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大比上以阴阳混元掌破了炎兽符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宗门。内门弟子看他的眼神变了，外门弟子更是把他当成了“逆袭”的偶像，连带着石磊他们几个外门好友，在住处都能收到其他弟子递来的灵果、伤药，说是“孝敬凌霄师兄的”。

这日清晨，凌霄正在院中巩固修为，李师弟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木盒，脸色有些发白。

“师兄，这是刚才一个蒙面人塞给我的，说必须亲手交给你，还说……还说‘青焰蛇快醒了，古玉符在你身上，好自为之’。”

凌霄接过木盒，入手冰凉，盒身刻着繁复的蛇纹，透着一股邪气。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小截蛇蜕，鳞片呈青黑色，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凑近了闻，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青焰蛇？”凌霄眉头微蹙。他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青焰蛇是上古异种，以火焰为食，剧毒无比，据说成年后能喷吐三昧真火，是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凶兽。但典籍里也说，青焰蛇早在千年前就已灭绝，怎么会突然出现？

至于“古玉符”，他倒是有一枚。那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时，贴身戴着的唯一物件，巴掌大的玉佩，上面刻着和木盒相似的蛇纹，只是一直没弄明白用途，平时都贴身藏着。

“蒙面人长什么样？”凌霄追问。

李师弟摇摇头：“看不清，戴着斗笠，声音像是故意变过的，粗哑得很。他塞了盒子就跑，速度快得很，我追了几步就没影了。”

凌霄摩挲着那截蛇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蛇蜕的质感很新，鳞片上的光泽还未褪去，显然是刚蜕下不久。难道青焰蛇真的还活着？而且有人知道它醒了，还知道古玉符在自己身上，特意来提醒……或者说，是警告？

“你先回去吧，这事别告诉其他人。”凌霄将蛇蜕收进木盒，“要是再有人找我，就说我出去历练了。”

李师弟点点头，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凌霄回到屋中，取出那枚古玉符。玉佩温润，贴在掌心能感觉到一丝暖意，上面的蛇纹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金光。他试着将灵力注入玉佩，玉佩毫无反应；又用精血滴在上面，也只是被吸收了，没什么动静。之前以为是普通的护身符，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青焰蛇、古玉符、蒙面人……”凌霄将这三者联系起来，隐约觉得背后藏着一个大秘密。那个蒙面人，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为何不敢露面；如果是敌，又为何要提醒他青焰蛇快醒了？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赵风的声音：“凌霄师弟，有空吗？”

凌霄将玉符贴身藏好，把蛇蜕木盒收进储物袋，才开门迎客。

赵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古籍，脸色有些凝重：“师弟，你听说了吗？后山禁地最近不太平。”

“禁地？”凌霄一愣。宗门后山有片禁地，终年被迷雾笼罩，据说里面封印着上古妖物，宗门严令弟子靠近。他来内门半年，除了听老弟子提过几句，从未去过。

“嗯，”赵风展开古籍，指着上面的插画，“你看，这是三百年前的宗门舆图，上面标注禁地深处有个‘锁妖塔’，塔下镇压着一头凶兽，画的就是青焰蛇。”

凌霄的目光落在插画上。画上的青焰蛇身形庞大，鳞片如火焰般燃烧，头顶有角，和他玉佩上的蛇纹几乎一模一样。图下还有一行小字：“锁妖塔封印将破，青焰出，玉符现，万劫生。”

“玉符现……”凌霄心中一动，“赵师兄，这谶语是什么意思？”

赵风摇摇头：“不知道。这舆图是我在藏经阁角落找到的，书页都快烂了，就这几行字还能看清。不过最近禁地的迷雾确实有异动，我昨天去探查，发现迷雾里的煞气浓了不少，还听到里面传来兽吼，声音和典籍里描述的青焰蛇很像。”

凌霄拿出那个木盒，打开给赵风看：“师兄认识这个吗？”

赵风看到那截蛇蜕，脸色骤变：“这是……青焰蛇的蛇蜕！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蒙面人送的，还说‘青焰蛇快醒了，古玉符在你身上，好自为之’。”凌霄没有隐瞒，“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布局，青焰蛇的事恐怕不简单。”

