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亮一下子就跳到了程浩的身上。
程浩,李一亮,二人深情的一搂。
无尽的言语,此刻尽情地释放于结实的手臂。
“亮子,对不起,这些天,苦了你了。”程浩说着,眼中闪现出某种复杂的情绪。“但是,过去,我确是不知自己对潇潇竟是这般的感情。”
“还能说什么呢?祝福你们呐,臭浩子,还以为你们死哪里去了?谁也不想不到,你们二人瞒着我整整九十天,竟是去搞这等的事情!”李一亮大笑着,眼泪在欢声笑语中流出。
“所以,你要结婚了,是真事还是玩笑?”
“玩笑?呵呵,明天在大堂子里喝我喜酒!伴郎、伴娘,你们二人一个都不许跑!”
儿女情长纠葛,本非两位男子所长,现如今以豪爽之意化解尴尬于无形,恰是天赐缘分下此事最好之结果。
毕竟,程浩不是程潇潇,过去十来年,李一亮对潇潇的感情,程浩一直都看在了眼里。甚至,某些时候,程浩有意无意地,希望促成二人的亲事。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三人以新的身份重逢,未必不是一件喜事。
翌日,李一亮大婚,在广阔的露天大坝子里,李一亮的父母摆了足足二十桌的宴席。
婚礼当天,程浩和程潇潇以斗笠遮面,找了一个最不惹人注意的位置,悄无声息地落座。
“浩哥,你说,今天的新娘子,会特别漂亮吗?”
程潇潇的两只眼睛中,光芒在微微地闪烁。
“当然!”
同样满怀期待,程浩肯定地抬起了双眼。
“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大红的花烛,热闹的锣鼓声,火红的新服,新郎官脸上熊熊洋溢的笑容,以及远看上去身材略显臃肿的新娘……
二人看得投入,然而,一点小小的插曲,却打断了二人的兴致。
“唉?我看你好面熟啊?”旁边,一客突然这般说道。
“就是就是,这两人这般神采奕奕,好似那天上的神仙一般。”
“怪哉怪哉,喝喜酒还蒙面,闻所未闻……”
不得已之下,程浩带着程潇潇,悄悄地退出了礼堂。
今天,李一亮和新娘两人,是唯一的主角。
程浩希望二人是一个完美的婚礼,得到所有的关注和祝福。
如果,来宾的关注点转到了“诈尸还魂”的二人身上,那么,程潇潇和程浩二人,只怕是要遗憾一生了。
出了礼堂,二人首先去程黄升的墓前拜了一拜。
带上瓜果,点心,程潇潇带来的每一样食物,都是程黄升生前的所爱。
程浩,则提了一瓶白酒,站在墓前,和程父做着最后的道别。
回到家中,程潇潇坐在椅上,若有所思。
一小会儿后,程潇潇掀开老旧的沙发座垫,将其中一个装的鼓鼓的信封,小心翼翼地交给了程浩。
“浩哥,爹说了,要是哪天你要娶妻了,这便是程家为你攒下的彩礼……”
七分暖意,三分酸楚。
三口之家已少一人,但在程浩感受下,此地却是温暖如故。
随后,程潇潇将“伏羲剑柄”之事再度提起(在养病期间,提起紫纱女子之时曾提起一次),惹得程浩皱眉连连。
“怎么会找不到呢?明明,我们就是真心在一起的啊!”
程潇潇翻来翻去,越找心中越急。
程浩站在一旁,眼神些许涣散。
程浩不确定,程父,对于“真心”的定义是什么。
一时间,程浩有些彷徨。
他隐隐感觉到,问题,或许出在两世为人的自己的身上。
“咳咳,那个,潇潇啊!别找了,其实,程叔给我说过,宝剑……”
“不是宝剑,是剑柄!”程潇潇严肃地纠正道,让心虚的程浩一阵汗颜。
“浩哥,快来找,只要咱们二人诚心诚意,就一定能……”
诚心诚意,就一定能找到剑柄?程浩心中苦笑。
在他看来,这样的话语,很大可能,就是程父用来麻痹紫纱女子的罢了。
而且,如果“嫣然”的目标是重宝,那么,没有道理,在程父离开之后,“嫣然”会空着手走出这个程家。
所以,名为伏羲剑柄的重宝。
要么,“嫣然”找到,并取走了它;要么,“嫣然”临走之前,通过某种方式,确定了剑柄并不在祖宅之中……两种可能,是程浩认为最合理的推测,两种可能下,剑柄都不可能在这里被程潇潇找到。
当然,程父将剑柄藏得很深,以至于紫纱女子翻来翻去压根就找不到,同样也是一种可能。
不过这样一来,东西藏在显眼处的可能性就非常渺小了。
“真心么?真心……”程浩默默地咀嚼着程潇潇所复述的字眼。
为什么程父一定要说,程潇潇带着夫婿回来才能找到呢?
按照紫纱女子的说法,程父当年的组织是七十二个成员,七十二人,程父不是境修者,如有重宝,会是由程父来保管吗?
正如程浩所推断,二人整整找了大半夜,将院子里的土都翻了个遍,仍是一无所获。
早上醒来,程浩睁开双眼,便看见程潇潇弯腰瞧着自己。
“什么鬼?”女孩目不转睛的晶莹眼神,直让程浩吓了一跳。
“浩哥,你如实告诉我……”
程浩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后缩了几分。
程潇潇脸又凑近几分,程浩的压力亦更大几分。
“你路过的时候,看见那紫纱女子,手上是不是拿了剑柄?”
呼~
程浩长长地松一口气。
“没有,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境修者们,手里有个东西叫做空间戒指,什么都装得下。”
程浩顺着潇潇的话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话题。
万幸,此番对话之后,程潇潇虽存有些许犹豫,但终究,这件事情,算是就此翻篇了过去。
……
“师爷早!”
“师爷早!”
希望镇,朱家府邸。
一健壮老者扛昏迷少女而归,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与自豪。
“哟,刘师爷,大清早的如此雅兴,真是令晚辈既感且佩!”朱一虎从老者身边路过,有些夸张地作揖说道。
“呵呵,哪里,全是借了令尊大人的威势,才让在下有机会能够收留这些流落街头可怜少女啊。”
刘师爷笑笑,他今年七十有四,精力不减,是为内心之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