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竹良看着眼前的父亲,也坐不住了,上前扶着穆丘:”是我,父亲,我回来了,你的竹良回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站在一旁看着泪眼朦胧的穆竹良,他有些自责,从未见穆竹良苦的海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情绪失控的他。他理解穆竹良的心,离开家太久了。而自己又从来不让他出领海域,导致父子分离百年才得以相见。
荷塘和那些丫鬟十分震惊,她们都知道家主有一个英年早逝的儿子,当年受到妖怪的伏击,听说是尸骨都未曾留下,家主受到了刺激,就病了。要不是有三百年的修为,只怕家主撑不到现在了。她们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子就是家主那尸骨无存的大儿子。三少爷的嫡亲哥哥。
”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忘记你的父母了吗?你知不知道爹看到你的魂灯没了有多急吗?这次是带爹走的吗?“穆丘恍惚了。只当是自己的幻觉。儿子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哪怕是幻觉,他也不愿意醒来。
”父亲,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孩儿不孝。请你原谅我,百年都没有看望您是我的不是。“
一旁的海岳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打扰,示意了丫鬟,和悄悄的离开了这里,给了他们父子二人谈天的空间。
”父亲,如今孩儿不能在你面前尽孝了。这是当初你选择我做继承人给我的锁魂扣,我现在不再是穆家的人了,这个东西就不应该继续留在我身上了。“说着,把随身携带里的空间戒指里的锁魂扣拿了出来。看着那泛滥着柔和光芒的锁魂扣,被穆竹良送还给了穆丘。感受着。
悄悄退出房门的海岳,环顾起着偌大的穆家主殿,别说挺气派的。他走着走着,来到了穆家的后山。穆家这选址倒是让海岳十分满意,依山傍水,他路过了不少比较大的庭院,用神识探知了院内的情况,几乎都有从山泉那边引流了水源进院子里。根据院子里的人不多,而后山却有着几道类似守护结界的屏障,他就猜测:后山是给家族子弟修炼的。便也不打扰,修炼最大的忌讳就是被人打扰。之后会出现什么对自身有威胁的。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罪责了。
海岳离开了穆家逛起了京都。到底是人类的花样多。城东的巷子里,整条街都是杂耍卖艺的。也有变戏法的。海岳觉得有趣,就在一个杂耍场外的看客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只见那看台上的卖艺人,拿着锣,一个木槌在锣鼓上敲了起来,“当”的一声,锣声在木槌的敲击反震下响起了。
“来一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第二出好戏要开了啊。大伙儿喜欢看大变活人不?修三儿来给大家表演一场大变活人哈。”
那台上的叫卖者把手上的木槌耍了一下,高声的大喊一声:“上木箱。”
他示意台下的人抬上木箱。之间两个花臂壮汉扛着一个木箱,哼哧哼哧的上了看台,那架势活像是抬棺一样。放在地上也发出了沉重的落地声。
\"大伙儿看仔细了,我这个木箱子,里面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说着,打开了木箱子的盖子,被掀开的木箱子,里面空无一物。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里面干干净净的。
那叫卖者的随从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呈放着一块叠的十分工整的红布。随后便捏齐了红布一角向着看台一甩,前后各翻了一下。
“我这布也没什么神奇的,大伙儿都瞧过了,”
说着,就把这块红布抛向了那放在看台正中间的木箱子,将那木箱子严实的盖住了。
“大伙儿等我数三声,再打开这个木箱子,里面就会变出一个人来。”
海岳看着这被红布包裹着的木盒。眨眨眼。用神识看了看那木箱子。只见那箱子的底部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活门,他猜到了,大概是让人从那地方爬出来,再当作是戏法变的。
