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石源斋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木质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店内的装饰竟真有几分盛唐遗风——头顶是雕花的木质藻井，垂着暗纹的丝绸灯笼；墙面挂着水墨山水，画框是老紫檀木的；连柜台都是整块的汉白玉砌成，台面光可鉴人，摆着几尊小巧的青铜摆件，一看就不是凡品。李凡下意识攥了攥衣角，眼神有点发飘，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雅致，让他总觉得自己的校服都显得格格不入。​

“我可没多少钱。”他小声嘀咕，目光扫过柜台后的原石，光看那规整的摆放，就知道价格肯定不便宜。​

“谁跟你说用钱了？”叶延嚼着薯片，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空袋，“灵石这东西，讲究的是以物易物——毕竟太稀有，没法按常规货币定价，只能拿修士用的宝贝换，比如丹药、法器碎片，或者……你怀里的凝神露。”​

李凡的手瞬间僵在口袋上，刚想追问，叶延已经转身往店后走：“跟我来，正经赌石在地下一层。”​

顺着旋转的木楼梯往下走，越往下，空气里的灵气就越浓。刚到楼梯口，两名穿黑色风衣的人就迎了上来——他们戴着玄铁面具，只露着一双眼睛，头顶的黑色礼帽压得很低，手里各拿着个巴掌大的银色仪器，像极了小说里的暗卫。叶延熟门熟路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张深蓝色的证件，递了过去。​

面具人接过证件，将仪器贴在证件上一扫，仪器“嘀”地响了一声，屏幕亮起绿光。他们对着叶延和李凡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又退回原位，像两尊雕塑般站定，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走进地下一层，李凡才发现这里比地上安静太多——整个空间铺着深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放眼望去，也就零星三两个人站在原石区，而且每个人周身都裹着一层淡青色的光晕，说话声传过来时会变得模糊，显然是阵法在起作用。​

“这里是修士专属的赌石区。”叶延的声音也被光晕裹着，多了点朦胧感，“要是想跟普通人一样赌玉石，地上也能玩，但修士来这，主要还是为了灵石。而且你放心，这阵法能遮容貌、变音色，就算碰到组织里的人，也没人认得出你。”​

李凡环顾四周，忍不住感叹：“原来修士这么少啊？我之前看小说，还以为随便就能碰到一群。”​

“那是小说瞎写。”叶延翻了个白眼，领着他往最里面的柜台走，“全国有灵根、能正经修炼的，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个，上次围剿咱们的那几个，说不定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多修士聚在一起的场面了。”​

柜台后坐着个年轻男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却穿着件深灰色的对襟褂子，手指上戴着枚墨玉扳指，说话时语速平缓，透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他看见叶延，嘴角才弯了弯，打趣道：“叶兄，终于来赎你那‘宝贝原石’了？上次可不是说‘再放半年也不急’吗？”​

“这不是带新人来见见世面嘛。”叶延拍了下柜台，薯片渣掉在台面上，王掌柜笑着用指尖扫进垃圾桶。叶延顶了顶李凡的胳膊，“这是我死党李凡，刚入行；这位是地下一层的掌柜，你叫他王掌柜就行，人靠谱。”​

“久仰李兄大名。”王掌柜站起身，拱手作揖，动作标准，李凡连忙学着他的样子回礼，手忙脚乱的，倒让王掌柜笑了笑。​

“好了，咱们直入正题。”王掌柜坐回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个账本，翻开一页，“叶兄上次在这预留了块原石，约定存放一年，现在才过去五个月，按规矩要扣5点贡献度；之前你还欠120点贡献度没补，现在打算用什么抵？”​

叶延转头看向李凡，又顶了顶他的胳膊：“把你那瓶凝神露拿出来。”​

李凡愣了两秒，眼睛瞬间睁大：“你这是带我赌石，还是带我典当啊？这凝神露是老爷子给的，能稳固神魂——”​

“少废话，我还能害你？”叶延摆了摆手，见李凡还犹豫，直接伸手往他怀里掏，摸出那瓶透明的稠状液体。李凡想抢，却被叶延按住手腕：“就用一点，够抵贡献度就行，剩下的还你。”​

王掌柜没接，只是看向李凡，眼神里带着询问。李凡咬了咬下唇，指尖捏了捏瓶身——确实，凝神露有20毫升，用一点应该没事，而且都到这份上了，再推脱也没意思。他无奈地点了点头：“行吧。”​

王掌柜这才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眼神亮了亮：“凝神露每毫升能抵100点贡献度，你欠125点，用1.25毫升就够了，但仪器只能精确到毫升，所以得抽2毫升，抵200点，剩下的75点，得用贡献度消费，没法返还。”​

“正好，让李凡选块原石。”叶延拍了拍手，拉着李凡往原石区走，“75点贡献度，能去‘地区’选块拳头大的石头，或者去‘人区’随便挑——不过人区的石头基本没灵气，就是块普通石头，我建议你去地区。”​

李凡跟着他走到“地区”，才发现这里的原石比想象中少太多——也就二十来块，堆在铺着红布的架子上，表面坑坑洼洼，有的裹着红泥，有的泛着青斑，看着跟路边的石头没两样。​

“这么少？”李凡蹲下来，伸手摸了块石头，冰凉的，没感觉到任何灵气。​

“你以为灵石是大白菜啊？”叶延蹲在他旁边，戳了戳一块半大的石头，“天区的石头更少，基本一出现就被金丹期的大佬换走了，咱们能在地区选块像样的，就不错了。”​

李凡挨个看过去，这块太大，超了拳头大小的预算；那块太小，怕里面没灵气；还有几块表面裂得厉害，看着就不靠谱。最后，他捡起块最规整的——拳头大小，表面光滑，泛着淡淡的灰光：“就这个吧。”​

王掌柜走过来，用手里的灵能探测器扫了扫，屏幕上跳出来“75点贡献度”的字样。他笑着确认：“李兄确定要这块？它的预估灵气浓度不算高，但胜在完整，没裂痕。”​

“确定了。”李凡点头。​

王掌柜领着他们到柜台后，拿出一套精密的仪器——一根细长的玻璃管，一个银色的抽液器。他小心翼翼地将凝神露抽出2毫升，装进另一个小瓶子里，剩下的18毫升还给李凡：“贡献度刚好抵完，李兄需要在此解石吗？旁边有解石台，工具都齐全。”​

李凡看着手里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虽然知道大概率没多少灵气，但还是忍不住期待起来，这大概就是赌石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