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拿出了伞,打开来展示给海岳看,只见这是一把印着红蓝色金鱼的伞,上门绘制的金鱼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一条鱼儿在伞面上游动着。还有荷叶点缀,伞柄处挂着一个与之搭配的鲤鱼吊坠,如此精致的伞,确实得女子的喜欢。
海岳看着这样式不错,想想自己身上,貌似都是金子珍珠玛瑙这种东西,当货币还是不妥当,穆竹良应该是会带着银子的,便回头示意一下穆竹良:“阿良,掏钱吧,我们海域那里应该没有这种东西,拿些给红凛去玩也是好的。”
穆竹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的少主,喜欢买东西送人,便问着那少女:“我们可以拿下你这里多少的花伞?”
“五两银子,您真的确定都要吗?”少女问着。
“嗯,都要了。”
“那我把伞都打开来给您检查检查,总不能让您拿到次品。”说着,少女把伞面一一撑开,那星眸盯着伞面不同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待到全部检查完毕,打包捆起来交给穆竹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穆竹良收下了伞放入储物器里。便和海岳一同离开了这个小摊贩。
少女见到今日刚刚出摊,便把剩下的花伞都全部兜售尽了。想着时日还早,她便去了繁花楼。
繁花楼,承包了年年庆典的各大民间事宜。繁花楼不仅仅对庆典上的事情一一包揽,各大家族的宴会也会寻繁花楼的艺人来自家院子。繁花楼的编排人员是分内部和外部的,内部人员掌管大家族的宴会,而外部人员就是安排平凡老百姓家的。而且人员基数大,只要在繁花楼登名造册,签字画押,按照规定时间到繁花楼工作就可以得到报酬,虽然给的月钱不入内部人的那么多,倒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到了繁花楼的后厅,寻了管理她的掌事。
后厅内的一件管事房,一位身着朴素,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坐在桌案前,拿着算盘敲敲打打的记账。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那老者也不抬头,说了句:“请进。”
那少女推门进来,对着老者行了礼:“张爷爷,我来了。\"
那老者抬头看了一眼那少女,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说着:“晓雨啊,今日怎么这么早来我这里?你不出摊吗?”
那名叫做晓雨的少女巧笑嫣然的对着老者说着:“今天出摊的花伞都被一个客人买走了,所以我就早点来您这里做工了。今天我能分到什么?”
张管事对着这个勤劳和善的姑娘非常有好感,晓雨家的情况,街坊邻里都晓得,晓雨的母亲,也就是顾大娘,自从十六年前带着刚刚出生的顾晓雨来到这里,大伙便熟悉了。邻里乡亲看着顾大娘只身一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看着也是可怜,便也会对着她们多施以援手的。就这样,顾大娘一个人拉扯顾晓雨到了六岁。
然而,在顾晓雨六岁的时候她们家的当家主人出现了。那是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人。他找上门也是因为顾大娘一直纠缠着他,后来大伙儿才知道,原来顾大娘在数年前就做了那人的外室,要知道外室可是最让人唾弃而且可耻的。那男人看到顾大娘生下的是个女儿,便说不会迎娶入门,抬为妾室也没有机会,自此,顾大娘便开始歇斯底里的折磨顾晓雨。顾晓雨一直被打到十二岁有余。期间,顾晓雨就要做各种家务,还要帮着顾大娘做着绣活。后来顾大娘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都丢给顾晓雨去做。当顾晓雨大了,顾大娘看着顾晓雨这比当年的自己还出色的容貌,便想把顾晓雨卖到青楼,后来还想着拿顾晓雨当作回到那人家的筹码,便歇下了这个念头。难为的是顾晓雨从那么小就开始受到母亲的责骂和鞭打。那背袖子包裹的双臂就留下不少鞭子留下的伤痕。众人不是没有劝过顾大娘,奈何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众人再怎么说,又怎么能阻止的了呢?
