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观星阁的庭院里就飘着淡淡的灵米粥香。顾叙白背着行囊走出偏房时,周先生正站在星图桌旁,手里拿着那把紫藤扇,见他出来,便将扇子递了过去:“这扇面星图能引动星力,遇到危险时,注入一丝灵力就能布下光罩,比你的算盘更方便携带。”
顾叙白接过扇子,扇面的紫藤花纹触之温润,还带着周先生身上的草木气息。他刚要道谢,就见林浩提着竹篮跑过来,身后跟着老吴,老吴手里拿着个粗布包袱,里面装着他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
“都收拾好了?”林浩笑着问,又从竹篮里掏出三个热乎的灵米糕,分给两人和老吴,“快吃,路上就吃不到这么香的糕了。”
陈九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三枚“隐息丹”:“这丹药能遮住你们的气息,遇到玄霄宗的暗哨时含在嘴里,他们就察觉不到你们了。山外的小路我都标在地图上了,记住,千万别走大路,玄霄宗在官道上设了三道关卡。”
周先生拍了拍顾叙白的肩膀:“到了星象阁,先找秦青,别轻易相信其他人。若遇到危险,就用扇子上的星纹传讯,我会想办法接应你们。”
顾叙白点头,将灵米糕塞进嘴里,甜糯的米香混着灵力,让他瞬间精神了许多。三人辞别周先生和陈九,趁着晨雾还未散去,悄悄往山外走。
青冥山的小路崎岖难行,两旁的草木上还沾着露水,打湿了裤脚。老吴走在最前面,他常年在山外打杂,熟悉这条路,不时提醒两人“这里有石头”“小心滑”。林浩走在中间,手里拿着草木阵盘,阵盘的绿光不时闪烁,提醒着周围是否有煞气。顾叙白断后,怀里揣着算盘和紫藤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走了约一个时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口:“往左走是去星象阁的小路,往右是玄霄宗的据点,我们得快些走,听说据点的人每天都会来这附近巡逻。”
三人加快脚步,刚拐进左路,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老吴脸色一变,拉着两人躲进路边的灌木丛里:“是玄霄宗的巡逻队,快屏住呼吸!”
顾叙白透过枝叶的缝隙望去,只见五名玄霄宗弟子骑着马,手里拿着画像,正是他和林浩的模样。为首的弟子勒住马,指着岔路口的脚印,对其他人说:“看,这里有新鲜的脚印,肯定是顾叙白他们往这边走了,快追!”
马蹄声渐渐远去,三人松了口气。林浩掏出隐息丹,分给两人和老吴:“快含上,等下说不定还会遇到巡逻队。”
含上丹药后,三人继续赶路。小路两旁的草木越来越茂密,偶尔能看见几只飞鸟掠过,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香,还混着一丝淡淡的药味——是林浩篮子里草药的味道。
走到正午,三人来到一处山涧旁,决定停下来休息。顾叙白坐在石头上,刚掏出干粮,就见林浩盯着水面皱起眉头:“你们看,水里的鱼怎么都翻着肚子?”
顾叙白和老吴凑过去一看,只见山涧里的鱼都浮在水面,鱼鳃泛着黑红色,像是被煞气污染了。老吴脸色一变:“不好,前面肯定有玄霄宗的暗哨,他们可能在这里布了‘蚀灵阵’,鱼就是被阵里的煞气毒死的!”
林浩取出草木阵盘,放在地上,阵盘的绿光瞬间变得暗淡:“阵眼应该在前面的山洞里,我们得绕开那里,从山后的小路走。”
三人沿着山涧往山后走,刚绕过一个弯道,就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顾叙白示意两人停下,悄悄探出头望去,只见山洞前站着两名玄霄宗弟子,手里拿着血煞钉,正在布置阵眼。
“怎么办?绕不开,山洞是去星象阁的必经之路。”林浩压低声音问。
顾叙白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紫藤扇,对林浩说:“你用草木阵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和老吴趁机冲过去。”
林浩点头,取出一把凝煞草,往山洞的方向扔去。草落在地上,瞬间化作藤蔓,缠住了两名弟子的腿。“谁在那里?”弟子惊呼,挥刀斩断藤蔓,朝草飞来的方向跑去。
顾叙白趁机拉着老吴,快速冲过山洞前的小路。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弟子的怒喝:“是顾叙白!快追!”
两人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林浩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草木阵盘,对两人说:“别跑了,我布了迷阵,他们暂时追不上来!”
三人停下来,靠在树上喘气。顾叙白看着身后的小路,皱眉道:“没想到玄霄宗的暗哨这么多,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要误了行程。”
老吴从包袱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递给顾叙白:“这是我以前给星象阁送杂活时记的小路,从这里往南走,有个‘黑石坡’,坡下有个密道,能直接通到星象阁后山,就是路难走些。”
顾叙白接过纸,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还标着“黑石坡有猛兽”的字样。他看向林浩,见林浩点头,便对老吴说:“好,我们走黑石坡,虽然路难走,但能避开玄霄宗的暗哨。”
三人调整了一下气息,往黑石坡的方向走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坡上,将黑石坡染成了暖黄色。顾叙白看着前方崎岖的山路,又摸了摸怀里的算盘和紫藤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要尽快赶到星象阁,找到阵算弟子,为父亲和天机阁的人报仇。
走了约半个时辰,三人来到黑石坡下。坡上的石头黑漆漆的,棱角分明,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老吴指着坡上的一个山洞:“那就是密道入口,我们快进去,天黑后山里会有猛兽出来。”
三人走进山洞,洞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水滴落在石头上的“滴答”声。林浩掏出火折子,点亮后往里照去,只见密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兽爪的痕迹。
“大家小心点,跟着我走。”老吴走在前面,熟悉地避开地上的石头。顾叙白和林浩跟在后面,火折子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道路。
密道里的空气有些潮湿,不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微弱的光亮。老吴喜道:“快到出口了!”
三人加快脚步,走出密道,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不远处就是星象阁的山门,山门上方挂着一块刻着“星象阁”三个大字的匾额,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终于到了!”林浩兴奋地低呼,又连忙捂住嘴,生怕被星象阁的人发现。
顾叙白看着星象阁的山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掏出秦青给的星引牌,木牌在月光下亮起淡蓝光,指向星象阁后山的方向——那里,就是阵算弟子可能藏身的地方。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绕开星象阁的山门,往后山走去。月光洒在小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前方的观星崖隐约可见,一场新的探寻,即将在这片寂静的山夜里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