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僵住。​

叶延嘴里还嚼着半块口香糖，腮帮子停在半空，眼神里满是“你认真的？”的震惊；黄毛则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原本攥着拳头要上前的动作顿住，脸上的凶戾还没褪去，就被错愕取代——他盯着李凡，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生物，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耳朵尖“唰”地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猛地爆起，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炮仗。​

“你小子他妈逗我玩呢？！”黄毛的吼声震得旁边的梧桐树叶子哗哗掉，周身的气劲不再是之前的平稳，而是像沸腾的开水般“嗡嗡”往上冒，淡青色的气浪裹着沙尘，把地面的草屑都卷了起来，“真以为我不敢在学校动手杀你？！”​

叶延这才回过神，赶紧上前一步挡在李凡身前，一边拽着李凡往后退，一边对着黄毛打圆场：“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他就是随口一提，你别当真——”可话还没说完，黄毛身上的气劲突然猛地一涨，像冲破了什么阻碍似的，一股比刚才更强劲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延的脸色瞬间变了：“练气……六层？你居然靠怒气强行突破了？！”​

“给我死！”黄毛根本不听劝，右手成拳，带着淡青色的气劲砸向叶延。叶延没办法，只能抬手硬接——“砰！”两拳相撞的闷响传遍了校门口，震得旁边的垃圾桶都晃了晃，桶里的塑料瓶“哗啦”掉了一地。叶延被震得往后退了半步，手腕发麻，心里直骂娘：妈的，练气七层被练气六层追着打，传出去不得被组织里的人笑半年？​

“我是认真的。”​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李凡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他双手插在校服兜里，甚至还低头扫了眼沾在裤脚的草屑，仿佛眼前的打斗跟他没关系似的。​

这话彻底点燃了黄毛的火气，他对着叶延的出拳更狠了，拳风里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劲：“认真个屁！你断我修炼路，还拿这种破事消遣我？！”​

“你先停手。”李凡往前走了两步，绕开缠斗的两人，眼神落在黄毛身上，终于多了点认真，“我修的是意识体，你应该知道，我的修炼方式都是从炼体书中参照来的，却能够正常修炼，心封也是认同我的修炼方式，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刚刚说的不行？”​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修士修炼本就不该局限于自己的认知，总不能因为‘从来没人这么试过’，就放弃一条可能的路吧？况且，你自己也说，连问天道人都算不出断你情感线的东西是什么——你靠自己硬耗，难道能耗出办法？”​

黄毛的动作猛地停住，拳头停在离叶延胸口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从最初的凶戾，慢慢变成犹豫，最后染上几分颓然——李凡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这几年他为了补情感线，连洗髓池的份额都舍得用，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有条“离谱”的路，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试的。​

叶延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揉了揉发麻的手腕，余光瞥见教学楼那边有不少脑袋探出来，还有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低声说：“别杵着了，再等会儿人就多了！”​

黄毛深吸一口气，压下周身的气劲，看了眼地上狼藉的垃圾桶和散落的草屑，从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通讯器，按了两下，低声说了句：“校门口清场，三分钟内处理干净。”通讯器里传来一声“收到”，他才抬头看向李凡和叶延，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们先回教室，这里我来处理——我比你们清楚组织的规矩，不会留下把柄。”​

李凡和叶延也不拖沓，转身就往教学楼走，刚拐过拐角，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嗡”声，想来是组织的人来清理现场了。​

回到教室时，班里已经炸开了锅。前排的同学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压得低，却还是飘进了李凡耳朵里：“刚才那响声也太吓人了！我还以为是打雷，结果往外一看，校门口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

“打架能有那么大动静？”旁边的同学反驳道，手里还转着笔，“我听我同桌说，他在三楼看到有淡青色的光闪了一下，会不会是有人在学校取景拍古装剧啊？说不定是特效团队没跟校方说。”​

“不对不对，”另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推了推镜框，一脸认真，“我刚才去厕所，路过校门口，看到地上有好多碎石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吹飞的，说不定是校队的人练举重，把杠铃掉地上了？”​

各种离谱的猜测此起彼伏，没人往“修士打架”上想。李凡刚坐下，叶延就偷偷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那galgame 的建议，真能帮黄毛补情感线？别到时候他练岔了，再来找你麻烦。”​

李凡低头，在纸条背面写了句“试试又不亏，总比他卡在练气六层强”，递了回去。叶延看了，撇了撇嘴，没再追问，转头假装听课，手指却在课桌底下偷偷运转气劲，缓解刚才打斗的疲惫。​

放学的时候，关于“校门口巨响”的讨论还没停，甚至有人编出了“外星人降落”的版本，最后还是班长站出来说“听班主任说，是隔壁工地施工弄出的动静”，才把舆论引到“施工”上，慢慢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