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格外清亮，透过东厢房的窗纸，在地面洒下斑驳的银纹。林凡盘膝坐在床沿，掌心的下品灵石已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灵气——这是他今晚用的第三颗灵石，丹田中那团灵气终于从“雾状”凝成了“液滴”，温润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转时，连指尖的小叶虚影都变得凝实了几分。
“呼——”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流中竟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睁开眼时，眸底闪过一丝浅绿色的灵光，随即隐去——这是突破炼气一层的征兆！按外门典籍记载，普通三灵根弟子至少要修炼两个月才能突破炼气一层，双灵根弟子最快也要一个月，而他入门仅五日，便凭借《太玄感应篇》与胎记的加持，硬生生将速度提升了十倍。
“师弟，你醒这么早？”王浩揉着眼睛坐起身，刚要说话，突然盯着林凡的手腕：“你……你手腕上的灵气纹路？这是……炼气一层？！”
林凡抬起手腕，只见皮肤下隐约有淡绿色的气纹流转，这是灵气在经脉中稳定运行的标志，也是炼气一层弟子独有的特征。他笑着点头：“昨晚修炼时侥幸突破了。”
“侥幸？”王浩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羡慕，“我练了三个月才摸到炼气一层的门槛，你五天就成了，这要是让张磊知道，怕是要气吐血！”
提到张磊，林凡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知道，张磊被赵执事惩罚后，绝不会就此罢休，如今自己突破炼气一层，对方只会更急着报复。
辰时的练剑坪已经热闹起来，数百名外门弟子手持木剑，跟着执事练习基础剑术“青云十三式”。林凡和王浩赶到时，恰好看到张磊站在队伍末尾，他刚劈完一剑，目光就阴恻恻地扫向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林凡师弟，听说你突破炼气一层了？”张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弟子都看了过来，“正好，我也刚突破炼气一层没多久，不如咱们切磋一下，让大家看看你的‘天赋’到底有多厉害？”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不少弟子都等着看热闹——张磊在西厢房弟子里剑术算不错的，之前还赢过几个炼气一层的弟子，而林凡刚突破，谁都不看好他。
王浩连忙拉了拉林凡的衣角：“师弟，别跟他比，张磊肯定想阴你！”
林凡却挣开他的手，缓步走到张磊面前：“切磋可以，但要按外门规矩，点到为止，若是有人故意伤人呢？”
“放心，我不会伤你。”张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早就想好了——只要林凡接招，他就用“青云十三式”里的阴招，打断林凡的手臂，让他没法修炼，到时候就算被执事发现，也能说是“切磋失手”。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取出木剑。负责教剑的刘执事皱了皱眉，却没阻止——外门弟子切磋是常事，只要不闹出人命，执事一般不会干涉。
张磊率先出手，木剑带着风声刺向林凡的胸口，正是“青云十三式”的第一式“青云出岫”，看似中规中矩，实则剑招偏斜，等林凡格挡时，就能顺势变招，削向他的手腕。
林凡早已用《太玄感应篇》的法门预判了他的剑路——在他的感知里，张磊木剑上的灵气波动杂乱，明显是想半路变招。他不退反进，左手捏了个法诀，指尖的小叶虚影瞬间凝实，轻轻拍在张磊的剑身上。
“砰！”
一声轻响，张磊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剑上传来，木剑顿时偏了方向，刺了个空。他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法术？外门弟子根本没学过法术，林凡怎么能凝出虚影？
不等他反应，林凡的木剑已经递到他的咽喉前，剑尖停在离皮肤一寸的地方，没有再前进半分。“张师兄，承让了。”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刚突破炼气一层的林凡，竟然能一招击败张磊。张磊脸色涨得通红，一把推开林凡的剑，恶狠狠地说：“你耍诈！用了歪门邪道的法术！”
“这是我修炼《太玄感应篇》领悟的法门，算不上歪门邪道。”林凡收起木剑，“若是张师兄不服，下次还可以切磋。”
张磊咬着牙，却不敢再动手——刚才林凡的剑招又快又准，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剑的，再打下去只会更丢人。他狠狠瞪了林凡一眼，转身挤出人群，快步离开了练剑坪。
“师弟，你太厉害了！”王浩跑过来，兴奋地说，“刚才张磊的脸都绿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你麻烦！”
林凡摇摇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练剑结束后，林凡想起残卷末尾的柳叶符号，便朝着李长老的住处走去。李长老的住处在内门边缘的一座小院里，院门口种着几棵青竹，门口没有弟子守卫，只有一道淡淡的灵气屏障。
林凡刚走到院门口，屏障就自动散开，李长老的声音从院里传来：“进来吧。”
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壶茶，李长老正坐在石凳上看书。他抬头看向林凡，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突破炼气一层了？”
“是，昨晚侥幸突破的。”林凡躬身行礼，“弟子今日来，是想请教长老一件事。”
他取出抄录的《太玄感应篇》，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柳叶符号：“长老可知这个符号的来历？弟子昨晚看到这个符号时，胸口的胎记产生了共鸣，还看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李长老接过纸卷，目光落在符号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个符号，是上古‘青木一脉’的传承印记。”
“青木一脉？”林凡疑惑地问。
“那是万年前的一个古老宗门，”李长老放下纸卷，缓缓道，“青木一脉擅长木系法术，还能与灵草、妖兽沟通，鼎盛时期，实力不亚于现在的青云宗。可惜后来不知为何，宗门突然覆灭，传承也断了，只留下一些零星的记载。”
林凡心里一动：“长老，我看到的画面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女子，她胸口也有柳叶胎记，这是不是和青木一脉有关？”
