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命盯着枕头边那缕青烟钻进缝隙，嘴角一扯。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他刚拍走一片忘忧草花瓣，转头又有新花招。要不是体内混沌体自动护主，换个人早被迷得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正想着，识海“叮”一声。

【摆烂任务·S级发布】

【任务内容：一个时辰内，使柳寒烟脸红、凤九幽发笑、南宫问酒心跳加速】

【三项同步达成视为签到成功】

【奖励预览：三生缘蛊·伪（可模拟三人情绪共鸣）】

楚无命愣住。

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搭在凤九幽肩上的手，又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爷刚防完毒，你让我去撩火？

他心里骂了一句，但想到奖励可能是“混沌魔童身”的后续功法，手指抽了抽。

拼了！

他轻轻把凤九幽放平，起身时顺手从怀里摸出玉瓶晃了晃。结界还在运行，南宫问酒的气息已经退到三百丈外。

安全了。

他跳下屋顶，先往寒潭方向走。

柳寒烟果然在那儿练剑。白衣罩纱，剑光如霜，每一招都带着刺骨寒意。

楚无命找块石头躺下，闭眼开口：“冰魄映白衣，朱砂一点魂。”

剑光一顿。

“滚。”

“圣女姐姐，我这是为你写诗。”楚无命翻身坐起，笑嘻嘻地说，“全九霄大陆，也就你能配得上这句。”

柳寒烟手腕一抖，剑尖扫过他头顶，削断了他发带。

“再废话，下一剑就不是头发了。”

楚无命摸了摸脑袋，看着飘落的布条嘿嘿一笑。

行，进度加一。

他转身直奔凤九幽住处。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一看就是她心情不好，在用金铃砸桌子。

楚无命从路边抓了把野花，推门就喊：“姑奶奶息怒！小的给您赔罪来了！”

凤九幽抬头，竖瞳一缩：“你去哪儿了？”

“忙正事。”楚无命把手背到身后，“不过现在嘛，特地来给您表演个绝活。”

说完他趴在地上，学狗爬，嘴里还“汪汪”两声。

凤九幽瞪着他。

五息后，她“扑哧”笑出声。

“你再装一次试试？”

“哎哟不敢了！”楚无命赶紧站起来，揉着膝盖，“这不是怕您烧房子嘛。”

凤九幽掐住他脖子：“下次再说我是狗，我就真放火烧你。”

楚无命举手投降：“是是是，您是凤凰，高贵冷艳，谁敢惹您谁倒霉。”

系统提示音响起：【笑声检测成功，进度2/3】

搞定第二个。

剩下最难的——南宫问酒。

他摸到药庐后墙，听见里面研药声沙沙作响。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南宫问酒坐在案前，翡翠药杵一下下敲着石臼，头也不抬。

楚无命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姑娘，你说我要是中了春毒，你会救我还是趁机下手？”

药杵停了。

她抬眼看他，眸子像深潭。

“你想试试？”

“不如现在就来？”楚无命挑眉，“反正也没别人。”

南宫问酒呼吸轻了一拍，指尖在药杵上敲了两下。

楚无命立刻感受到系统震动：【心跳异常捕捉成功，终极条件满足】

成了！

他刚想退后，南宫问酒突然冷笑：“你刚才……是在完成任务吧？”

楚无命心头一跳。

糟了。

话音未落，屋外寒风掠过，柳寒烟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你也感觉到了？”她问。

“他说话太假。”南宫问酒放下药杵，“平时懒成那样，突然吟诗逗人，还学狗爬，不是有鬼才怪。”

凤九幽也从暗处跳出来，金铃叮当响：“你们说什么？他刚才明明是在哄我开心！”

三人目光齐刷刷盯向楚无命。

空气凝固。

楚无命猛地捂住胸口，脸色一白：“哎哟我头晕！肯定是刚才那朵忘忧草起效了！”

他往后一倒，直接躺在地上，眼睛翻白，手抽搐两下。

“完了完了，药力攻心……救命啊……”

三女对视一眼。

凤九幽上前踹他一脚：“装！继续装！”

楚无命忽然弹起来，站得笔直。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们——”他语气一沉，难得认真，“今晚月色不错，我想请你们一起赏月。”

三人都愣了。

他目光扫过她们：“谁不来，我就去谁梦里唱歌。”

柳寒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凤九幽拽住他袖子：“那你得先答应我不许唱跑调。”

南宫问酒站在原地，轻轻笑了声：“那你今晚别睡太熟。”

四人一路走到旧宅庭院。

月亮刚升上来，照得院中石桌泛白。

楚无命坐下，酒葫芦一扔，靠在柱子上。

柳寒烟站在最远角落，抱剑而立。

凤九幽直接挤到他身边，脑袋往他肩上一靠。

南宫问酒慢悠悠走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瓷瓶。

“喝了它。”她说。

“这是什么？”

“安神的。”她递过来，“免得你梦里真来唱歌，吵醒大家。”

楚无命接过瓶子，闻了闻。

没有毒。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没毒，越有问题。

他仰头喝下，瓶子随手一抛。

“放心，我唱歌只给听得懂的人听。”

凤九幽掐他胳膊：“那你给我唱一个？”

“等你睡着再说。”

柳寒烟忽然开口：“你今天反常。”

“我一直很反常。”楚无命打了个哈欠，“你们不早就知道？”

南宫问酒盯着他：“可今天的反常，像是为了达成什么目标。”

楚无命咧嘴一笑：“目标？我的目标就是躺着睡觉。”

话音刚落，胸口一热。

【签到成功】

【获得“三生缘蛊·伪”】

【功能：短暂模拟柳寒烟、凤九幽、南宫问酒三人情绪共鸣状态】

他不动声色，手指在酒葫芦上敲了两下。

蛊虫已融入体内，正缓缓游动。

这时，凤九幽突然坐直：“你怎么心跳这么快？”

楚无命一怔。

糟了，蛊虫启动了。

他还没控制好情绪同步。

南宫问酒眯起眼：“你体内有异样波动。”

柳寒烟也察觉不对，往前半步：“你做了什么？”

楚无命苦笑：“我说我又中毒了，你们信吗？”

“不信。”三人齐声回答。

他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

凤九幽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柳寒烟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南宫问酒咬住嘴唇，指尖掐进了掌心。

蛊虫生效了。

他们的情绪连上了。

楚无命张了嘴，却说不出话。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共情”。

不是理解，是亲身感受。

凤九幽的委屈，柳寒烟的压抑，南宫问酒的挣扎，全都冲进他脑子里。

他靠着柱子慢慢滑坐下去，额头渗出冷汗。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的。”

凤九幽伸手碰他脸：“你哭了？”

他抬手一抹，指头上湿的。

南宫问酒蹲下来：“你到底干了什么？”

柳寒烟走过来，声音冷：“立刻切断联系。”

楚无命摇头：“做不到……它自己动的……”

三女互看一眼，同时出手。

柳寒烟剑气封脉，凤九幽妖力探识海，南宫问酒指尖点他眉心。

四人气息交错，月下影子融成一团。

楚无命喉咙动了动。

他的嘴不受控地张开。

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想过的话。

“我不想让你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