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人群依旧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张狂却依旧感觉内心的孤独感无处释放。曾经没有一天不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父亲留给自己的这些烂摊子,真的要离开时惆怅也是难免的。
柳大婶的叫骂声,张大婶的包子香,以后都没机会再感受了。也许以后也没有机会从街坊邻居这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作为一个即将背井离乡之人,感慨总是格外的多。
一路走一路想,周边人的议论声不时的传到耳边,看样子今天张狂揍了周清源的丰功伟绩被大家知晓,只是不知道话传到这里会变得多离谱,自己有没有成功的杀死周清源。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追风听到脚步声立马支起了耳朵,看到开门进来的人。立马起身向张狂扑来,张狂还是像上午一样侧身躲开。
狗子还是向上午一样怔了一下,然后围着张狂转圈圈,没心没肺。张狂紧绷的神经在此刻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还不是绝境,一定会有办法的。
拿出早晨得到的一竹筒水和放着吃食的包裹。打开,里面放着的有果子、肉干、坚果等等东西,有些东西自己都没有见过。但是柳大婶自小对自己就很好,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张狂没有想太多,呼唤着追风,将吃食和水平均分成两份和追风一起吃了起来。
追风吃东西总是很快,吃完东西就在张狂身边打呼噜睡觉,或者绕着张狂转圈圈,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比任何的言语都能给张狂带来幸福感和安全感。
“只要追风和我在一起,再远的地方我都去的。”张狂心想,追风是自己现在心中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的慰藉。只要狗子和他还在一起,那世界之大没有他不敢去的,如此想着张狂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口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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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深处,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七道虚影静静盘坐着,地火水风不时袭来,不到近前就已经被分解的不见踪迹。
只有淡淡的灰色气流飘到七道身影的身边,被七个人吸收,帮七道人影稳固身形。灰色的空间不大,七人盘坐刚好合适,再也容不得任何人进来。
蓦然,七人同时睁眼,传来一道疑惑的童声:“圣物缘何被分成了两份,按照源祖的预测,有缘人将得到圣物,完成归虚。现在有两个人食用了圣物,到底谁才是有缘人?”
“既然源祖说一切都乃定数,不因我等而更改,那这圣物究竟归谁就不是我等可以干涉的了,想来源祖已经算到了有此情况。现在,你们开始选择吧,选择谁作为辅助之人。”声音空灵,语气平淡。但是其余六人却如临大敌般同时噤声,升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圣族的人,果然不愧是源祖直接创造的种族,境界同样为圣,我竟然感觉非其一合之敌。”六人同时想到。
片刻后,童声又响了起来:“大石头,你怎么选。”
\"管好你自己,本座的事情,少来打听。\"声音瓮声瓮气,听起来敦厚,充满亲和力。但真正说出话来却让人忍不住想干一架。
显然童声也是这么想的:“你想打架吗,对老祖还敢摆谱,信不信老祖去灵界拆了你。”说话老气横秋,与声音严重不符,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笑点。
“你那一吹就散的鬼魂之躯,也想拆了我,你先从魂界爬到我灵界再说。” “笑话,你灵界哪一个没有灵魂,老祖附身过去即可,何必冒险横渡虚空。” 瓮声瓮气的声音正待反驳,空灵的声音就打断了对话:“闭嘴,快选,再多废话我亲自动手拆了你们。”声音不带一丝语调的起伏,像一个冰冷的帝王,下达的命令不容一丝的违逆。 事实上,两个人也确实不敢违逆,因为这个人说到就真的能够做到。 声音渐渐的平息了,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辅助的人。 ------------------------------------- 吃完东西,张狂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收拾的。带着自己,带着狗,再带一个小包裹,这就是自己需要带走的所有东西了。 收拾完东西张狂拿来了笔墨纸砚,给自己熟识的人挨个写信。离别总会带给别人伤感,看着别人流泪然后离别那就更显伤感了,所以张狂选择书信告别。将书信放在房中,如果以后别人来找自己看到了那些书信,那就算作自己告别了。 “说了要还夜云大哥的灵玉膏,这回我要食言了,希望以后还能回来这里。到时候一定百倍千倍的偿还。” 日月轮替,自然规律,很少能改变。很快太阳就下山了,渐渐显现出了月亮的影子。张狂起身准备去安寿酒楼取自己的月钱,然后和追风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有雄心壮志,我有满腔热血,不应该困在这里。今后我或许会如丧家之犬般流浪在外,但这不会是永久。经历风雨后我终究会化成龙的。 “追风,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哦,明天我们就一起去追逐梦想,去寻一个更广阔的未来。” 追风汪汪叫了两声,围着张狂直打转,跟到门口后便不再转了。静静地坐在门口看着张狂远去,静静的等张狂回来。 很快,张狂就来到了安寿酒楼,掌柜拿着一个钱袋子过来交到张狂手中,很沉,明显超过了自己的月例所得。看到掌柜平和的目光,张狂没说什么,道谢后便离开了。 这个钱袋子很沉,这份心意更沉,待到自己回来的那天,帮过自己的,都将千百倍的回报,伤过自己的,也都将千百倍的报复。 拿到了月钱。张狂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一路哼着小曲蹦跶到了家门口。卸掉这一身沉重的枷锁,张狂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追风。”到了门外,张狂放声喊道,但是并没有丝毫的回应。走的更近后张狂又喊了一声,同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待走的更近后,张狂突然脸色巨变,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一路疾驰匆匆撞开门,张狂定睛往屋里看去,然后便瘫软在了地上,眼泪不住的往外淌,慢慢的哭出了声。 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上的血管涨的快要爆炸的样子,满头都是汗珠子,拳头砸在地上传来沉闷的声音,一下,二下...手渐渐变得血肉模糊。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小惩大诫,下个就是你。 鲜血淋漓的字一点点腐蚀着张狂的理智,想杀人的念头越来越盛,尽管理智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去人多半会被人打死,但是多年的感情却叫嚣着,去他妈的,现在没有什么比为追风报仇更重要了。人的感情在向亲情的高峰攀登时,中途可以休息,而从仇恨的陡坡往下冲,就难得留步了。 张狂盯着那些字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追风的尸体上,月光下的追风通体黝黑,平常神采奕奕的眼睛现在一片死灰,不舍的感觉都要流淌出来了一般。看到这里张狂更为疯狂的捶打着地面。 半晌,张狂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走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所有人都来陪你,等着我,追风。 摇摇晃晃的走了没几步,张狂怒极攻心,一口黑血喷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倒在了地上。脑中徘徊的最后一个念头仍然是,我要杀了他们,给追风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