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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泪交织 生命礼赞

  

剧痛像退潮一样哗啦啦撤了,留下的是被掏空般的虚脱。

  

她瘫在浸满汗和血污的床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独立蹦迪,感觉刚被泥头车来回碾了三遍。肺跟破风箱似的猛抽气,每一下都扯得浑身酸软。眼前发花,耳朵里嗡嗡的,接生婆那喜庆的报喜声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得一匹。

  

“生了!是个带把的小郎君!恭喜娘子,贺喜娘子!”

  

  

她感觉不到高兴,只有一种“老子居然没死”的懵逼。魂儿好像刚才那波操作中飞出去了,现在才不情不愿地爬回这具快散架的身体。

  

然后,一个被裹成蚕宝宝的小小重量,被小心翼翼地塞进她臂弯。

  

她下意识低头瞅。

  

一张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怼在眼前。小崽子不哭了,眼睛还紧紧闭着,像两条缝,睫毛却老长。小鼻子一吸一吸,好像在闻味儿,粉嫩的小嘴嘟嘟着,无意识做着吸奶动作。额头还有点没擦干净的胎脂,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生命原厂自带的味道。

  

就在这一刻,某种刻在DNA最底层、超越了意志和理智的本能,哐当一下觉醒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炸开,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冲垮了所有由黄小平意识建的防火墙。那不是思考,不是算计,甚至不是感情,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生猛的力量——名叫“母性”的出厂设置。

  

她(他)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狂涌,无声但凶猛,迅速打湿了鬓角。没理由,没委屈,就是一种纯粹的、灵魂级的震撼。她哆嗦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虚得不行的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那柔软、微凉的触感,像一记最强效的还魂丹,瞬间贯穿了她(他)的全部存在。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试了几次,才挤出一点气音,“……崽。”

  

素青挤了过来,她脸色也一样惨白,眼圈通红,头发乱成鸟窝,显然刚才也没少受罪。可这会儿,她脸上闪着一种累到极致却又亮得吓人的光。她看看孩子,又看看泪流满面的黄小萍,眼里水光泛滥,嘴角却咧到耳根。她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黄小萍汗湿的脑门,声音哽咽得稀碎:“好了……好了……没事了……小平…娘子,你做到了…你牛逼大发了…”她语无伦次,喜悦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黄小萍脸上,跟她自己的混在一块。

  

  

黄小平(的意识)被这混合双打的泪水浇了个透心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抱着这个用他(她)的半条命换来的小生命,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她)哭成狗的女子,一种庞大又复杂的羁绊感把他死死按在了这一刻。过去所有的挣扎、吐槽、荒诞感,在这鲜活的小生命面前,显得贼拉矫情和微不足道。

  

然而,考验才刚开了个头。生下来只是新手教程,养大才是地狱难度的开放世界。

  

产后的身体像台快报废的老旧机器。宫缩的余痛还在时不时抽冷子来一下;下面侧切的伤口(这身体居然经历了这个!)每动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涨奶的时候,胸硬得像俩石头,疼得不比生娃轻,而当小崽子开始嘬,那破皮皲裂的痛更是钻心,每次喂奶都让她(他)痛得浑身绷直,倒吸凉气。

  

可当她(他)看到怀里那小东西闭着眼,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憋通红地努力干饭,发出满足的哼哼时,一种奇特的忍耐力就从心底冒出来了。她(他)会咬着后槽牙,轻轻调整姿势,忍着剧痛,引导他。那是一种痛苦与奉献的奇葩混合体验。

  

素青几乎包揽了一切。她笨拙却细心到极致地帮她擦身,换产褥垫,端来各种补汤。夜里孩子一哭,总是素青第一个弹起来,耐心哄拍,检查是尿了还是饿了,只有需要喂奶时,才万分不忍地把孩子抱过来,眼里全是心疼和抱歉。

  

黄小萍看着素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常常布满红血丝,却从没抱怨过一句,总是温柔地对着她和孩子笑。

  

“躺着,我来。”“疼不?我再给你揉揉。”“快看,崽今天又胖乎了。”这些简单的话,成了撑住黄小萍(黄小平)度过最初那些艰难日子最重要的东西。

  

某个深夜,孩子又又又哭闹不止,素青抱着他来回走,哼着跑调到姥姥家的摇篮曲,背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单薄又疲惫。黄小萍靠着床头,忽然低声秃噜了一句,像梦话,又像顿悟:

