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一段时间里,那里再也没有人禀报过狼骚扰村民之事。而孟齐云总是想起那晚与白狼的相遇,想着它为何不来伤害自己。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就没有必要再想以前的事,就随他去吧。”孟齐云心里想道。眼前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吃好玩好,尤其是跟身边这个伙伴痛痛快快的玩。
白依尔的到来,给黑狼堡增添了一丝欢乐,特别是对于孟齐云来说,更是增加了一个玩伴。哥哥、姐姐已慢慢长大,都不愿意跟一个年龄小的人一起玩。只有白依尔年龄比自己小一些,刚好能够玩在一起。白依尔来到黑狼堡后,心情日趋变得开朗起来,那过去的许多事和伤也慢慢被时间和岁月冲淡。
“云哥哥,你教一下我练箭吧。”白依尔央求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学这个干什么,别把自己弄得像男孩子一样。你跟着母亲去学一下女红、烧菜什么的,做一个温柔贤惠的人,不是更好。”
“为什么女孩子家要学女红、烧菜,不能学练箭,而你们男孩子却能舞刀弄枪,这样不公平。”她对他提出了质疑的声音。
“男孩子学舞刀弄枪是为了能够以后上战场杀敌,女孩子学这些难道以后也想上战场?”
“女孩子为什么不能上战场杀敌,女孩子学这些就是不能上战场,以后也能保护自己。”白依尔说得很有道理。
“我父亲说了,女孩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学一下女红、烧菜,伺候好自己的丈夫,带好孩子就行啦。流血牺牲是男人的事,女人就不要参与。”孟齐云极力反驳白依尔。
“那你姐姐为什么要学骑马射箭?”
白依尔这么一问,倒难住了孟齐云。但孟齐云脑瓜子转得快,他马上编了一个理由,想忽悠一下白依尔。
“因为她跟你不同,她学这些是为了以后保护黑狼堡,保护黑狼部落的族人。她虽长着女孩子的样子,但性格却像男孩子,因此她适合学这些。而你就不同,你性格显得比较温柔,又特别安静,所以呢还是跟着母亲学女红这些女人的事比较好。要我教你练箭可不行,不过我可以教你认一些字,这样你以后长大成亲,就可以教自己的孩子。”
“你说谁像男孩子,给我说清楚。”姐姐孟莫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身后,听着他说自己像男孩子,用手扯了他耳朵。
“哎哟,疼,疼,疼。别扯我耳朵,快放手。”
“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
“你难道不像男孩子嘛!母亲说我们孟家生了四个男孩子,另外一个不是说你吗?”
“再说我就扯掉你耳朵。”
“再扯我就叫母亲啦。”
“母亲来了也没用,我照样还扯。赶快给我道歉,孟齐云。”
“母亲,你来了。”白依尔说道。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想用母亲来压我,是吗?”
“再扯下去你弟弟的耳朵真要被你扯掉啦,赶快放手。”谁知母亲真的来了,她还以为白依尔用这句话吓唬她。
“母亲,我和弟弟闹着玩呢。齐云,你说是不是。”
孟齐云揉着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火辣辣的疼。但他们从小打打闹闹习惯了,所以也不会在意对方的所作所为。
“我和姐姐正在玩呢,母亲。”
莫紫凡走过去一看,孟齐云的耳朵都被扯红啦。
“你看,耳朵都红了,还闹着玩。”母亲有点很生气,为了不让姐姐受罚,孟齐云欺骗了母亲。
孟莫兰站在一旁,不敢看着母亲。自己这次确实下手重了一点,谁让他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以前两人也总是打打闹闹,不过都是闹着玩,没有像这次一样用这么大力气。不过凡过来一想,自己也是无心的。
“母亲,我和姐姐真的是闹着玩,你看我耳朵不是还在嘛。”孟齐云为了姐姐不被母亲挨骂,替姐姐说好话。
“玩归玩,闹归闹,但是下手不能太重。”
“他说姐姐像男孩子,所以姐姐动手扯了他耳朵。”白依尔站在一旁,替姐姐说了一句公道话。
孟齐云用眼睛白了一下白依尔,怪她不应该把自己刚才说的话说给母亲听。
“母亲,现在你知道是谁错了吧。要不是他说我像男孩子,我才不会动手扯他耳朵。”