街坊那些老好人倒是经常接济这个美丽又和善的姑娘。毕竟,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孩子。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只不过都是为大人犯下的错买单罢了。
张管事第一次看到顾晓雨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可怜兮兮的来到这里找活做,来补贴家用。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姑娘,现在怕是在家里学着绣活,绣着嫁衣,安安心心的等着议亲。基本这个年岁的姑娘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踩破了。而顾晓雨却出来做着工,拿着月钱,眼看及笄过了都一年了,再不议亲就成了老姑娘了,顾大娘丝毫不在意。只管使唤她。
“晓雨,我这里有一个游行花街的活儿,做吗?三天后给你工钱。”
顾晓雨听了,满口答应,便去和相关的人去交接了。
另一边,繁华的京都街道
海岳和穆竹良二人好似是来扫荡一样,看到什么新奇的有趣的,几乎把整个店铺商家承包了。不少人看着海岳这样的扫荡,心思也活络起来,纷纷招揽海岳二人去自家店铺,这种有点傻的冤大头可不多见了。还想着是不是要提高价钱,引诱海岳上钩。
海岳在清空了几家小摊贩以后,便不在这里游荡,和穆竹良一起去前面最热闹的地方,看舞狮了。这让不少商家觉得失去了一笔大买卖,惋惜的神色溢于言表。
海岳穆竹良二人在扫荡的时候,这边的表演就已经开始了,拿着春饼的海岳看到那舞狮的领头人,感觉到一丝丝的熟悉,便拉着穆竹良坐到下面的看台,一边吃着春饼,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表演,锣鼓声,伴随着红色罗帐和灯笼。,一头狮子在这曼舞,只见一个凌空飞跃,那红狮子便一个后空翻的飞起来。
看台下众人有些激动的人站起来高呼一声:“好!”便鼓起掌来。一众看客也随之呼应,震耳欲聋的掌声便想起来。
那红狮子继续做着高难度的动作。引的下面连连叫好。
海岳看着那熟悉的翻身,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就是先前那个变戏法,还和自己打了一场的少年。穆竹良在收拾完穆家的事情便是清晨时分了。还在前面的商业街游玩了些时辰,眼下已经到了正午时刻。而樊叶也早早的来到这里,做着今日的工作。
樊叶一如既往的做着这些,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想着趁现在是庆典,人多嘴杂,赚足盘缠就赶快离开这里。毕竟他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还有人可以一眼看出他不是人的身份。现下京都对樊叶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他的母亲是人类,这还好说,可是樊叶身上有着一半妖的血脉,说到底,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
在看台上卖力表演的樊叶,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灼灼的目光盯视着自己,顿时冒出一股冷汗,在舞台上表演了好些年头的他,自然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这道目光的源头注意的不是他披在外面的狮子头所舞出的动作,那灼灼的眼神,自从放在他身上,就没有离开过,眼下他不禁有写慌乱了。
是谁?那人是谁?为何要一直注视着我?难道他发现我的身份并不是人类吗?还是单纯的看着我?樊叶心中焦急的猜测着。呼吸间,樊叶开始局促起来了。
盯着樊叶看的那道目光,自然是海岳的,海岳也发现,原本脚步轻快的樊叶开始步伐有些紊乱了,他看过樊叶的演出,也和樊叶交手过,樊叶扎马步应该是十分稳健的,昨日和他交手,可能是急切过头,心思不稳,所以露出了马脚,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来樊叶他的基本功十分扎实。是常年习武的表现。可是眼下的樊叶竟然有些虚浮,这倒是让海岳有点讶异,按道理,他昨天脱臼的是手,自己也把手给他接上去了,腿脚还是完好的,难道又和别人交手了?
海岳并不知道樊叶的局促是因为他,只是注视这樊叶,被巨大的狮子头盖住的樊叶也不知道看着他的人是昨日的海岳,只是惴惴不安的在那里继续表演着,整场戏下来,好在舞狮表演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一表演结束,樊叶连狮子面具都不曾摘下来,急忙躲到后台的墙角处,让那灼热的目光不再停留到自己身上。
靠在墙上的樊叶终于拿下了狮子面具,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有被面具盖着热出来的,也有刚刚冒出来的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让稍微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些,顿时有些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实在是过于惊险了。自己果然应该要早点离开这里。樊叶有些自嘲的想着。
海岳看着樊叶躲进了后台便不再关注他,看着下一场的表演。海岳拍着穆竹良的肩膀说着:“阿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下午有游花街,晚上还有烟火和嗣舞。挺盛大的。要不我们再在这里多留几日?”
穆竹良也是很久没有感受过人世间的烟火气,不禁有些怀念,便也点头复议。
【作者题外话】:我在庆典里面引用了霓虹的祗园祭,再加以改编了一下下。袛园是被誉为日本三大祭之一。是京都八坂神社有着千年历史的传统祭祀活动。以前日本遭遇瘟疫,有传言声称,是牛头天王在作祟,于是百姓在京都二条城以南的神泉苑竖起了66根鉾(鉾指古代兵器中的枪或矛),祭祀袛园神,并在城中巡游祈求祛除瘟疫。当时这项活动被称为袛园御灵会,流传至今成为了现在的“袛园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