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只见到哥哥一回到家中,便开始拿头撞墙。
她看得有些心疼,忙将哥哥拉开,轻声说道,“哥哥别撞了,再撞下去,墙会坏的。”
相比于哥哥,她更关心这漂亮的新房子。
齐泽听得更撞想墙了。
白日里的误会算是解除了,齐泽才知道,对方朝自己示好,仅仅是因为自己那一手土法被韩察看到了。 压根不认识自己。 太尴尬了! 想到自己所作所为,连续朝着韩察挤眉弄眼的蠢样。 齐泽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必对方心中对自己腹诽不已,而他的妹妹更是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一口一个土包子地叫着。 不过,自此三人也算认识了,毕竟自己还乘了对方的情。 男子名韩察,大淳京城本土人士,国姓是祖上凭借丰功伟绩而被赐姓的,忠烈之后。 而她的妹妹名韩雪,古灵精怪,和齐泽一个年纪。 双方自是约定以后有缘再见,不过齐泽已经没脸见他们了。 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不该吟诗颂对,将中华名言顺手抄来,成为一代文豪吗?或者发明玻璃枪炮,加快工业化进程,被万民所仰吗? 为何,自己总是被当做土包子呢? 他又向墙上撞了过去。 门外,何儒目不斜视地看着院中花草,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看不得。 但里面好像无休止般地传来撞墙声,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恢复了安静。 他恭敬地低头走入。 齐泽已经端坐在了位子上,只是额头略红。 “公子,今日收名帖十余封,皆是朝中要员。”在齐府,何儒掌外,柳涵掌内。 “不见,不去。”他本就怕麻烦,如今更是生怕再闹什么笑话。 何儒略一沉吟,道,“镇南王有请。” “韩平?” “正是。” 来了啊,齐泽对韩平的邀约,早有所料。 不过这也太快了吧,老人家也太沉不住气了,这种情况不是谁先搭理谁就输了吗? 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啊,习武之人恐怕没那么多歪歪肠子。 “何时啊?” “三日后,镇南王于府内宴群臣,迎接公子。” 齐泽点点头,三日时间还是相当充足地,要早做准备啊。 。。。。。。 夜色已深,齐泽走入大淳天牢之中。 他说的准备,当然不是广结群臣,而是一探心碑之迷。 打铁还需自身硬! 方一进入,他便闻到阵阵恶臭,令人感到不适,胃酸翻涌。 天牢中关押的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的犯人,全都是死刑犯。里面不乏武道高手,因此把守十分严格。 尽管是他,也先向韩清婉做了报备。 不过正因为是死刑犯,韩清婉才允许他在其中肆意妄为。 周边的墙壁泛着青光,与外边建筑明显不同,显然材质更高一筹。各个牢房中也没有设置窗户,因此才恶臭阵阵。 整个天牢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看到有新人进入,里面的死刑犯都激动起来,叫嚣着,大喊着,哭泣着。 污言秽语对着齐泽层出不穷。 逮着一个叫的最凶的丑陋大汉,齐泽向他走了过去。 那大汉更兴奋了,双手猛锤着铁杆,硕大脑袋挤在铁杆中间,一副要挤出去的模样,怪笑道,“来啊,娃娃,快来陪你爷爷玩玩。” 双眼浑浊地瞪着走到他面前的齐泽。 看到齐泽云淡风轻,一点不害怕,他有些失望。 癫狂的神态慢慢停了下来,周边全是嘘声。 齐泽好笑道,“好玩吗,带你玩个更好玩的。” 汉子满脸不屑,往地上唾了一口痰。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来到了齐泽心境大殿之中。 大汉有些茫然,环顾四周。 齐泽小人坐在心碑之上,荡漾着双腿,朝那汉子吹着口哨。 大汉转头看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罪恶往事开始在他眼前浮现。 