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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青竹遗秘与离谷前的暗流

鼎镇九州 土豆切片 5933 2025-10-30 17:31

  

林墨背着半尊木鼎走出青竹村时,晨雾正沿着山势流淌,像极了爷爷临终前咳在被褥上的淡红色血痕。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竹编屋顶的小屋,屋檐下挂着的药草还在滴水,却再不会有人在黄昏时倚着门框等他采药归来。

  

怀中的木鼎微微发烫,鼎身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昨夜埋爷爷时,他特意将那本线装医书塞进了棺木——爷爷总说“守鼎人先得学会救人,再谈守鼎”,可如今他连爷爷的咳疾都没治好,倒先成了这青铜鼎的持有者。

  

“往哪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墨转身,看见苏璃抱着双臂站在雾里,黑袍下摆沾着草叶上的露水。她腰间的铜铃没响,想来是刻意收了灵力。“云岚城。”林墨握紧鼎绳,木鼎的棱角硌在掌心,“青云宗在招人,或许能查到鼎的来历。”

  

苏璃挑眉,视线扫过他怀里的木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就凭你这引气初期的修为?青云宗外门弟子都能捏死你。”她说着扔来一个布包,“里面是‘隐灵散’,能暂时遮住鼎的气息,别傻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揣着宝贝。”

  

林墨接住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瓷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突然问。从落魂崖遇袭时她凭空出现,到昨夜山魈来袭时她袖中飞出的阴火,这个自称赶尸人后裔的少女,像团化不开的雾,总在他最需要时现身,却又藏着无数秘密。

  

  

苏璃转身就走,黑袍在雾中划出一道残影:“你只需知道,现在我们目标一致。等找到其他鼎,自然会告诉你。”铜铃终于响了一声,清脆得像冰珠落地,“再不走,赶不上云岚城的早市,你那点药钱可不够买张入门符。”

  

林墨望着她的背影,捏了捏怀中的木鼎。鼎身符文似乎感应到他的疑虑,竟微微震动起来,那些扭曲的线条像是在拼一个模糊的字——“信”。

  

一、雾中山魈影

  

两人沿着山道往南走,青竹村的轮廓很快被浓雾吞没。林墨按苏璃说的,往木鼎上撒了些隐灵散,鼎身的灼热感立刻淡了下去,连那些诡异的符文都隐入青铜色,乍一看就像个普通的旧鼎。

  

“山魈为什么偏偏盯着你?”苏璃忽然开口,脚步没停,“青竹村百年来太平,偏你一碰那鼎,就闹出事来。”

  

林墨想起昨夜山魈的模样——青灰色的皮肤、灯笼大的眼睛,还有那口啃碎了李家鸡笼的尖牙。当时他被追得跌下土坡,是怀里的木鼎突然发烫,符文炸开一片淡绿色的光罩,山魈一碰光罩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惨叫,那情景与爷爷说的“守鼎人借鼎力退邪祟”完全吻合。

  

“爷爷说,我们林家祖上是守鼎人。”林墨低声道,“他没说太多,只说五鼎聚齐能镇九州气运,还说……别被权力吞噬。”

  

苏璃的脚步顿了顿,黑袍下的手指似乎蜷了一下。“权力?”她嗤笑一声,“等你见到青云宗那些修士为了个内门名额打得头破血流,就知道‘吞噬’二字怎么写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踩断。苏璃猛地抬手,三枚铜钱从袖中飞出,悬在两人身前,铜钱上的“乾隆通宝”四个字泛着淡淡的黑气。

  

“屏住气。”她声音压得极低,“是土行尸,比山魈麻烦。”

  

  

林墨立刻捂住口鼻,心脏狂跳。他曾在爷爷的医书上见过土行尸的画像——那是被怨气缠上的尸体,埋在地下百年,借土气化为行尸,专啃活人的生魂。

  

雾中缓缓走出个蹒跚的身影,穿着破烂的寿衣,皮肤像泡发的树皮,十指指甲又黑又尖。它没有眼睛,却准确地朝着林墨的方向走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它闻着活人气味来的。”苏璃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指尖燃起幽火,“你去引它过来,我布‘镇魂阵’。”

  

林墨握紧木鼎,咬着牙往前迈了两步。土行尸立刻转向他,速度陡然加快。他想起昨夜木鼎的光罩,试着将灵力往鼎里灌——引气境的灵力微薄,可木鼎像是饿极了似的,瞬间将灵力吸了个干净,鼎身符文闪过一丝绿光。

  

“就是现在!”苏璃大喊。

  

林墨猛地将木鼎往前一推,那道淡绿色的光罩再次炸开,比昨夜更亮了些。土行尸撞在光罩上,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强酸腐蚀似的冒起黑烟。苏璃趁机将黄符贴在它额头,铜钱阵“嗡”地合拢,将土行尸困在中间。

  

“念‘敕令’!”苏璃喊道。

  

林墨下意识地跟着念,话音刚落,铜钱阵突然收紧,土行尸在阵中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几颗泛着死气的獠牙。

  

苏璃收回铜钱,脸色有些苍白:“你那鼎……能吸尸气?”