“穿青衣的女子……”李长老沉吟片刻，“古籍里记载，青木一脉的最后一任宗主，是位女子，名叫青岚，据说她胸口有一块柳叶形的胎记，是青木一脉的‘生命印记’，能操控万物生机。只是后来青岚宗主失踪，青木一脉也随之覆灭。”
林凡瞳孔微缩——难道自己的胎记，就是青木一脉的生命印记？那《太玄感应篇》，会不会就是青木一脉的传承功法？
“长老，那《太玄感应篇》是不是青木一脉的功法？”
李长老点头：“很有可能。这本残卷在功法阁里放了上千年，没人能看懂其中的门道，只有你能领悟，还能与胎记共鸣，这说明你与青木一脉有极深的渊源。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青木一脉的覆灭很不寻常，古籍里只记载‘遭天罚’，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你身上有生命印记，又修炼了青木一脉的功法，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凡连忙点头——他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尤其是在这等级森严的青云宗，若是被长老们知道他有上古传承，说不定会被当成“异类”处理。
“多谢长老提醒，弟子记住了。”
李长老递给林凡一个木盒：“这里面有三颗‘聚气丹’，能帮你稳固炼气一层的境界，还能加快修炼速度。你每月初一、十五来我这里，我再教你一些木系法术的基础法门，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林凡接过木盒，躬身道谢——李长老不仅指点他功法，还送他丹药，这份恩情，他记在了心里。
离开李长老的小院，林凡刚回到东厢房，就看到外门执事在广场上召集弟子。他和王浩赶过去时，只见周玄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下月初一，外门将组织一次‘黑风谷试炼’，任务是采集十株一阶灵草‘黑风草’，参与者可获得五颗下品灵石的奖励，若是能采集到二阶灵草‘凝露花’，奖励翻倍。”
“黑风谷？”王浩低声对林凡说，“那地方在青阳城西边，据说谷里有一阶妖兽‘黑风狼’，还有不少陷阱，每年都有外门弟子在里面受伤。”
林凡心里一动——之前周玄提到过黑风谷试炼，还说里面有筑基丹配方的线索。他刚突破炼气一层，正好需要历练来稳固境界，而且黑风谷离青阳城近，说不定还能顺便打探一下家里的情况。
“我要参加。”林凡举起手。
周围的弟子都看了过来——黑风谷危险，一般只有炼气二层以上的弟子才敢参加，林凡刚突破炼气一层，就敢报名，确实让人意外。
周玄也有些惊讶，随即点头：“好，既然你愿意参加，就去刘执事那里登记。记住，试炼期间要量力而行，若是遇到危险，就捏碎腰间的传讯符，会有执事接应。”
张磊站在人群里，看到林凡报名参加黑风谷试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正愁没机会报复林凡，黑风谷里妖兽众多，还有陷阱，只要他稍微“动手脚”，就能让林凡死在里面，还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登记完试炼名单，林凡回到东厢房，取出李长老送的聚气丹。丹药呈淡绿色，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服下一颗，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浑厚的灵气顺着喉咙涌入丹田，原本刚凝成的“液滴”瞬间变得饱满，经脉也通畅了不少。
“这聚气丹也太厉害了吧！”王浩凑过来看，“我听说聚气丹是内门弟子才能领到的，李长老对你也太好了！”
林凡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李长老对他好，不仅是因为他的天赋，更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青木一脉传承。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修炼，不辜负李长老的期望。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一边修炼《太玄感应篇》，稳固炼气一层的境界，一边跟着刘执事练习基础剑术。他发现，随着灵气越来越浑厚，他对剑术的领悟也越来越深，“青云十三式”在他手里，不仅速度快了不少，还能融入木系灵气，让剑招带着一丝生机，能在攻击时缠绕敌人的兵器。
张磊也没再找他的麻烦，只是偶尔会在练剑坪或灵田远远地盯着他，眼神里的恶意越来越浓。林凡知道，张磊肯定在策划着什么，尤其是在黑风谷试炼期间，他必须更加小心。
离试炼还有三天时，林凡去资源堂领取了试炼所需的物品：一把铁剑、一个储物袋、五颗辟谷丹，还有一张黑风谷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标注了黑风草的生长区域，还有妖兽经常出没的地点，以及安全的撤离路线。
“林凡师弟，你真的要去黑风谷？”王浩有些担心，“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林凡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没突破炼气一层，去黑风谷太危险。我会小心的，等试炼结束，我给你带些黑风谷的灵草回来。”
王浩知道林凡的性格，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当晚，林凡坐在床边，摸着胸口的胎记，又看了看手里的黑风谷地图。他能感觉到，胎记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着什么——难道黑风谷里，也有和青木一脉有关的东西？
他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不管黑风谷里有什么危险，不管张磊有什么阴谋，他都要去闯一闯。不仅是为了试炼奖励，为了筑基丹配方的线索，更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寻找青木一脉和生命印记的真相。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图上，照亮了“黑风谷”三个字。林凡收起地图，取出一颗聚气丹服下，开始打坐修炼——他要在试炼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足够强，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丹田中的灵气在聚气丹的加持下，缓缓流转，像是一条温顺的小溪。林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李长老教他的木系法术基础法门，指尖的小叶虚影再次凝实，这一次，虚影上不仅有绿色的生机，还有一丝淡淡的金光，像是一把隐藏在生机下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