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正厅内。
白居士邀了曾尚言,两人落座后品着手中茗茶。
白居士道:“曾兄,你我相识二十余载了吧?”
曾尚言略有诧异,道:“对,你我都老了!你今晚邀我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白居士呵呵一笑:“是有其他正事,但也不耽误咱们叙旧。”
“墨盟,要攻打我白家!”白居士郑重道!
曾尚言一愣,眉头紧锁,看向白居士,道:“魏通带回的消息?”
白居士点头。
“百兽宗叛变了!”
曾尚言拍了一下桌子,猛得站起,说道:“不可能。我四大宗门同气连枝,怎么可能出叛徒?”
白居士就将魏通捉回姜山的消息,详细说与曾尚言。
曾尚言随即不在说话,脸上表情甚是阴沉,沉默半晌,问道:“这件事应该也告知剑宗吧,为何单独说与我听?”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白居士抿了一口茶。
“你怀疑我?”曾尚言已经想通,愤怒到:“你我二十余年的交情,你怀疑我?”
“多事之秋,人人自危,为了白家的利益,我没得选!必须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白居士放下茶杯,目光坚定的看着曾尚言。“何况,你跟颜有容,似有深交。”
“我......”曾尚言私有话说,却卡在喉咙,神情焦灼,半晌,他唉声道:“你知我为何身为宗主,却孤身至今?”
“是因为有容!”曾尚言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发泄般的说道:“我琉璃宗传承几百年,自诩天陆名门,最重门当户对。有容出身西域百兽宗,西域人性情奔放,又与毒虫猛兽为伍,虽同为七大宗门,却被中原各总所不齿。这迂腐的规矩,让我跟有容虽互相倾慕,却相隔千里,不能长相厮守。”
“几年前,”曾尚言接着说“老宗主传位与我,有容也成为百兽宗的新宗主,我想,时机成熟了,于是向宗门提出,要厚娶有容,却遭到了两宗的共同反对。为了宗门的利益,我们只能委曲求全。”
曾尚言话锋一转,说道“我不相信她背叛了我们,定是有苦衷!我要去见她,当面问清楚。”
说罢曾尚言转身要走,白居士叫住他说道:“不必了,一会郝老会带她过来。”
曾尚言怒目圆睁:“你让郝老去捉她?白琢啊白琢,你想得倒是周道!”说着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居士,闪身而去。
白居士腾身而出,脚下几步便追上曾尚言,拦身道:“尚言!冷静点,现在不是计较个人私情的时候,证据确凿,百兽宗已经叛变!擒住有容,你我才能活!别忘了,墨宗来袭,四宗里面,你我两宗首当其冲!”
曾尚言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下来。白居士见状说:“走,我们一起去。”
话说颜有容右手中一线剧毒攻向郝无极。郝无极左手玉戒散出青光,覆在手上,变作一柄玉刀的模样,将剧毒轻松荡开。
一击不中,颜有容左手带着剧毒直取郝老面门,亦是徒劳。
见近战无法攻破,颜有容纵身一跃,已然身在庭院之中。
郝无极见她要逃,灵力汇聚到足下,如水般的青色,普出一条通路,往前迈了一步,竟也来到了院内,原来这是郝无极驾驭善水玉戒,使出了一招“水到渠成”。
只见颜有容左手捻决,一股紫色灵力化作气旋,汇入月光照射的影子之中,刹那间,影子就好似开在地上的幽暗大门,从中爬出一条巨蟒,足有十丈。只见它长满紫色鳞甲,浑身泛着乌光,每张鳞片足有一寸大小。紫蟒弓着身子,张着血盆大口,一股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一副择人而噬的姿态。
这正是颜有容的本命偃兽,通天紫蟒。