  

林墨低头看鼎,刚才被吸走的灵力似乎回来了些,还多了股阴冷的能量,正顺着鼎身往他掌心钻。“纳灵术……”他喃喃道,爷爷教的基础吐纳法里提过,灵力可吸纳天地间的游离能量,却没说能吸尸气。

  

  

“是‘纳灵术’的变种。”苏璃擦了擦嘴角,不知何时她竟渗了丝血,“木属性能克土,这鼎在帮你炼化尸气。看来守鼎人的话没错,五鼎各有神通。”

  

她的目光落在鼎上,忽然变得复杂,像是在看一件熟悉的旧物。林墨想问什么,却见她转身就走,铜铃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有些急促。

  

二、云岚城黑市的古画

  

云岚城比青竹村大了百倍,城墙是青灰色的巨石砌成,城门处的守卫穿着镶铁的皮甲,腰间佩剑闪着寒光。林墨跟着人流进城时,被守卫拦住了——他怀里的木鼎虽然隐了气息,可那沉甸甸的分量瞒不过去。

  

“这鼎哪来的?”守卫皱眉,手按在剑柄上。

  

林墨正想编个理由,苏璃不知从哪冒出来,塞给守卫一枚碎银子:“乡下带来的旧物,想换点药钱。”守卫掂了掂银子,挥挥手放行了。

  

“记住,在城里少说话。”苏璃低声道,“青云宗的人鼻子比狗还灵,尤其是外门管事周明远,专盯着带宝物的新人。”

  

两人顺着主街往里走,两旁的店铺挂着“法器铺”“丹药行”的幌子,穿道袍的修士往来穿梭,偶尔有几个像林墨这样的普通人,都低着头快步走过。街角处围着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去看看。”苏璃拉着林墨挤了进去。

  

人群中间是个摆地摊的老头,地上铺着块黑布,摆着些锈迹斑斑的铜器、缺角的玉佩。最显眼的是幅卷起来的古画,画轴看着有些年头了。

  

  

“新来的?”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林墨,“看看这个?”他将古画展开,林墨的呼吸瞬间顿住。

  

画中是五尊鼎,形态各异,分立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每尊鼎上都刻着他熟悉的扭曲符文。画下方用朱砂写着小字:“东州木鼎、南州火鼎、西州金鼎、北州水鼎、中州土鼎”。

  

“这画……”林墨指尖发颤,刚想伸手去碰,就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按住了。

  

“这画我要了。”那人穿着青云宗外门的灰色道袍,腰间挂着块刻着“周”字的令牌,三角眼斜睨着林墨,“哪来的乡巴佬,也配碰这古物?”

  

是周明远。苏璃刚才提过的名字。

  

林墨握紧拳头,刚想说“是我先看到的”,就被苏璃暗中拽了拽衣角。她对着周明远陪笑:“道长大人想要,自然该您得。”

  

周明远得意地哼了一声,扔给老头一锭银子,卷着画就走。老头捡起银子,看了林墨一眼,突然塞给他个小布包,压低声音:“守鼎人……小心‘噬灵阵’。”

  

林墨愣住,等反应过来,老头已经收拾摊子钻进了巷子里。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林”字。

  

“这老头是谁?”苏璃凑过来看,脸色微变,“是守鼎派的人?”

  

“守鼎派?”

  

  

“和夺鼎派对着干的。”苏璃往巷口瞥了一眼,“别管了,先去青云宗报名处。”

  

报名处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搭着个高台,几个青云宗弟子正在登记。林墨填了名字,测试灵力时,负责测试的弟子惊讶地挑了挑眉:“引气中期?不错,外门收了。”

  

拿到入门令牌时,林墨的手还在抖。他想起那幅古画、老头的话,还有怀里发烫的木鼎。原来爷爷说的五鼎是真的,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守鼎人,也有……夺鼎的人。

  

苏璃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在他的布袋里留下一张字条:“我去查周明远,你在青云宗待着,别乱跑。”

  

林墨捏着字条,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忽然觉得怀里的木鼎重逾千斤。这哪里是鼎,分明是压在他身上的宿命——从青竹村到云岚城,从采药少年到守鼎人,他的人生好像被这青铜鼎硬生生拐了个弯,朝着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走去。

  

外门弟子的住处是间大通铺,十几个少年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淡淡的灵力气息。林墨靠在墙角,摸着怀里的木鼎,鼎身符文又开始发烫,这次拼出的字清晰了些——“噬灵”。

  

他想起老头的话,打了个寒颤。周明远……噬灵阵……还有那幅被抢走的古画,这一切像张网,刚进城就缠了上来。

  

夜渐渐深了,大通铺里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林墨悄悄起身,走到院外。月光洒在地上,像层薄霜,他对着月亮举起木鼎,鼎身的符文在月光下流转,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爷爷,”他低声说,“我好像……真的走上这条路了。”

  

鼎身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应和。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两下……林墨握紧鼎绳,转身回房。无论前路有多少陷阱,他总得走下去——为了爷爷的遗言,为了这突然变得清晰的“守鼎人”身份,也为了那个神秘的苏璃和没说完的话。

  

  

他不知道,此刻在云岚城的另一角,周明远正对着那幅古画冷笑,画前摆着个诡异的阵法,阵眼处插着七根黑色的针,针尖隐隐泛着红光。“守鼎人?”他舔了舔嘴唇,“正好,缺个活祭品呢。”

  

而苏璃站在窗外的阴影里,黑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看着屋内的红光,指尖捏碎了一张黄符。“林墨,你可别死得太早。”她轻声说,铜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五鼎还等着你来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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