  

“以前……我真特么是个傻逼……”

  

声音很轻,却像记重锤砸在黄小平自己心上。他前所未有地清楚认识到,自己过去对“生孩子”这事的理解是多么肤浅和可笑。那特么哪是肚子鼓了又瘪下去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女人用她的血肉、骨头、睡眠、时间、甚至半条命当赌注,玩的一场豪赌,然后再用剩下的半条命,去进行一场看不到头的无私奉献。

  

  

孩子一天一个样,每天都有新花样。他会无意识微笑了,嘴角一弯,就能瞬间清零所有疲惫。他的眼睛越来越有神,开始会追着人看。他软塌塌的脖子渐渐有劲了,开始尝试抬头,像只笨拙的小乌龟。

  

那一天,他吃饱喝足,躺在黄小萍怀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嘴里发出“唔…啊…”的婴语,然后,极其偶然地,蹦出一个清晰的——“ma!”

  

黄小萍瞬间石化,心脏像是被一只暖乎乎的小手猛地攥住,又酸又胀。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的素青,素青也懵了,随即狂喜地抓住她胳膊:“听到了吗?!他叫了!他叫你了!”

  

巨大的、汹涌的幸福感像海啸一样把她(他)拍晕。她猛地抱紧孩子,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是纯粹的、极致的喜悦和感动。她又哭又笑,像个二傻子,吓得素青手忙脚乱给她擦脸,自己却也忍不住跟着掉金豆子。

  

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好像开了倍速。黄小平(的意识)在这具女号里,被动地,却又不可逆地经历着这一切。他作为“黄小平”的某些特质还在——偶尔蹦出的粗口,一些脱线的想法——但它们正在被一种更深厚、更坚韧、更柔软的力量渗透和重塑。他开始明白,“繁殖”背后的真谛,远不是基因复制,而是爱的实体化,是责任的血肉教学,是一场以自我痛苦为起点、以希望与传承为终点的生命奥德赛。这里面包含的牺牲、勇气、耐心和无条件的爱,重得能压塌房梁,也亮得能闪瞎狗眼。

  

终于,在一个安静的黄昏,夕阳的余晖把房间刷成温暖的琥珀色。她抱着已经白白胖胖的崽,轻轻哼着素青常哼的小调。孩子在她怀里睡成小猪,小嘴偶尔吧唧一下。素青坐在边上,手里缝着小衣服,偶尔抬头看她俩一眼,目光碰上的时候,全是无需多言的温柔与安稳。

  

一种深沉的、近乎佛系的平静与圆满感包裹了黄小萍(黄小平)。他(她)感觉自己与这个用痛苦换来的生命,与身边这个一根筋的女子,甚至与这整个世界,达成了某种深刻的和解与联网。

  

也正是在这感悟冲到顶峰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掉色。

  

素青温柔的笑、孩子沉甸甸的重量、夕阳的暖光、甚至空气里的奶味儿……一切都像被水泡了的画,慢慢糊掉、透明、最后虚无。

  

怀里的充实感啪一下没了。

  

  

黄小平(的意识)重新掉线回那片浩瀚的星河底下,飘在空寂里。没有系统的提示音,万籁俱寂。但他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指尖好像还残留着那软乎触感的幻痛,鼻子里仿佛还绕着奶香和血汗混在一起的复杂味儿,眼眶又热又潮。

  

他沉默了老半天,脸上没了以往的痞气、焦躁或不爽,只有一种经历过极致痛苦与极致狂喜后的沉静和通透,一种被里外洗刷过一遍的沧桑与平和。

  

远处,紫霄宫的轮廓在星星之间默默杵着,亘古不变。大佬们的目光好像穿过无尽时空,落在他身上,带着难以形容的审视和一丝maybe 存在的点赞。

  

过了好久,黄小平才慢慢地、极其轻微地收回了虚抱着空气的手臂,好像怕吓着啥。他抬起头,望向那看不到头的璀璨星海,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扛着整个生命的重量,既是对自己这趟离谱经历的总结,也是对那冥冥中至高规则的回应:

  

“原来……这就是‘生’……”

  

他的第三关,以最狠、最操蛋、却也最到位的方式,就此通关。星辉洒下来,跟无声的颁奖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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