赵风拿起蛇蜕仔细看了看，指尖划过鳞片上的红光：“这蛇蜕的年份很浅，最多不超过三个月。看来青焰蛇确实醒了，而且就在禁地深处。”他看向凌霄，“你真有古玉符？”

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了玉佩。

赵风看到玉佩上的蛇纹，瞳孔骤缩：“果然是这枚！我在舆图的夹层里见过拓印，说这是‘镇妖符’，是当年封印青焰蛇的关键，能压制青焰蛇的凶性，还能指挥它……”

“指挥青焰蛇？”凌霄吃了一惊。

“只是传说。”赵风补充道，“拓印上还说，镇妖符认主，只有血脉契合的人才能使用。当年封印青焰蛇的，是宗门创始人，难道……”他看向凌霄的眼神变得复杂，“师弟，你的身世……”

凌霄苦笑：“实不相瞒，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玉佩是我唯一的念想，至于身世，我自己也说不清。”

赵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难怪你修炼《混元诀》能这么快入门，或许你的血脉，真的和镇妖符有缘。”他将古籍合上，“不管怎样，青焰蛇要是真破封出来，整个宗门都要遭殃。禁地的封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凌霄问道。

赵风沉吟道：“禁地的封印阵眼在锁妖塔顶层，我怀疑是有人在破坏阵眼，才导致煞气外泄，青焰蛇提前苏醒。我们得去一趟禁地，找到阵眼，看看能不能加固封印。”

“什么时候去？”

“就今晚。”赵风眼神坚定，“夜探禁地，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青焰蛇刚苏醒，实力可能还没恢复，正是机会。”

凌霄点头同意。他有种预感，这次禁地之行，或许能解开古玉符的秘密，也能弄清楚那个蒙面人的身份。

夜幕降临，月色被乌云遮挡，天地间一片漆黑。凌霄和赵风换上夜行衣，避开巡逻的弟子，悄悄来到后山禁地边缘。

禁地名不虚传，入口处的迷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里面隐约传来兽吼，还夹杂着“咔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小心点，这迷雾里有迷阵，走错一步就会触发警报。”赵风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注入灵力后往迷雾里一扔，符纸在空中烧出一条火线，暂时驱散了一小片迷雾，“跟着火线走，别偏离。”

两人借着火线的指引，小心翼翼地走进迷雾。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脚下踩断枯枝的脆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点绿光，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什么？”凌霄压低声音问。

赵风眯起眼睛：“像是……磷火？不对，青焰蛇的气息！”

话音刚落，那点绿光猛地扩大，瞬间化作一条数丈长的蛇影，青黑色的鳞片在绿光中闪着寒光，蛇信子吞吐着，发出“嘶嘶”的声响，硫磺味扑面而来。

“是青焰蛇！它真的醒了！”赵风祭出长剑，灵力灌注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师弟，你护阵眼，我来拖住它！”

青焰蛇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猛地张口，一道青色的火焰喷射而出，带着灼人的热浪，直逼赵风面门。赵风不敢硬接，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借力向后急退，同时挥剑斩出一道剑气，与火焰撞在一起，发出“嘭”的巨响。

凌霄趁机向锁妖塔的方向冲去。他记得舆图上说，阵眼在塔顶的宝葫芦里。锁妖塔是座石塔，共七层，塔身爬满了藤蔓，塔尖的宝葫芦在夜色中闪着微弱的金光，显然是阵法能量的来源。

他刚跑到塔下，就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塔基旁，手里拿着一把锤子，一下下砸着塔基上的符文。符文闪烁着红光，每被砸一下，光芒就黯淡一分，连带着整个塔身都在微微颤抖。

“是你在破坏阵眼！”凌霄大喝一声，运转混元掌拍了过去。

那黑影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仓促间回身格挡。两人掌力相交，凌霄只觉对方的掌力阴寒刺骨，震得他手臂发麻。黑影被震退三步，斗笠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之前负责看守禁地的吴执事！