齐泽也看见了,他看到那大汉与同伴游历,偶得机缘,分赃时施以毒手。 但这还不止,他又寻到同伴家中,将其家中老小全都杀尽,斩草除根。 死有余辜。 “啊啊啊”大汉表情愈发狰狞,身子在地上扭动,渐渐没了生息。 身子破碎,进入了属于他的棺椁。 齐泽如同帝王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全程。 看来对于这种境界不高的人,能够强行对其审判啊。齐泽猜想道。 于此同时,牢房中。 心境中过程很久,但外界只是一瞬。 死刑犯们只见到大汉凭空消失,而那少年转头纯真一笑。 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暴躁的牢房,瞬间寂静无声。 众刑犯只见那少年走到下一个牢房门口,停步片刻。 牢中犯人又突兀不见,少年脚步又起。 不过一息时间。 巨大的恐怖蔓延到死刑犯们的心头,他们喊着,叫着,爬着远离门口,缩到角落。 但丝毫没有用处。 公正的审判不会因为示弱而偏颇。 罪恶之人终将迎来命运的惩戒。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高呼道,“阎王饶命。” 于是狱中一声接一声地传来,“阎王饶命!” “阎王饶命!” “阎王饶命!” 甚至还有那砰砰磕头声。 像是来到那阴曹地府,小鬼见到阎王,只管磕头。 但那象征死神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重重地踏在死刑犯们的心尖。 于是他们绝望了,有趴在地上痛苦流涕的,精神已经紊乱。 有呆靠在墙头的,失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归路。 有咒骂着爬了起来的,尽情宣泄着心中情绪。 人性在此演绎得淋漓尽致。 或许齐泽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进行审判之时,没有丝毫迟缓,对那些纷杂的声音充耳不闻,不带一丝感情。 片刻,牢房中又恢复了平静。 齐泽踱步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前,看向其中男子。 不同于他人,他很平静。 带着视死如归的觉悟。 从始至终,他都不发一言,即使齐泽走到他的面前。 齐泽发现,他无法将对方强拉入心神。 两种情况。 一是对方已是第五境。 那不可能,对方没必要在天牢中等死。 那显然是第二种。 “你没罪。”齐泽冷淡地开口。 男子却是如闻天籁,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本以为对方是上面派来秘密将他们全部屠光的。 他浑身颤抖,沙哑开口,“有贼人陷害于我。” 齐泽了然,和他的猜想差不多。 至此,他对心碑有了大致明悟。 对罪恶之人给于审判。 处判决之人将会永葬于其中,化为他的养分。 对于前四境之人,能够强行拉入心境。 其后境界则需其甘愿认罪或自己将其打到认罪。 不是屈打成招,而是让他失去抵抗能力,接受判决。 就像阴染,通过吸食龙气半只脚踏入羽化境,自己就无法第一时间对其惩戒。 真是阎王? 不知这方天地是否有地府,自己这样好像在和人家抢活干。 就是不知为何,这天牢之中数十之众,竟没让自己的武道境界有一丝松动。 这效率不该如此之低才是。 想当日判决阴染之后,他的一手土法自己信手拈来。 这么看来,问题不在心碑,应该还是自身。 自己的武道境界他到现在还没有个底。 那上千巨人将自己的武道境界塑成是何模样? 真是那金刚吗? 他陷入了沉思。 这让狱中的男子度秒如年。 原本向死的他,看到了希望,天无绝人之路。 再也没了求死的念头。 他并不是怕死,想要求生,而是对于自己被陷害的不甘。 是对洗刷冤屈,一正名节的强烈渴望。 齐泽回过神,丢入一把钥匙,转身离开。 男子以头触地,长跪不起。“在下宁凡,得见公子,三生有幸。” 齐泽没有多言,只是摆摆手。 门口小吏只看到大名鼎鼎的镇京侯从牢中带出一人。 他们自是不敢阻拦。 只是奇怪于为何牢房之中半天不传来声响。 转头看去,瞠目结舌。 诺大的天牢之中已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