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青楼密道签到!楚留香盗取通敌密信
头顶的砖石还在震动,鼓声如心跳般敲在耳膜上。
萧景珩脚尖一点,身形斜滑三尺,避开了自梁上坠落的一截焦木。他没抬头看那枚悬空的铃铛,只将右手按在墙角青砖上,掌心微热——药尘布下的香雾屏障已经开始发烫,像一层薄冰正被烈火烘烤。
“两柱香?”他低声问,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晚饭有没有加盐。
药尘蹲在角落,手指掐着葫芦口,额角渗出细汗:“一炷半了。”
“够了。”萧景珩直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他们以为我会往外逃,可老子偏要往人堆里钻。”
药尘抬眼:“你去哪?”
“醉仙楼。”他咧嘴一笑,“听说那儿的姑娘弹琴比我还难听,正好让我去教教她们什么叫《广陵散》。”
药尘没笑,只是盯着他看了两息,才缓缓点头:“密道第三层有签到阵纹,百年前是镇国公府的地下粮仓,后来改成了走私通道。你要去,得走东侧暗门,那里没人守,因为……太臭。”
“越臭的地方,越安全。”萧景珩从怀中摸出一张人皮面具,轻轻覆在脸上,五官扭曲片刻后定型,成了个眉眼狭长、嘴角下垂的瘦削乐师。“再说,我这身白底金纹劲装,配上墨狐大氅,不去青楼都浪费了。”
话音未落,头顶一声闷响,整片地基震了一震。
铃铛依旧不响,但那根金线微微颤动,仿佛有人在另一端轻轻扯了扯。
萧景珩看了眼药尘:“等我回来,给你带壶醉仙楼的桂花酿。”
“我不喝酒。”药尘冷冷道。
“那就带碗汤圆。”他转身走向密道尽头,“听说那儿的芝麻馅儿特别油,咬一口能烫死舌头。”
密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陈年酒糟的气息。他一路疾行,脚步轻巧,每一步都踩在砖缝之间,避开可能触发机关的位置。到了出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推开后便是醉仙楼后院的杂物间。
夜风卷着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楼上传来丝竹声、调笑声、拍案叫好声。灯笼高挂,红纱飘摇,几个小厮端着酒盘穿梭其间。
萧景珩整理了下衣领,抱着焦尾琴缓步走出,像个真乐师似的叹了口气:“今晚要是能活着出来,我再也不骂账房先生啰嗦了。”
他登上小台,琴置膝上,指尖轻拨,一串清音流淌而出。
《广陵散》开篇缓慢,如江水初涌。他一边弹,一边用《吞天诀》感知四周气息流动。果然,在二楼拐角处,有几缕极淡的腥气混在香粉中——那是天魔殿特有的监听蛊虫,靠吸食武者精气存活。
等到曲至中段,指法骤急,轮指如雨。
他借着最后一个重音猛然发力,一道无形劲气自指尖射出,精准击碎角落那只挂着蛊虫的灯笼。火光一闪,玻璃碎裂声引得守卫纷纷转头查看。
就是这一瞬。
他身形一矮,顺势滑入后台暗门,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第三层密道比想象中宽敞,墙面刻满古老符文,有些像是北境古文字,又掺杂着西漠梵文的变体。他伸手抚过一处凹槽,掌心忽然一烫。
【签到成功,检测到秘地残息,凝聚英灵之气……解锁楚留香(踏月留香)投影·可召一次·持续六息】
金色篆文在他掌心浮现,笔画流畅,带着几分潇洒意味。
“老楚,久等了。”他低语一句,随即闭目凝神。
任务还没完。
醉仙楼再热闹,也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在十里外的镇国公府别院——萧无涯的书房。
他知道那地方有三重防:血纹锁需滴血开启;影铃阵一旦感应到活物气息便会自动鸣响;还有两名常年守在门外的活尸家丁,虽无意识,却刀枪不入。
寻常手段进不去。
但他不是寻常人。
更不是一个人。
回到别院废墟时已是子时。他藏身于屋檐阴影之下,确认四下无人后,掌心精气一震。
白衣身影悄然浮现。
楚留香负手立于月下,衣袂随风轻扬,目光扫过院落,眉头微皱:“这地方风水不好,阴气太重。”
“别挑毛病。”萧景珩压低声音,“书房最里间的紫檀匣子,夹层里有封绢帛信,拿回来。”
“就这些?”
“嗯,尽量别杀人。”
楚留香轻笑一声:“我这辈子就没杀过一个好人。”
话音落下,他人已不见。
只见一道白影掠过屋脊,轻如鸿毛,连瓦片都没发出半点声响。到了书房外,他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绕至侧面窗棂,取出一把玉骨折扇,轻轻一挑,便将血纹锁的机关卡住。
紧接着,他纵身跃起,在空中停顿片刻,躲过了影铃阵的感知波段。
落地无声。
推门、翻匣、取信,动作行云流水。不到十息,他已经重新出现在萧景珩面前,手中多了一卷泛黄绢帛。
“得手了。”他将信递出,身影开始变淡。
萧景珩接过,刚要说话,楚留香忽然抬手,掌风横切三寸,斩向身后虚空。
一道黑影应势倒退数步,胸口衣衫裂开一线,渗出血迹。
“有点意思。”楚留香淡淡道,“下次再见,记得请我喝酒。”
言罢,虚影消散。
萧景珩握紧密信,看向那名受伤的黑衣人——金身罗汉无疑,而且是佛国顶尖高手。
但他没恋战。
转身就走。
身后三道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掌力裹挟梵音逼来。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再次催动“残页拾遗”,强行延展楚留香投影残留的灵机,令其掌风轨迹在空中划出弧形幻影,扰乱敌人判断。
同时脚下轻移,使出“凌波微步”第二式——燕掠水面。
身形如流光掠影,在三道掌力间隙中穿行而过,毫发无伤。
回到密室时,药尘正靠墙打坐,听见动静睁眼:“拿到了?”
萧景珩没答,只将密信摊在石桌上。
烛火映照下,字迹清晰可见:
“每月初七,东荒商队经黑水谷运送龙骨粉三十斤,换西漠佛经一部。事成之后,妖庭许以‘破劫丹’十枚,助其突破圣境。”
落款处,赫然是萧无涯的私押。
药尘盯着那枚印鉴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他还真是胃口不小,一边卖国,一边还想当神仙。”
萧景珩把信收回内袋,顺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喏,汤圆没买到,给你带了瓶护心丹,听说是你最爱的百年雪莲配三七粉。”
药尘接过,拧开闻了闻:“假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笑着把瓶子塞回去,“所以我还带了样真的。”
他从腰间解下一枚铜牌,放在桌上。
药尘瞳孔一缩。
那是他当年留在药王谷的执事令,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代守萧氏遗孤,至死方休”。
“你怎么找到的?”他声音有些抖。
“不是我找的。”萧景珩靠墙坐下,活动了下发麻的右腿,“是你自己掉的——昨夜在密道口,被风吹出来的。”
药尘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两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娘跳崖那天,你到底在不在场?”
空气骤然凝滞。
药尘的手紧紧攥住葫芦,指节泛白。
萧景珩却不看他,只是低头检查自己的靴子,像是发现了什么脏东西,皱眉抠了抠鞋底泥块。
然后抬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他声音很轻,“为什么萧无涯要运龙骨粉?那玩意儿,是用来补身子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