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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家主李璞

  

大周国都泰安城,散朝的钟声在皇城内响起,李璞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马车上,今天陛下竟然问他同洲边患何以治之,要知道这是太子系的势力,自己从未在国本之争中站位,同洲边患陛下完全可以问太子,或者兵部尚书李征以及众多太子系官员,今年三月李征不过是从丁忧中提前一个月起复,昨天御史大夫裴亮竟然弹劾他,裴亮何许人也,别人不知道自己能不知道吗,建业十六年裴亮与卫林张氏嫡女结亲不是陛下从中牵线他裴亮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张氏的女婿,这些年裴亮一直以河北派系自居,自己却是一清二楚,他其实就是陛下的人,这是陛下的一把刀呀。

  

带着一丝凉意的秋风掀起了马车车窗的一角,李璞不禁打了个冷颤,皱纹如刀削斧凿一般刻在了他的脸颊,他紧了紧衣衫,皇城门口的老树也飘起了黄叶,这棵树是建业一年自己陪陛下种下的,此刻树上也布满了斑驳的岁月,自己真的老了,他从马车上的书橱中拿出东北部布防图,同洲紧靠草原八部中的鉄勒部,鉄勒部这两年势力庞大,已经俨然是统一东部草原的势力,听说今年鉄勒部首领和结利部联姻完成,最迟明年大周的东北方又将迎来一个新的草原劲敌,西北方也利部也渐渐从分散的势力渐渐走向统一,也利部比起草原八部是更具威胁的草原势力,他们同属一个民族,势力结合更加平和,也更加团结。陛下这是打算在也利统一之前先打掉草原八部,废掉太子,确立国本,这是要自己当他的第一把刀啊。

  

这时马车外传来亲卫的声音:“大人,到府上了。”

  

李璞点点头,从马车上下来,长子长信此时正站在门外迎接父亲,他今天刚好在吏部述职,父亲的大寿也要到了,刚好回府与父亲同回东河。他已经半年没见父亲,见父亲老态尽显,颇有些心酸,连忙上前扶住父亲,说道:“父亲,天凉了可要在马车内准备火炉。”

  

这话是说给亲卫们听的,亲卫们文言纷纷低下了头。李璞知道儿子关心自己,心中也比较感动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今日在吏部述职的情况怎么样。”

  

李长信闻言叹了口气,今年兖州灾情严重,旱涝不停,他已是焦头烂额,父亲问起他不敢隐瞒只好说道:“兖州今年是灾年,朝廷税赋根本无法保证,吏部指责孩儿没做好水患防治,以至于民生艰难。”

  

  

“灾年很正常,历届官员很少有在灾年考评还不错的,正常程序罢了,你不必灰心,”李璞倒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宽慰儿子道“你要做的是开官仓赈灾就好了,至于水患防治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回头写一份水患防治的折子呈上来,朝中高官明白你的艰难也不会再用此事为难你。”

  

李长信闻言也放下紧张的心情说道:“孩儿知道了。”

  

两人吃罢饭走进李璞的内书房,今天李璞有很多事跟儿子交代,他缓缓喝了口茶才说道:“今年我的寿宴京城就不办了。”

  

“这是为何?父亲今年已及五十,可当大宴宾客呀。”李长信不太理解。

  

李璞闻言并没有急着作出解释,他想起了皇帝杨佑突然问他今年寿宴的事情,杨佑告诉他:爱卿今年已年过半百了吗,也算是人生大事了,还记得盛业十六年爱卿的成年冠礼没办成呀,如今已过三十年了。杨佑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表情,杨佑突然又接着说道:爱卿当时是因何事没办成呢?我倒是有些忘了呀,敬文,你还记得吗?

  

回陛下,臣还有些印象。

  

杨佑转身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笑意:是吗?

  

他怎么会忘呢,盛业十六年是东河李氏确定支持陛下的那一年呀,当时自己的父亲为了谢绝和晋王党往来刻意如此呀。

  

想到这里李璞幽幽一叹才对李长信说道:“此事为父自有深意,你不必再问,长信,你已为官近十五年了,从一县主簿至一洲刺史,近日朝堂之事你有什么看法呢?”