莫紫凡也知道自己有错,以前经常说孟莫兰像男孩子,也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不过说实话,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孟莫兰经常跟他们几个玩在一起,性格不像男孩子才怪。
孟济舟也不把她当女儿看待,从小就教她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什么的,把她当男孩子用,说女孩子以后照样可以上战场杀敌,保卫家人,捍卫黑狼部落利益,保护黑狼堡一方平安。而她自己也爱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她对做女红之类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环境造就了人,孟莫兰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自然也就形成了当前的性格。所以,孟齐云也没有说错。
“好啦,云儿你以后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在姐姐面前乱说话。”
母亲这么一教训,孟齐云也不再说话。他是个识趣的人,母亲教训得对,更何况母亲对自己关爱有加,远远超过其他三人。
“母亲,知道啦,以后我会改正的。”
白依尔看着孟齐云在母亲面前这么老实,不禁偷偷笑了起来。
“你们三个跟我来。”母亲对孟齐云和白依尔说道。
孟齐云对姐姐做了一个鬼脸,气得孟莫兰又想上前教训他。
莫紫凡把他们三个领到自己房内,然后吩咐下人拿了两件新衣裳出来。
“这是给你们三人做的新衣裳,穿上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孟齐云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裳,莫紫凡感觉自己的儿子好像更加英俊潇洒,男子汉的味道越来越浓。
“真好看,穿上着新衣裳,看来我云儿又长大啦。”母亲不停地夸赞着孟齐云,在她眼里孟齐云就好比是自己的宝一样。
不一会儿,孟莫兰和白依尔走了出来,看起来有点羞答答的感觉。但白依尔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眉眼含春,身形婀娜,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莫紫凡眼睛一亮,看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哎呀,真是个美人胚子,比我年轻的时候美多啦。要是以后做我儿媳就更好啦。”
莫紫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她的这种举动更加让白依尔害羞起来,脸上就像泛起一朵红云。
“母亲,我难道不美吗?”孟莫兰见母亲对白依尔赞不绝口,心有不服地问道。
“美,我宝贝女儿也美,两个都美!”自白依尔来到黑狼堡,莫紫凡把她视若己出,万般关爱,给她好吃的,好穿的,从不亏待她。她深知白依尔母亲早亡,父亲和姐姐也遭遇劫难。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独自生活在黑狼堡,不知有多难。她不想让白依尔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而白依尔在黑狼堡也确实感受到了孟济舟一家人的关爱,与他们形同一家人,也改口称孟济舟为父亲、莫紫凡为母亲。
“母亲,有这么两个女儿,看把你美的!”
“儿子、女儿都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我谁也不偏袒。”
嘴巴虽这么说,但莫紫凡对待孟齐云却更偏爱一些,也许他是最小的儿子的缘故。
“新衣裳也买了,我只希望你们几个和和气气,不要给我添麻烦就行啦。”
“母亲,我们几个关系好得很,你就不用担心啦。”姐姐孟莫兰宽慰母亲,不想让母亲操更多的心。
“人世间哪有这么轻巧的事。人活这一辈子,哪有母亲不牵挂儿女的。以后我就是老了,也还要担心你们。只希望你们快快长大,给我分担一点忧愁,少给我添麻烦,我就很高兴啦。”
他们三人和母亲交流了一番之后,孟齐云说改天带白依尔去河边摸鱼。白依尔听后非常高兴,因为她早就想去河边摸鱼。虽然以前父亲也经常带他去河里捕鱼,但是因为她太小,父亲总是让她待在岸边看他捕鱼,而她也从来没有下过水。
