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莫世晓一脸的凝重,摇着头,“孩子,节哀!”
“不······”谢一冲直接扑在谢声川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不相信自己和父亲好不容易团聚了,如今却是生离死别了。
“孩子!”
莫世晓伸出手去,抓住了谢一冲的肩头,一股暖流自肩井穴处,冲入谢一冲的体内。
悲痛欲绝的谢一冲,那紧绷着的身子,慢慢的松软了下来。
“师叔祖,我没事。”
“嗯!好孩子。”
一张凳子,适时的出现了,叶倾颜示意谢一冲坐下。谢一冲果然坐下了,无声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唉!”莫世晓叹息着摇头,“颜儿,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你谢师兄的事吗?我告诉你。”
这一回,叶倾颜只是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在桌子边上坐下。
“我雪山派的真传弟子,一向很少。我们这一辈,也只有你师伯和为师了。到你大师兄这一辈,则有三人。一个是你大师兄,另外两个,就是川儿和靳如茵了。
你大师兄是你师伯的儿子,靳如茵则是靳国的公主,靳国的皇子公主,一向有加入宗门的传统。而川儿,则完完全全的靠着自己的天赋,成为雪山派的真传弟子的。
那时候,他们师兄妹三人,一起练功,一起下山历练,被称为修真界的雪山三子。有好事者,更是单独把川儿和靳如茵称为雪山剑侣,认为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一定会在一起。
但事实上,三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如外界所想。靳如茵喜欢川儿,但川儿并不喜欢这个任性妄为的靳国公主。而你大师兄,倒是真的喜欢上靳如茵了。
本来三人之间都互不点破,权当是兄妹一般的相处着。这一切,直到二十年前,他们下山历练时,川儿救下了冲儿的母亲开始,被打破了。
很快,川儿回到了雪山派,带着冲儿的母亲,跪在你师伯的面前,请求你师伯答应他们的婚事。唉!可怜啊!可惜!
你是知道的,修仙者和凡人之间,有一道深不可见的鸿沟,做做朋友可以,但结为夫妇这种事,一向是大忌,你师伯当然不答应了。很快的,谢声川给你师伯留下了一封信,带着冲儿的母亲,下山了。
你师伯震怒,当场告示天下,把川儿逐出了师门。原本以为,这事也就过了,谁知道靳如茵因为此事,恼羞成怒了。
她利用自己身为靳国公主的身份,强征川儿入伍,希望可以分开他们夫妇两个。那个时候,冲儿的母亲已经有了身孕了,按照靳国的律法,川儿被允许在家陪产,一年之后,再行入伍。”
“半年之后,冲儿出世了,也引起了整个修仙界的震动,因为他竟然天生的就九鼎全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修仙者的认知里,修为境界,都是靠着天资聪颖和资源上的支持,个人的努力,才能一步步得到的。从来没人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天生九鼎全通的人出现。
这本来应该成为谢家的转折点,如果冲儿能够修练的话,一个九鼎全通的不世奇才,将会震撼整个修仙界。
一开始,无数修仙者涌入了谢家,甚至有人带着自己的女儿,上门求亲。只是,很快这些人就都失望了,因为冲儿根本无法修练。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九鼎全通的天才,竟然无法修练;为什么当真气进入冲儿的体内时,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都不剩。
原本已经因此被免除了兵役的谢声川,再一次被征召入伍了,因为靳如茵看到了拆散他们夫妻的可能。
趁着谢声川入伍的时机,靳如茵去了谢家,对冲儿的母亲,下了毒手。冲儿的母亲受伤后不久,就伤重不治了。而这一切,靳如茵都没有隐瞒,因为她认为自己是靳国的公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靳如茵甚至还威胁谢声川如果不娶她,她就会灭了整个谢家,包括冲儿。川儿并没有妥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军中效命,希望可以凭借军功,得到靳国皇帝的赏识,从而免除谢家的危机。
在短短几年内,果然川儿凭借着战功,成为靳国的兵马大元帅。只是这一切都没能得到靳如茵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她还是暗中对谢家下手了。
她知道如果光明正大的对谢家下手,以川儿在军中的威势,可能会引起哗变。所以,靳如茵鼓动了不少人,开始不断的去谢家找各种各样的麻烦。
冲儿的伯父伯母,苦不堪言,他伯父更是在冲突中被人打伤,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要说谢夫人也真是刚烈,在他丈夫死后,又有人故意滋事,调戏于她,她不堪其辱,上吊自杀了。
自此谢家家道中落,日子过得愈发的艰苦。而前线战事不断,川儿一时竟是脱不开身,无法回家。
几次请旨没有得到恩准,川儿又得到了消息,自己的侄子,对冲儿并不是很好,时常会打骂冲儿。于是他干脆留下了一封信,辞去了兵马大元帅之位,想要回家照看冲儿。
靳如茵却借此机会,污蔑川儿临阵脱逃,要灭谢家九族。她原本以为,如此的威胁,就能让川儿妥协了,只是她想错了。
她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这就是川儿从来都没喜欢过她的缘故了。试问,谁会喜欢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子呢?
靳国对川儿父子的追杀,也就这样开始了。川儿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带着冲儿,四处流浪。
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支持下,川儿选择了一种不可为,不得以的做法。他燃烧了自己的本命真元,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只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是种下了隐患,川儿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也许川儿自己知道,却又始终都放心不下冲儿,才会带着冲儿上雪山派,希望能得到你师伯的谅解,庇护一下冲儿。只是,川儿还是来晚了。
如今,为师的只希望川儿的这一番苦心,不会白费。死者已矣,生者如斯。”
谢一冲木然的坐在那里,泪痕早已经干了。他当然知道,莫世晓的这番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门外有脚步声,靳如茵的声音,传了进来,“谢郎,谢郎,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