“是你！”凌霄又惊又怒。吴执事平时沉默寡言，负责禁地的日常巡视，谁也没想到他会暗中破坏封印。

吴执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没想到吧？这青焰蛇，本就不该被封印！当年宗门创始人用卑鄙手段将它困住，夺了它的内丹炼制成丹，才让宗门一跃成为大宗门，这是忘恩负义！”

“胡说八道！”凌霄怒道，“典籍里明明说青焰蛇残害生灵，才被封印的！”

“典籍？那是胜利者写的！”吴执事眼中闪过疯狂，“我是青焰蛇一族的后裔，守护青焰蛇是我们一族的使命！今天，我就要破开封印，让它重见天日，向你们这些伪君子复仇！”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往塔基上一按，珠子瞬间融入符文，原本黯淡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随即“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好！阵眼要破了！”凌霄心中大急，再次催动混元掌，这次用上了阴阳交融的力道，掌风刚柔并济，直取吴执事胸口。

吴执事显然没料到他的掌法如此诡异，被打了个正着，倒飞出去，撞在塔身上，口吐鲜血。但他看着裂开的缝隙，却疯狂地大笑起来：“晚了！封印破了！青焰蛇大人，出来吧！”

随着他的喊声，锁妖塔剧烈摇晃起来，塔顶的宝葫芦光芒彻底熄灭。远处，赵风的惨叫传来，显然在青焰蛇的攻击下吃了亏。

凌霄顾不上吴执事，转身冲向塔顶。他记得古玉符上的蛇纹和塔基符文很像，或许……他掏出古玉符，将灵力疯狂注入，同时将玉符贴向塔顶的宝葫芦。

玉符刚一接触宝葫芦，就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的蛇纹活了过来一样，顺着宝葫芦蔓延而下，所过之处，裂开的符文竟开始缓缓愈合！

“怎么可能？！”吴执事目瞪口呆，“那玉符明明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青色的火焰吞没。原来是青焰蛇摆脱了赵风，冲了过来，一开口就喷吐火焰，却不是对着凌霄，而是对着吴执事！

凌霄也愣住了。青焰蛇为什么要攻击吴执事？难道它认出了玉符？

就在这时，古玉符上的金光更盛，青焰蛇像是受到了感召，庞大的身躯竟缓缓低下，蛇头对着凌霄，像是在……臣服？

塔顶的宝葫芦重新亮起光芒，比之前更盛，裂开的符文彻底愈合，锁妖塔的震动也停了下来。赵风拄着剑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执事被烧成了灰烬，青焰蛇匍匐在塔下，对着凌霄俯首帖耳，古玉符悬浮在塔顶，金光笼罩着整个锁妖塔。

凌霄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了。古玉符不是镇妖符，而是“御妖符”，是当年青焰蛇自愿交出来的信物，代表着对创始人的信任，却被后人曲解，用来封印了它。吴执事虽是后裔，却用了邪术强行破封，违背了青焰蛇的意愿，所以才会被攻击。

“原来如此……”凌霄喃喃道，伸手接住落下的古玉符。玉符回到他手中，变得更加温润，上面的蛇纹流转着金光，像是有了生命。

青焰蛇对着他又俯首一次，然后转身，缓缓沉入锁妖塔下的深渊，塔基的符文重新亮起，只是这次的光芒，带着一丝柔和，不再是冰冷的镇压。

“这……这就结束了？”赵风喘着气，一脸难以置信。

凌霄点点头，将古玉符收好：“它回去了，以后不会再出来了。”

两人下山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赵风看着凌霄，忽然笑道：“师弟，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凌霄也笑了：“或许吧，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青焰蛇不是敌人了。”

回到小院，凌霄将那截蛇蜕拿出来，放在阳光下。蛇蜕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边缘的红光渐渐褪去，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了。他知道，这是青焰蛇的示好，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至于吴执事口中的“创始人夺内丹”，或许也是个需要解开的秘密。但凌霄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他看着掌心的古玉符，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暖意，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修行之路，比他想象的要精彩得多。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正等着他一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