一副讥笑的表情:“请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人类的科学出错了?” “这我怎么知道?”程乐苦笑,“谁想得到真的可以瞬移啊!鬼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你早就醒了?” “是啊,但前面这两人诡异得很,也不知道在干嘛……” 长发男子瞥了程乐一眼,缓缓开口:“我们的目标不是你,等布置完成后,你可以自行离开。当然,如果妨碍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你的人身安全将无法保障。”男子抽出了腰间明晃晃的配剑,一缕寒芒刺痛了程乐的眼睛。 “啊……这……”程乐有些尴尬,“请问你们是什么组织的?东厂?西厂?还是锦衣卫?现在是法律时代,杀人和绑架都是犯法!” 长发男子刚想反驳,公主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制止了男子接下来的话。男子也乖乖听话,紧闭了口舌。 “不用担心。”,公主淡淡地开口,把脸又转了回去,“我们并非是要动粗,当然,这样的行为也有损我的身份。此次大费周折,不为谋杀或是绑架,只是想请你的这位朋友跟我们回去,这些年他在异乡漂泊的辛苦了,此次归乡也算是落叶归根,名正言顺。” 汤平猛然被点到名,怔怔地看着公主的后背,很有些震惊。程乐则是不假思索,立马回怼道:“汤平,管汤平什么事?什么落叶归根,怎么,这家伙难道是天选之子,要跟你们回去拯救世界?还是他是名门贵族,要回去继承遗产?” “你说的不错,从血脉上讲,他的确是名门之后,甚至称得上是帝皇的后嗣。而且如果有一天他拯救了世界,那也丝毫不值得意外!”长发男子再次开口,见到汤平诧异的神色后,他接着说: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魏璃涵,龙元国人,这位是龙元国公主,殿下正在布置神术,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汤平,你就该跟我们走了。” “龙元国,那是什么国家,你听说过吗?” “没有”程乐摇头,“说不定是非洲的某个小国。”他看着魏璃涵,欠揍地补充道:“也许是一个部落也说不定?” “啊,那听他这意思,我是要去非洲拯救世界了?” “也有可能是中东。” “魏璃涵!”公主忽然大喊,这将汤平和程乐都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从容也散得一干二净。 汤平咽了咽口水,身旁的程乐紧张地攥紧他的衣袖,能感觉到他的手臂也在颤抖。汤平明白,程乐刚刚不过是在故作淡定,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有16岁,哪里经历过这么扯淡的事情? “魏璃涵!”公主再次大喝一声,她面前的三个六边形此时全部消失,估计准备工作也做好了,魏璃涵见状,立马起身抽出佩剑,之前嚣张的姿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勇敢的气概。 公主伸出右手,赤色六边形再次显现,一柄红色的,约有半米长的利剑慢慢伸出,被她握在手中。顿时,暴戾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从她身上迸发,像是非洲草原上的雄狮在怒吼。 汤平与程乐目瞪口呆,如果瞬移他们还能理解成打晕后再转移的小把戏,那么凭空变出一把剑来便是实打实的魔法了!更何况那个六边形的图案似乎不是什么灯光特效,而是魔法阵! “有敌人过来了,速度很快,直接闯过了我布置的结界,此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恐怕是来抢汤平的。”公主摆出战斗的姿态,将腰间的一块令牌扔给了魏璃涵。 “你先带汤平走,我来断后。程乐,躲我身后,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去哪?” “什么意思,是有什么恐怖分子要来吗,我带了手机,要报警吗?” 听到“结界”这两字,汤平这才发现,周围似乎笼罩了一个半圆形的球体,就是这个所谓的结界,将大白天变成了黑夜,甚至还搞出了一轮月亮。 “在我们的世界里,我就算是警察。”魏璃涵说,他收起配剑,然后一把拿过汤平手上的书包和羽毛球拍背在身上,拉起他的手就往不远处的月牙之湖的方向跑。 “喂,等等,程乐怎么办?你不去帮你的公主吗?还有我凭什么跟你走?这是绑架,绑架!”汤平挣开魏璃涵的手,准备去找程乐,结果一回头,程乐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显然,公主嫌他碍事将他打昏了。 寒意从汤平心底升起。 魏璃涵冷冷地说:“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也可以打昏你,虽然论实力,我不及殿下,但对付你一个地球人还是绰绰有余。” 周围的小树随着一个爆炸声沙沙作响,一道狂风将树林骤然分作了两半,迎面而来的风压十分巨大。 