海岳猜的不错,那底部确实有人,而这时,叫卖者敲着锣鼓。巨大的锣鼓声掩盖那地下移动的声音,盖上红布怕也是为了减少戏法的破绽吧?只见他地底下已经被掏空了,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灵活的移开那木箱下的活动门,手臂在那箱子一撑,再轻轻一跳,最后盖上地上的暗门和木箱的活门,这一连串的动作,那少主是一气呵成。正是因为海岳看到了那少年的动作,他就有点对这个少年郎起了敬佩。讨生活的人都有一门手艺,像这种练习戏法的不仅仅是要学会眼疾手快。还要不留下破绽。
之间那少年刚刚好进了木箱后,这个叫卖者就掀开了红布,打开了木箱。
在看台下的众人大呼一声:“好!”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大伙儿看到了吧?修三儿我的手艺是好的,来来来,收赏银咯!”这大变活人戏法修三儿是自信的。那少年的身手他测试过,是这大变活人戏法里最合适的,速度快,发出的声音极低。加上自己的锣鼓声,这个戏法是十分完美的。
不知是哪个人发出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修班主,这不厚道呀!就一个戏法,一下子就没了,看不过瘾啊!再来几个,我们给的赏银便多谢。“
修三儿秉持着,看客都是银子,做人怎么可以和银子过不去呢?便对看台上的少年说着:”樊叶听到没?台下的大主顾门要多看些表演啊!“
台上那名叫做樊叶的少年看了看台下的众人,拿着一把枪就开始耍了起来。不时在那枪上门丢盘子,不一会他手上那杆枪上面的盘子已经是七个了,他一边转着一边又把手上杂耍用的盘子丢上去。 在枪上面旋转的瓷碗划出一道道残影。他还不时做出些高难度的动作。台下声声叫好声满布在这个看台。 ”大伙儿都看了表演,这做人要诚信,说好的赏银,这下可不能少给我了,修三儿我在这里祝大家这个月都大吉大利,生活美满啊!“ 修三儿跳下了看台,把一个篮子提到了看席的观众面前,有些人看完了大变活人的戏法之后就就摆摆手走了,许是剩下的观众是觉得樊叶的表现好才给了银子,也许是因为修班主的吉利话。倒是有丢下些铜板,还有些富家子弟丢了几块银子,修班主算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海岳给了那修三儿一锭银子,就离开了看台,那修三儿就对着海岳离去的背影大声的说着吉祥话:“谢谢这位少爷,少主这段时日定会大吉大利,万事顺利。” 待修三儿收了赏银,回到后台,先前那木箱里的少年,有些不安且局促的站在了那里。“班主,我这次的赏银呢?” 修三儿把一袋装满铜板的布袋丢给了那个少年,“行了,快些回去照顾你娘吧。你娘还等你回去尽孝呢。” 那樊叶紧了紧手上握着的钱袋子,就离开了戏班的后台。修三儿班主之所以给这满满一袋赏银给他,一是因为这个孩子年纪才那么小,又没有父亲,家里还有重病的母亲需要照顾,他生活也是不容易。 再说,这个戏班子现在生意红火,也有那少年带来的手艺,樊叶长着一张不错的脸,换身长袍拿着一本书,说是儒生也是像的。套上铠甲去打仗,也像是一个长胜小将军一样。就这张脸,看台下多了许多小姑娘,也有富家女子特有过来看他演出的,给的赏银也是客观的。这些赏银可是戏班子一大收入,而给樊叶的也是这些的九牛一毛。修三儿给的银子算是厚道的了,整个行情里面可没有像修三儿这样,给樊叶一人就整个戏班子一天一成的收益。整个戏班子就樊叶的赏钱最多了,如果他娘不生病,怕是这笔钱也够他生活的了,只是他娘的病必须用人参这些珍贵药材吊着命,这哪是普通人家承担的起的,但是樊叶不曾抛下母亲,他来这里表演戏法赚了钱就给母亲买药,还会去山上采药拿起药铺换银子。所以有时候修三儿私底下还会补贴给樊叶一点。 刚刚走出戏班的樊叶,有些迷茫,他皱着眉,眼神飘忽,整个英俊的脸庞布满了忧郁,这种美感倒是让路过的不少怀春少女看了脸红心跳。穿着一袭整洁白衣的樊叶,倒是有几分书生气息,樊叶沉思着:自己现在拼命赚钱是为了母亲,那母亲去了,自己该怎么办?他该何去何从?戏班子里来钱快,他就去了,但是他不喜欢如此的生活,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学那苍柳学士。隐居起来。过着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低头不语的樊叶背后悄悄跟着一个人,那人紧紧盯着樊叶的身影,随后快步走了上去,撞了一下樊叶。头也不抬的就离开了。 被撞开的樊叶眉头紧蹙,一摸自己的袖口,他今日赚的钱袋子不见了。刚刚被撞到的时候他在低头沉思,竟半分察觉都没有,他的钱就被偷了,大喊一声便向前追去:”大胆毛贼站住,还我银子!“ 他一个翻身就躲开迎面而来的马车,直追那飞奔逃跑的窃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