  

李长信听父亲这样问颇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是问哪方面。”

  

  

李璞也没有太过苛刻,给儿子解释道:“最近言官风向,朝堂职务变动,你不用紧张随便说说。”

  

李长信整理了一下思路,父亲问的事应该是近日李征被弹劾,韦静表奏圣上独孤信两朝元老加之平息青州匪患有功,当以厚赏,提议加封太师,尚书令。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亲,近日听闻颇多的就是李征被弹劾丁忧期未满便复职以及独孤相国加封太师、尚书令一事,孩儿觉得李征之事是河北系官员针对河北系将领兵权被侵占一事的报复,不过李征乃太子嫡系,儿臣觉得圣上应该不会追究,此事最后会不了了之,听说圣上将此弹劾束之高阁,并没有降罪的意思,而且太子圣眷正隆,太子岳父独孤相国马上又要加封太师、尚书令,父亲我们该站队了。”

  

李璞还没有听儿子说完已经失望了,长信从小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立场不坚定,缺乏主见,他做了十五年官员却老是听同僚对朝堂的看法,谁说的有理他就站谁,自己却不加以深思,朝堂表象就把他迷惑得团团转,自己最多再坚持十来年,若自己故去,东河李氏该何去何从呢,虽然很失望李璞却没有表现出来,目光平静地听着儿子叙述完他的想法,半晌才说道:“长信,官至太师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李璞见父亲没有太多表情就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满意,他抿了抿嘴唇思考着父亲的问题,想了一会才回答父亲:“位极人臣。”

  

“位极人臣,”李璞也跟着念了一句又说道“长信,位极人臣这几个字从古至今有几人担当得起呢,独孤信是内阁重臣,堂堂相国、左武卫大将军,再进封尚书令、太师他还能做相国,大将军吗?”

  

李长信有些呆住了,他不是愚蠢之人,出身世家名门,这点这点政治觉悟怎么会没有呢,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要换太子吗!”

  

李璞没有理会儿子的震惊,平淡地说道:“也许陛下也没有下定决心吧,但是若独孤信真的封了尚书令,那就是一个前兆了。”

  

李长信安耐不住激动,嘴唇微微颤抖,又说道:“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璞说道:“此事为父已经在做了,你只需要记住,明日你就先行回东河祖宅,安排一件事情,我要亲自考较家族子孙的才学,记住是所有人。”

  

李长信有些不解地问道:“父亲,那些偏房庶子也要参加吗?”

  

  

“没听清我说的所有人吗?”李璞语气略带严厉地说道:“长信,你总是这样,你自己也有儿子是偏房庶子,你也要轻视吗?陛下已经在甘州、河南、河北等多地举行考试录取官员,你还不明白吗,陛下确立科举之心已现,这就是他的试探,为此杀了张晋、李霖等众多官员,你还不明白吗,从今以后实行科举入仕,偏房庶子中真正有才华的你也要把他埋没吗。”

  

李长信被骂得低着头不发一言,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他吓得不敢顶嘴连忙说道:“孩儿不敢,孩儿照办就是。”

  

李璞见他态度良好,语气温和下来又说道:“长信,你是家族嫡长子,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总是想要顾全嫡系的利益,稳定家族,这没有错,为父不怪你,毕竟你要当家主,可是长信,家主不是一味地妥协,如今我在你都不敢有所作为,我百年之后你又如何执掌家族呢?”

  

“孩儿明白了。”李长信躬身行礼。

  

“对了,文景近两年如何了。”李璞又问道。李璞说的文景就是李长信的长子李文景,他是家族嫡长孙,李璞对他的关注比较多,虽然他也支持庶子能够得到重用,但是他自己却也只关注嫡房较多,李长信大多也是受他影响,而且李璞的子孙太多了,很多他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比如李文若他就没什么印象,去年他惩罚长孙也是因为他痛恨这种纨绔之风,长孙竟然伙同嫡房的孩子殴打庶孙,他倒不是心疼李文若,但是作为家主他也必须要纠正这种作风。

  

李长信听父亲语气缓和下来也松了口气说道:“文景自从被您去年惩戒之后好多了,学问有了长进,很少行纨绔之事了。”

  

“你呀,虽常年在外,也要关注自己孩子的教导,不要一味地纵容妻子宠溺孩子,”李璞瞥了儿子一眼,对于儿子惧内的事情他也有听闻,李长信埋下头不敢回话,李璞又语重心长地说道“长信,每个家族传承上百年都是有原因的,关键在于人才的继承,你资质平平为父也有责任,所以我现在很重视后世子孙的教育,家族只要人才兴旺,家族就会永久地传承下去你明白了吗,文景作为长孙自有他该承担的责任,你要重视起来。”

  

李长信默默点了头,父亲说自己资质平平令他十分羞愧,父亲说得已经很隐晦了,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没什么希望了,父亲希望在下一代能够有一个优秀的家主来带领家族,自己的确该重视文景的教育了。

  

李璞见天色一晚也不再多言对儿子说道:“你去休息吧,收拾一下明日一早离京。”

  

李长信告别父亲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父亲的房间,他反复思考父亲说的已经在做了是什么意思,思虑半天才想起父亲一开始说京城不办寿宴的意思,这不就是谢绝了和太子党的往来吗,自己真是笨啊,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居然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他终于心事重重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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