汤平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身后的魏璃涵及时地扶住了他。 公主迎风而立,位置没有移动分毫,她身上的红裙向后飞去。 围绕着她挺立的身躯层层环开,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妖艳中带着血腥之色。 突兀的金色的身影腾空而起,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少年,身着卫衣,他的眼睛蒙着白色纱布,隐隐透着斑驳血迹。 少年右手握着一根黄色的粗长水管,直奔着眼前的公主就轰然砸去。 公主抬起左手格挡,右手持血色宝剑,轻盈地向左侧方划走躲过攻击,接着瞄准坠落下来的少年,蓄力向前刺出了一剑。 少年竟然顺势伸出头颅,张大嘴巴,用牙齿将剑死死咬住,使公主不能移动分毫。 汤平被这样的架势吓得一时睁不开眼睛,他身后的魏璃涵也不管不顾地拉他离开。 毕竟以他的实力,就算参与战斗,也只会拖公主的后腿。 虽然他不清楚敌人是什么身份,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这种情况下,汤平甚至无法思考。他从一开始就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本来只是出来散散心,结果演唱会没看着,还被一些奇怪的人莫名抓走,现在又面临着生命危险。 程乐说的对,最近自己身上灵异事件的确很多,结果还不小心连累了他,真是凄惨! 他能感觉到,这个叫魏璃涵的陌生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看上去确实想要救自己,于是汤平顺从了,任由着魏璃涵拉着逃命,不再有所反抗。 金属武器的碰撞声在身后频繁响起,公主的第一把剑已被少年咬碎,她随即又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把黑色的伞状武器,看上去也是由某种金属制成,散发着漆黑色的静穆气息。 “不知阁下何人?与我相战,即是与龙元国为敌,阁下可想清楚了!” 公主猛地将伞刺出,黑伞绽开,三十六道铁刃随即迸发,全部刺向眼前气势汹汹的少年。 少年见状,阴沉着脸,当机立断,一把扯开脸上沾血的白纱布。 瞬间,疾驰而来的铁刃在空中顿住,有一柄刚好停在少年的眉心前,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什么域外邪术?你莫非是漠北的人?” “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我的目标只有汤平一人,只要杀了他,那我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少年幽幽地开口,一道金色的六边形在他的手掌显现,他的声影也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在原地消失。 公主一时间动弹不得,尴尬地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怎么也想不到,对面看上去比自己都要年轻的少年竟然也会使用神术,而且消耗巨大的神术他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可完成。 他还顺便借着神术的威压,将自己定住,公主估摸着,以她现在的体力,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挣开束缚。 这就是神术•神行布虚,通常用于穿梭于不同平行世界或是极远的距离,一般用于赶路或是出差。 但像那个少年这样,仅仅为了摆脱敌人的纠缠就使了出来的情况,可谓前所未有。 因为这一招会消耗巨大的体力和仙力,所以没有多少人敢如此浪费。 由此可见,那位少年,定是位举世无双的超级天才。 只是这样的人物,竟然与龙元国为敌,真是可惜。公主轻轻咬住了下嘴唇,在心里叹息道。 汤平跟随魏璃涵,狼狈不堪地跑到月牙之湖边上,那里早停住了一艘准备好的木船。 天上的圆月依旧存在,可见公主布下的结界并没有被打破。魏璃涵心中暗喜,但不敢有丝毫怠慢。 汤平一脚跨上湖边的小木船,他不知道要干嘛,他下意识地以为,既然专门跑到湖边,那就应该跟船有关系。 魏璃涵机警地看了眼身后,发现敌人并没有追上来。 他伸出右手,手掌处显现出了一个青绿色的六边形,接着那一抹绿色从他的手上移到了腰间的佩剑里,这柄墨黑色的长剑瞬间腾空,稳稳地停在魏璃涵的脚边。 “我草,是御剑飞行!” 汤平吃惊地脱口而出,魏璃涵已经站在剑上,从半空中一把拉走木船里的汤平,急速地向湖中心飞去。 湖中心刚好倒映着一轮明月,湖面毫无波澜,风平浪静。 魏璃涵的目标就是那个,只要到达那里,他的这次的护送任务就算是成功! “大叔,你原来是神仙吗?”汤平忐忑不安地问道。同时紧紧搂着魏璃涵的腰,深怕从飞剑上掉下去。 “一切等到了地方再作解释,抓紧,殿下的神术还不太熟练,待会儿进行神行布虚的的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做好心理准备!” 魏璃涵大喊道,拿起公主给他的令牌,瞄准湖心的那一轮圆月,用力向前投掷。 