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蒙面人一言未发,从袖口处拔出鱼肠剑直攻被着白辰的蒙面男子。
这十几个蒙面人就是刚才与白辰交战的蒙面人。
就在十几个蒙面人执剑到离背着白辰的蒙面人一丈近时,背着白辰的蒙面男子从袖口处洒出带有刺激性气味的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干扰了十余蒙面人的视线,待白色粉末落地,背着白辰的蒙面人已逃出生天。
十几个蒙面人想要上前追赶,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这才反应过来,那白色粉末有毒。
只得眼睁睁看着二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傍晚时分,蒙面男子与白辰已逃出圣都城。蒙面男子搭着白辰走在圣都城边东郊深林。
蒙面男子将白辰安置在一颗大树下,取下蒙面布,为白辰包扎伤口。
白辰嘴唇发白面色憔悴,无力的说道:“叶师兄,真没想到你会到皇宫大牢来救我。我还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
“白师弟,师兄说过还不想这么快失去你这个小师弟的,你忘了吗?”
白辰轻轻微笑,“我真幸运,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师兄。这次真是欠了师兄一个大恩情呢!”
“师弟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朋友如果在需要的时候不出现,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朋友之间无所谓谁欠谁,不然要朋友干嘛!”
白辰沉默了,心里却如沐春风般温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自己的师兄,能够坦坦荡荡,率心而为。
“叶师兄,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要是我能像你这样潇洒就好了。”
“有时候我想做的事,却做不到。我相信正义,我相信恶人自有恶报,可是没人相信我。”
“师弟,这个世界人通常都会被误解的。”
“世道不应该是这样,心狠手辣偷奸耍滑的人过的逍遥自在。我的父亲忠心耿耿,胸怀天下。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尸骨无存。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好人没好报。”
……
闲聊间,叶玄已为白辰包扎好伤口。夕阳的余晖映射着二人。
处理好了伤口师兄弟继续上路,可没走多久就被前面的东郊河挡住了去路。
就在两人彷徨之时,一艘渔船正从上游划来。
叶玄挥手呼喊,“嘿…可否借船一渡。嘿…可否借船一渡。”
船夫听到了叶玄的呼喊,摇着渔船使向二人所在的河岸。
船夫皮着蓑衣带着蓑帽留着白须,是位面色和蔼的老头。
叶玄恭谨询问道:“老先生,这郊河甚宽,我师兄弟二人无法渡河,可否顺载一程?”
“二位小兄弟,无需与老夫这般客气,快快上船来,顺道而已。”
二人上船后,老头询问道:“二位小兄弟,这是要去往何处呀?”
叶玄回道:“老先生,这天色渐晚,我师弟受了些伤,想找个客栈或寻个人家,暂住一晚。”
“这样啊!我看这位小兄弟伤势颇为严重,老夫正好有间破屋。家里也没什么人,若是二位不嫌弃,可以到老夫那暂歇一晚。”
叶玄正愁没地方让身负重伤的师弟休息呢,赶忙回道:“老先生,那真是太感谢了,晚辈袋中还有几两碎银,虽然不算太多,当是住宿的费用吧。”
说着从怀中取出碎银递予老头。
老先生摇摇头,“二位小兄弟,银两就不用了,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像二位这般实在的人不多咯。”
……
闲言碎谈间来到了老头的住处。
老头所住之处名为渔村,村中多以捕鱼为业。
老头的房屋虽较为简陋,不过隔房倒也齐全。
“哐哐哐”老头敲响木门,“咯吱”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来。
“秦爷爷你回来了。”一个十岁从头的小姑娘探头而出,兴奋的欢呼。
“乐乐,今天来了两位客人,去倒些茶水。”
乐乐姑娘原来没注意,老头提醒后才看向白辰二人。
生人来访乐乐有些不自在,“哦,乐乐这就去切茶。”
秦老头把白辰二人引进房中,“二位,寒舍简陋还请见谅。”
屋子确实有些简陋,不过白辰二人倒也不在意。
叶玄客气道:“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感谢还来不及呢。”
“二位不嫌弃便好,先歇息歇息,老头子给你们弄些吃的,坐坐坐。”
乐乐小姑娘拿了些粗碗,给三人倒去茶水。
“爷爷,乐乐今天给爷爷做饭了。”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可乐乐不知道来了客人,不知道做的够不够。”
老头慈祥的摸摸乐乐的头,“乐乐真怪,先上给二位先吃着,老头我在烧几个菜。”
乐乐点点头便去上菜。
叶玄打断道:“老先生不必麻烦了,我二人不是很饿,随便吃点就行。”
秦老头生性热情,还是去烧了几个菜。老头烧菜也快,不一会儿后便好了。
四人围在小小饭桌上,原本有些冷清的屋子热闹了些。
老头还拿出了一坛老酒为叶玄二人倒上,“老头子我平常是寡酒难饮啊,今日算是可以好好喝上一壶了,哈哈哈……”
乐乐小姑娘和生人一起吃饭有些扭捏,抬起饭碗尽往嘴里扒大米饭,都没敢夹多少菜。
老头见了笑着往乐乐小姑娘碗里夹菜,“小孩子见生人就是有些胆却。乐乐正长身体呢,要多吃些。”
乐乐小姑娘低头应道:“知道了爷爷。”
白辰与叶玄看着爷孙二人心中五味陈杂,他们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平凡的温馨了。
相视一笑,默默的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后,乐乐小姑娘已回屋睡觉去了。
留下三个男人在饭桌上饮酒,一坛老酒过半。
白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好奇道:“老先生,晚辈冒昧问一句,为何不见您家人?”
老头一顿,举起酒碗豪一口,“唉……”一声愁叹后缓缓说道:“人生无常啊,老头我年轻时也是有妻有儿啊,奈何上苍无眼,妻子在为我生下一儿时,难产而死。”
“本来可以救治,只怪囊中羞涩,请不起大夫,在花容月貌的年纪离开了世间,老头子我一人将小儿抚养长大,小儿正当青年时遇缝战乱,被拉去从军。”
“从军一去至今,便杳无音讯,上天捉弄啊,留我孤寡一人至今,无亲无故的,真是造化弄人啊!”
“几年前,儿媳见小儿迟迟未归,便抛下乐乐,重新嫁做人妇,这也怪不得她。”
白辰没想到这随口一问尽揭起了老人伤心事,颇感抱歉,“老先生,怪晚辈多嘴了,我自罚一碗,还望老先生原谅我的唐突。”
白辰将粗碗倒满浊酒,一饮而尽。
秦老头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这些事老头我早已看透淡,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秦老头话虽如此,但心中却不是滋味。独自倒满酒大口而饮。
喝完一口老酒后秦老头看着白辰和叶玄,愤闷的埋怨道:“秦某今年七十多了,一生任劳任怨,到头来却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我应当劝告天下所有年轻人,有钱就得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可就是千万别做好事,秦某在只剩下口气的时候才悟明白这点道理来。”
“秦某一生,自食其力,凭良心,干了一辈子,一事无成,七十多了,只落的个卖鱼老头这么个名号。”
“没干过什么缺德事,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当了一辈子的顺民,见到青天大老爷我就鞠躬作揖,我也爱朝廷,可是……可是谁爱我啊!这到头来啊棺材板都没人盖。”
说着说着秦老头眼眶开始湿润。
白辰也在老人的愤闷中感受到了无奈,感受到了平常人家的不易。
这一夜他们和了很多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