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的目光在系统光幕和远处那片小树林之间来回扫视，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
用头撞树？这听起来已经不是修炼了，这根本是自残！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干的事情！
“系统……”李小鱼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换个任务？比如蛙跳一万次？或者跑步到山脚下再跑回来？哪怕让我去挑大粪呢？撞树……这会不会太……激进了一点？” **【叮！检测到宿主存在畏难情绪与投机取巧心理！】**系统的金属音毫无波澜，**【头部，乃六阳之首，神魂所居，重中之重！锤炼头骨之坚韧，即是锤炼意志之刚强！此乃打熬根基、磨砺道心之不二法门！请宿主端正态度，不要用凡俗愚见揣度无上玄功！】** 无上玄功？李小鱼看着那“铁头娃的初步养成”几个大字，嘴角抽搐。这名字听着就跟“玄功”二字毫不沾边好吧！ 但他也明白，跟这个一根筋的系统讲道理是没用的。要么放弃，滚回老家种地；要么，就硬着头皮上！ 他想起了那0.1努力值兑换来的微弱拳风，想起了苏沐晴那“极具开创性”的评价，更想起了赵昊那轻蔑的眼神和“废物”的称呼。 “妈的！拼了！”李小鱼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不就是撞树吗？大不了脑震荡！系统总不至于真让我把自己撞死吧？” 他拖着依旧酸痛的身体，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向广场边缘的小树林。他刻意选了一个相对偏僻、树木较为茂密的角落，希望能减少被围观的概率。 精心挑选了一棵看起来树皮比较光滑、直径绝对超过一尺的桦树，李小鱼站在树前，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烈士。 他扎稳马步，气沉丹田（虽然他也不知道丹田在哪），回忆了一下系统任务描述里的“用额头正中进行标准撞击”。 “第一下！” 他闭上眼，心一横，脑袋朝着树干就撞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 并不算很疼，更多的是巨大的震动感，仿佛有人在他脑壳里敲响了一面小鼓，震得他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撞击次数：1/1000】 视野中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 李小鱼晃了晃发懵的脑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破皮。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嘀咕着，再次摆好姿势。 “第二下！” “咚！” “第三下！” “咚！” …… 一开始的十几下，李小鱼还能保持“标准姿势”，但很快，单调的重复和脑部传来的持续震荡感，就开始考验他的神经。这比挥拳还要枯燥和难受！挥拳至少还能活动身体，这撞树，简直就是站在原地用自己的脑袋当榔头！ 而且，随着次数增加，额头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热，疼痛感也逐渐清晰起来。 【撞击次数：47/1000】 “第四十八下！” “咚！”这一次，他用力稍微猛了点，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嘶——这破系统，绝对是故意的！”他揉着通红的额头，心里把那坑爹系统骂了一百遍。 就在这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快看！那小子在干嘛？” 两个显然是刚做完早课的外门弟子，路过小树林，恰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他……他在用头撞树？” “我的天！昨天对着空气打拳，今天改用头撞树？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这里……”其中一个弟子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出问题了？” 两人的议论声并没有刻意压低，清晰地传到了李小鱼耳朵里。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脸颊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这种被人当成疯子或者傻子的感觉，比撞树本身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叮！检测到宿主心神动摇，羞耻心过剩！】**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教训意味，**【成大器者，不拘小节！古之大能，卧冰求鲤、吞炭漆身皆可为！宿主区区撞树之扰，与大道相比，何足道哉？心无旁骛，方能功成！】** 系统的“鸡汤”虽然一如既往的膈应人，但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李小鱼。 是啊，跟长生大道、跟摆脱“废物”之名相比，这点嘲笑和羞耻，算得了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戾。他不再理会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弟子，再次面向桦树，调整呼吸。 “第四十九下！” “咚！” 这一次，撞击的声音更加沉稳有力。他不再闭眼，而是死死盯着树干上的某一点，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和羞愤，都随着这一次次撞击，彻底发泄出去。 “第五十下！” “第五十一！” 那两个外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见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发“癫狂”，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悚和“离他远点”的共识，连忙快步离开了，边走边回头，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李小鱼对此置若罔闻。他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外界的声音和目光仿佛被隔绝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咚”、“咚”、“咚”的撞击声，以及视野中那缓慢但坚定增长的数字。 一百下、两百下…… 额头的红肿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发青，疼痛感也变得尖锐起来。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反而在这种持续的震荡中，变得异常清晰和专注。每一次撞击，他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头部肌肉的紧绷，头骨承受的冲击，以及……那随之微微震颤，仿佛被撼动了一丝的识海？ 而且，和挥拳时一样，当他专注于撞击时，周围空气中那些微小的“勤能粒子”，似乎受到了一种更强烈的牵引，不再只是融入手臂，而是更多地朝着他的头部，尤其是额头撞击的区域汇聚而来！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在撞击的间歇，悄然抚慰着红肿疼痛的额头，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发现让李小鱼精神大振！这坑爹任务，果然有其深意！ 他更加卖力了，甚至开始主动调整撞击的角度和发力方式，试图引导更多的“勤能”汇聚。 “第三百下！” “咚！” 这一次的撞击声格外沉闷，李小鱼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他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鬓角流下，刺激着额头的伤处，带来一阵刺痛。 太累了，太疼了。比挥拳一万次还要折磨人。 他看了看数字，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袭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弃。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李小鱼心中一紧，以为又来了看热闹的。他疲惫地抬起头，却看到胖师傅那圆滚滚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不远处。 胖师傅手里依旧提着个食盒，他看了看李小鱼那又红又肿还发青的额头，又看了看那棵无辜的桦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悠悠地走过来，从食盒里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 “给，小子。”胖师傅把油纸包塞到李小鱼手里，“卤猪头肉，以形补形。” 李小鱼：“……” 他低头看着手里油汪汪、香喷喷的猪头肉，一时间哭笑不得。以形补形？这是说他需要补脑子吗？ “多谢……胖师傅。”他讷讷地道谢。 胖师傅“嗯”了一声，目光在他额头和树干之间扫了扫，淡淡道：“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撞的时候，想着它是块豆腐，别想着它是块铁。” 说完，他又晃着肚子，慢悠悠地走了。 李小鱼拿着那包猪头肉，愣在原地。 “想着它是块豆腐……”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他明白了！胖师傅是在指点他！撞树不仅仅是硬碰硬，更重要的是意念，是精神层面的锤炼！是要在潜意识里克服对坚硬的恐惧，凝聚自身的“势”！ 他再次看向那棵桦树时，眼神变了。他不再把它看作是不可撼动的坚硬之物，而是想象它是一块巨大的、颤巍巍的嫩豆腐。 “第三百零一下！” 李小鱼调整呼吸，凝聚精神，在脑海中勾勒出豆腐的形象，然后，额头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撞了上去。 “噗~” 声音似乎真的没那么沉闷了？疼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丝？更重要的是，他感觉汇聚到额头的“勤能粒子”，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点点！ 有效！ 李小鱼心中狂喜，也顾不上吃猪头肉了，将其小心放在一边，开始更加专注地投入到这种“撞豆腐”的修炼之中。 【撞击次数：350/1000】 【撞击次数：400/1000】 他的额头已经一片青紫，看起来十分吓人。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动作也越来越稳定，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然而，就在他渐入佳境，撞击到第五百次的时候，异变再生！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干扰！宿主勤能粒子汇聚速度提升150%！撞击训练效果大幅增强！】** **【紧急提示：该异常能量源自被撞击树木内部，性质未知，疑似……木属性能量被动反哺？】** 李小鱼的动作猛地顿住，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桦树。 树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