令牌稳稳地穿过了月亮的倒影,接着平静的湖面开始剧烈地震动,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 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从水下钻出,发出耀眼的霞光,一时间甚至刺得汤平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通往龙元国的大门,只有三十秒的存在时间,呆会儿我会把你扔进去,来,你自己的东西拿好,不要搞丢了。” 魏璃涵将汤平的书包和羽毛球拍袋子全部递给他,又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 汤平顿时心乱如麻,龙元国,龙元国,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龙元国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这架势,既然不用坐飞机坐高铁去,想必那所谓的龙元国定然不在地球之上,说不定在外太空。 汤平怔怔地看着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平生只出过几次省,连国也没出过,想不到如今竟然要被迫走出地球。这究竟是什么扯淡的经历? 来不及细想了,汤平看见一个金色的身影再次于半空中显现,刚好浮在飞剑的正前方。 少年板着一张脸,清秀的脸庞显得阴森恐怖,目光越过魏璃涵,紧紧盯着他身后的汤平。 两个人四目相对。 汤平呆住了,彻底呆住了。对面的少年此时距离他不过十米,他穿着金色的卫衣,手拿一根粗大的黄色水管,苍白的脸上,稚嫩的孩子气还未脱去。 苍白色的少年,沾血的嘴角…… 在这一瞬间,噩梦的记忆与面前的少年彻底重合。 这张脸汤平简直太熟悉了,他整整被折磨了两个多月,有一段时间,几乎一闭上眼睛,那副骇人的画面就会在他面前显现。 汤平可以肯定,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噩梦中苍白色的少年就算在他面前化成了灰,他也可以准确无误地将其认出。 毕竟两个月的痛苦可谓刻骨铭心! “我……以前见过你?” 汤平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开始迅速回忆起关于面前这位少年的情报。 “那个,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竟然又见面了,还挺巧。”他尴尬地笑笑。 少年没有说话,悬浮在半空之中。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透出一种鬼厉的威压,被这双眼睛盯上的人都会不自觉地颤抖。 魏璃涵大吃一惊,他急忙调转了飞剑的方向,从少年身旁掠过。 “快!拿起你的武器,防身用!” “什么武器,我没带啊?”汤平惊愕。 “就那个袋子装的东西,难道不是武器吗,好像还有两把,拿出来,好歹有一些防身能力!” 汤平反应过来,随即拿出了一把羽毛球拍,紧紧地攥在手里。 魏璃涵将脚下的飞剑提到最高速度,奋力向大门冲去,时间只剩下不到十秒钟,大门即将关闭,在此之前必须速战速决! 汤平向后看,发现那个苍白的少年仍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着,他紧紧盯着汤平,那是野兽要吃人的眼神,汤平不寒而栗。 他发现少年的体力似乎有所下降,两道血泪缓缓从他的两颊流过。 汤平算是明白了,不管自己以前同他有什么过节,眼下这个家伙不杀了自己估计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既然你要杀我在先,那就别怪我做出反击! 一开始害怕的情绪到现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今天的惊喜简直太多了,比他从前许多年遇到的惊喜加起来还要多,让他目不暇接。 但被动的局面也到此为止,心里也有了应对的主意。 他倒要看看,今天这事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消停! 汤平从袋子里迅速抽出了一个羽毛球,随即背上书包,左手提着袋子,嘴里叼着羽毛球。 就在这时,魏璃涵出手了。一股庞大的力气裹挟着汤平将他带向湖中心的那扇门里,汤平被带到了空中,背对着通向龙元国的大门,苍白的少年也加快了速度。 汤平距离门足有二十米左右,按照魏璃涵发力的速度,最快也得五秒钟才能到达。此时少年正位于自己的斜下方,而按照他的速度,抓住自己简直就是下一瞬间的事。 这时,汤平注意到,这家伙在空中是走过来的,并非是飞行状态。他每踏一步,就在空中形成一小股上升的气流,但肉眼可见的体力不支。 汤平猜测,这估计是与公主战斗时消耗了太多体力。因此现在才尽显疲态,纵使是狂暴的野兽,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么优势在我! 汤平大吼一声,借着声音发出的气流,顺带着将嘴里的球向上抛出,这时魏璃涵给予他的力正好向后,刚好又与面前的少年拉开了一定身位。 