通天紫蟒,就算是在偃兽横行的兽林之中,也是睥睨百兽的存在。相传,有偃师见过身巨百丈的紫蟒,以他肉身境的修为,竟也被他一尾抽得筋骨尽断,如果不是有伙伴同行,早已命丧当场。
通天紫蟒是百兽宗传承偃兽,只有继承宗主之位,才能参与宗主试炼,如若通过试炼,便可获得紫蟒认可,缔结“灵缘”,成为专属偃兽。
只见紫蟒血口毒信一缩,巨口张开,从中喷出紫色毒雾,将郝无极淹没其中。被毒物所及的地方,无论花草虫蚁,无不枯萎倒地,可见毒性之强。
颜有容双手合十,紫色灵光从手掌中传出,随着两只手的分开,无数各色的小蛇奔涌而出。颜有容口中口中发出“嘶嘶声”,似乎在与蛇诉说着什么,刹那间,所有小蛇奔入毒雾之中。
这是她兽宗所传的偃术“蛇手阵”,可召唤方圆十里内的蛇类,出现在手掌之中,驾驭使用。毕竟对付高自己一个境界,且是天陆十大高手的郝无极,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多用几个杀招,心里才能安慰一些。
其实她心里明白,取胜的机会太过渺茫,为今之计,走位上策。于是召出紫蟒跟小蛇,一方面遮挡郝无极视线,运气好的话,蛇毒能侵蚀到他,同时还能阻挡他的步伐。
趁着这个功夫,颜有容也顾不上本门弟子,后撤一步便要逃走。
此时毒阵之中,无数小蛇已经成了一个球状,密密麻麻,噬咬着里面的青色水幕。原来方才毒雾袭来,地上的青色水状灵力,迅速汇聚起来,在郝无极的周围形成了一层球状水木,看似极为单薄的水幕,却硬生生的阻隔了毒气跟蛇阵。
相比其他肉身境高手,颜有容属于比较难缠类型的,紫蟒非凡,外加蛇毒无孔不入,就连郝无极也不敢托大。随即见他右手剑指指向左手玉戒,从中引出两股潺潺清流。当清流脱离戒指,不断膨胀,变化做滔天巨浪,拍向四周。
这正是郝无极的成名偃术“碧浪滔天”,而这水流,就是玉戒中的“善水”,善水天成,清冽至极,能涤尽天下脏浊之物,这蛇毒也不例外。
颜有容刚要逃走,便听见雾气中那滚滚涛声,心底一沉,还未及反应,碧浪化掉毒物,冲散蛇阵,拍打而来。她纵身一跃,跃至紫蟒头顶,饶是巨蟒重如磐石,也被那巨浪冲的摇摆不定。
见郝无极负手而立,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她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克星,自己的杀招,一点作用都没起,就被轻松化解了,让她甚是头疼。
于是狠下心来,催动全部灵力,将其注入紫蟒头部的双角。在一阵嘶鸣声中,紫蟒的身躯迅速膨胀,最终长到五十丈有余。紫蟒的每一片鳞片都散发着耀眼的紫光,不再是平贴在蟒身上,坚韧如刀锋一般尽皆直立着。口中的毒信,犹如钢绳一般吞吐着,每一次吞吐都劈啪作响。无尽的毒雾随着蛇息喷吐而出,颜色较之前更加浓重。
颜有容一声令下,紫蟒的头尾并用,攻向郝无极。
郝无极掐诀将善水化作水盾,护在周身,硬抗一记尾鞭。水盾瞬间被击溃,郝无极也是一愣,眼见紫蟒头槌袭来,郝无极将善水化作锤形,闪身躲开,待蛇首刚一落地,手中水锤青光大盛,抽将过去,正中紫蟒眼睛。蛇首被大力抽飞出去,颜有容也未站稳,从蛇首上掉落下来,滚做一旁。
紫蟒吃疼,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口中毒雾朝自身喷吐而出,尽然化作毒液沾满鳞片。只见它愤怒长鸣,胸口数十枚鳞片如箭矢般激射而出,射向郝无极,只剩下血粼粼的伤口,全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郝无极知此物凶残,却也是第一次与之对战,一边化作多个水盾护在周边,一般闪转腾挪,躲避着蛇鳞。但这样下去,全然不是办法。 正在此刻,一线毒液从右侧射来,原来是落地后的颜有容,已跃至自己身边,杀将过来。 郝无极堪堪躲过,五枚鳞片齐齐非到胸口,两枚射穿水盾,三枚重重的砸在他身上,跌落在八丈开外的乱石之中,吉凶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