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下河捉鱼的日子。孟齐云兑现自己的承诺,带着白依尔去往河边摸鱼。当然,也少不了姐姐孟莫兰。
这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正是下河摸鱼的好天气。
他们骑马奔波,来到黑狼堡外的一条河边。
这条河不是很宽,水也不急,河边铺满了许多石头,水也清澈见底,但河中央的水却显示出一片深色。
这个时节,河里的鱼比较多,也比较肥美。
“哇,好多鱼!这一次我要大显身手,好好捉一些鱼回去,再给你们弄一顿美味,让你们知道我孟齐云的厉害。”
“少在这儿吹牛,先捉到鱼再说。”姐姐孟莫兰调侃道。
“他喜欢吹,就让让他吹呗,反正只有我们两个在身边,他也不好害臊。”
“不相信我,是吧。我孟齐云岂是喜欢吹牛之辈,我就抓给你们看,让你们心服口服。”
孟齐云说干就干,他挽起裤脚,捋起袖子,光着脚丫毫不犹豫地踏入河里。
“哎哟,还挺争气的嘛,小心鱼没捉到,反而摔倒在河里。”孟莫兰在后面跟着孟齐云,不停地冷嘲热讽。
孟齐云站在水里,一动不动。一条鱼儿慢慢游了过来,看起来还挺肥的。
他拿着鱼叉,盯着水中的鱼儿,待它游到自己的身边时,孟齐云抓住机会,猛地叉了下去,一条肥肥的鱼儿被孟齐云成功地捉到。
白依尔在岸边欢欣鼓舞,鼓掌拍好,大声地说道:“云哥哥真厉害,这么快就捉到了一条鱼。”
孟莫兰也不甘示弱,不一会儿也捉到了一条鱼,而且比孟齐云捉到的鱼更大。
孟莫兰拿着鱼在孟齐云面前炫耀了一下,孟齐云气得两眼翻白。自己一定要超过她,哪怕是姐姐也不留面子。
孟齐云和姐姐在河里不停地捉鱼,但有时运气也不是很好,鱼儿刚游到不远处,然后又游到其他地方去了。
白依尔看着他们捉鱼,心里越看越痒,跃跃欲试,也想体验一下捉鱼的滋味。虽然孟齐云交代过她不要下水,怕她有危险。但捉鱼的乐趣似乎让她忘记了孟齐云所说过的话,她偷偷跟着下了水,拿着鱼叉也想表现一下自己。
她学着孟齐云的样,站在水里不动,等待鱼儿游向自己。白依尔刚瞄准鱼儿,用力一叉,果然叉中。运气真好,白依尔对自己很满意。
她对孟齐云叫道:“云哥哥,你看我捉到了一条鱼。”鱼儿虽然较小,但白依尔感到非常高兴。这是她第一次下河捉鱼,这种满足感更加激发了她的欲望。
孟齐云看了白依尔一眼,并没有夸赞她,而是对她说道:“前面水有点深,你快回去,不要在往前走。”
白依尔装作没听见,没过多久,一条肥肥的鱼儿游了过来,她准备依样画葫芦,再次收获一条鱼儿。谁知鱼儿调转方向,朝河的中央游去。
白依尔有点心急,眼看鱼儿要游走,她便跟着它往河水深处走去。
鱼儿仿佛在欺骗她一样,游一下停一下,停一下游一下,诱惑着白依尔。 白依尔依然不死心,心想一定要捉到这条鱼。她轻轻地走着,哪知前面的河床骤然陡峭起来,而它却只顾着眼前的鱼,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 她不慎踩着一块石头,脚底一滑,身体扑向前方,瞬间滑落河水深处。 白依尔在水里本能地挣扎着,不会游泳的她双手拼命地往上抓, 孟齐云听到水中有响声,见白依尔在河水中不停地扑腾着,心知不妙,急忙扔下手中鱼叉,急速地向白依尔奔去。 “糟糕!”孟莫兰被吓得惊慌失措,也急忙往白依尔方向跑去。白依尔不会游泳,应该自己盯着她的。 水很深,也有点冷,白依尔的头慢慢就消失在了水中。她张开嘴想喊救命,但嘴里却不断地灌入河水,而且感觉自己像石头一样向河底沉下去。恐惧和绝望占据了她的头脑,她不停地挣扎着,双手想抓住什么,渴求着能活下去,但她什么也没抓到。 她觉得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听孟齐云的话。但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只能等孟齐云来救她。 当白依尔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孟莫兰怀里。她看着孟齐云和孟莫兰,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她对孟齐云说道:“我死了吗?” “你这个傻妹妹,你要是死了,现在怎么还可能说话。” “我真的还活着?”白依尔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以为自己已进入地狱。 “你还活着,我还要回去给你煮鱼吃呢!”孟齐云笑了笑,眼里饱含着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