羽毛球缓缓落下,汤平举起球拍,瞅准时机,手肘向后蓄力,猛地将球击打了出去,同时手掌微微下弯。 这样的距离与高度,刚刚好适合扣杀! 飞出去的羽毛球如同一把利刃,“嗖”的一声直奔少年那流血严重的眼睛飞去。 少年在即将抓住汤平的档口,突然被打得措手不及,受到攻击的部位刚刚好还是他此时最为脆弱的眼睛。 “漂亮!”后面的魏璃涵不禁大声称赞。 刚刚与公主战斗时,眼睛的技能已经用过一次了,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所以少年只得吃痛,一时间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血流得更多了,眼前慢慢变得眩晕。少年的体力早已所剩无几。 事实上使用神术之后他便已是强弩之末,能追杀到现在全凭毅力,还有对汤平无限的仇恨。 转眼间,汤平已经钻进了大门里,自己的行动失败,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捂着流血的眼睛,随口唤出一个仙诀,便遁走了。 事到如今,汤平既已消失,再进行追杀已经毫无意义。 “可恶!你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到那时你必死无疑!” 待魏璃涵回过神来,少年已经消失了,湖面上的门也不见踪影,汤平被顺利送达目的地,自己的任务也圆满结束。 魏璃涵放松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感。 他很清楚,光以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应付的了如此劲敌。 幸好他的目标不是我。魏璃涵拍了怕自己的胸口。 终于公主姗姗来迟,她红着脸,举着一把杀气腾腾的黑伞,微微喘着粗气,看样子,挣脱束缚耗费了她许多气力。 她神色复杂地望着刚刚少年消失的地方,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舍的神色,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那表情有些欢喜,但更像是在惋惜。 “怎么了殿下,难得一次棋逢对手,不开心了?” 魏璃涵仍飞在空中,向湖岸边的公主隔空喊话。 公主闻言,狠狠地白了一下魏璃涵,没好气地说: “你难道没看出来,凭我的实力,那个少年在我面前,连半柱香也撑不过去。只不过我事先连续用了三个大范围的仙术,体力消耗太多了,而且周围又有三个拖油瓶,我要是真放开了打,恐怕你们都得尸骨无存。” “那微臣就谢过殿下的不杀之恩了。” 魏璃涵微笑地向公主拱起手作礼,随即又狡诈地问道: “有一件事属下仍然不解,公主如此大摇大摆地开演唱会,只为找到汤平,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神术去寻找,也省去了这许多麻烦?” “呃……”公主有些尴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敷衍道: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闭上嘴安静点!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就不能放纵一下吗……我还要抓紧时间再布置一次神行布虚之术,快给我护法,我们在中午之前争取回家。” 魏璃涵笑了笑,随手收了飞剑,从天上走了下来,他刚想席地而坐进行护法前的准备,却猛然间好像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魏璃涵急忙冲进了身后树林里查看,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刀痕和脚印,那是战斗过的痕迹。远处一些小树倒塌,一片一片的,有些惨不忍睹。 魏璃涵在地上找了一圈,终于急了,他扯着嗓子向公主询问道: “殿下,那个同汤平一起过来的孩子呢,好像是叫作程乐,被你送出去了吗?” “啊?没有啊,我早把他忘了,没注意。”公主从前面探了探头,问道,“怎么,那个孩子不见了吗?” 魏璃涵神色凝重,他点了点头: “这下我们犯了个大错,程乐估计是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给掳走了,事情变得很不妙,地球人一旦与我们的事情扯上太大的关系,真不晓得会引发出什么灾难……” “没关系”,公主把头转了过去,淡淡地说,“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快给我护法,我们抓紧回去复命,把这件事告诉我爹,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魏璃涵点点头,走了回去,也暗自宽慰道: “殿下说的不错,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龙元帝他老人家,向来神机妙算,可谓无所不能,他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