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宗。
大殿中的烛火微微摇曳,几个时辰的等待,仿佛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陈鹿坐在大殿中,眯着眼睛,呼吸均匀,他——
睡着了。
小师妹独自一人,在校场上拼命的练剑。
月光下,只有她孤寂的身影。
“当初掌门跟我说,无上宗是一座很有潜力的宗门,如今看到大师兄,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龙不管在深渊巨壑,还是在浅水深海,都挡不住它腾飞的那一天。”
“我相信无上宗也会腾飞,掌门不会骗我,我要加油!”
小师妹缓缓的收起长剑,俏丽的脸上香汗滚滚,月光下,看起来愈发漂亮标致。
“大师兄现在,一定很担心二师兄他们三个吧?”
她收了剑,步履匆匆朝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门口,周围静寂无声,只看见大师兄端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大师兄?” 她走进去叫了一声。 陈鹿依旧闭着眼睛,丝毫不动。 “大师兄?” 突然,陈鹿惊醒了! “大师兄你……睡着了?” 小师妹看到他这个样子,娥眉微微蹙起,略有些失望。 大师兄难道睡着了? 她还以为大师兄会彻夜难眠,她还以为大师兄会为了几个师弟,牵肠挂肚,没想到,他居然睡着了? 陈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说道:“小师妹,你看错了。” “师兄我,只是在沉思。” “我最近在修炼一门《龟息法》,需要进入冥想状态,所以……” 小师妹有点吃惊,差点就误会大师兄了! “大师兄,对不起,我差点误会你了,原来你是在练功,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云采薇满怀歉意。 陈鹿摆摆手,“没关系。” 他的表情显得镇定自若,心里却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 差点被师妹抓包了! 睡得有点死,下次不能这样了。 什么《龟息法》,其实就是睡觉。 他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师妹,师弟他们三个,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山下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 “走,出去看看。” 陈鹿听到动静,立即带师妹出门。 此刻,山下。 “我是玉婵宗的弟子,白涓涓,这是我们掌门让我交给白阳宗的信,请段师兄转交给你们掌门。” 白涓涓四个人已经到了。 她把书信交给段一白。 段一白等白阳宗的弟子,纷纷感到十分好奇,无上宗居然把玉婵宗都搬出来了。 “这位莫非就是玉婵宗,号称第一美人的涓涓姑娘?果然名副其实。” 段一白接过书信,整了整发冠,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他都是白阳宗数一数二的存在,平时见过的美女无数,但,像白涓涓这样清纯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白涓涓年仅十八,和小师妹云采薇同岁,都是那种清水芙蓉般的气质,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 “谬赞了。” 白涓涓白皙的脸蛋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精致漂亮,她微微垂首,一颦一笑,让白阳宗的那些男弟子全都着了迷。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郭咏槐的心里,一股无名火起,酸溜溜的。 “我奉掌门之命,还请白阳宗诸位看在我玉婵宗的面子上,不再为难无上宗,”白涓涓柔声道。 听到她的声音,段一白的骨头都酥了,仿佛触电一样。 “好,既然白姑娘发话,那段某岂能不给面子?”段一白笑吟吟道。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白涓涓。 “白姑娘,第一次见面,算是一种缘分,这是【玉肌丹】,吃下去之后,对皮肤有极大的好处,还能延缓衰老,”段一白说道。 “宝剑赠英雄,胭脂送美人,这玉肌丹在我身上浪费了,送给你吧!” 他把这瓶丹药塞在白涓涓手里。 白涓涓惊了一下,顿时脸红了,“谢谢你的好意,东西我就不要了……” 她想还回去,这时段一白一拍马,带着人转身走了。 “白姑娘,小小心意,还请笑纳,后会有期。” 段一白回头一笑,带着师弟迅速撤离。 “显摆什么?” 身后的郭咏槐看到段一白很是不爽。 白涓涓低着头,有些羞涩和尴尬,把玉肌丹揣在兜里。 “白师妹,走吧,我带你上山。” 郭咏槐走上前去,“什么玉肌丹,以后我给你十瓶一百瓶,这东西有什么稀罕的?” “哦……” 白涓涓弱弱的侧过脸,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 此时,护山大阵已经消退。 山门前,陈鹿和小师妹早已等候多时。 大黄一回到无上宗,跑得贼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郭咏槐,马小牙,江湖海带着白涓涓走上无上宗。 无上宗已经建立了几百年,由于长期没人维护,宗门上下的建筑,早已大半凋落,破败不堪。 连大门上面,都布满蜘蛛网,庭院中杂草丛生。 “这就是无上宗?” 白涓涓看到这幅破败的景象,终于理解掌门为什么对无上宗见死不救了。 都落败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早点解散。 “师弟,等你们好久了。” 大门口,陈鹿笑吟吟的走上去,“辛苦你们三位了。” “这位是?” 他一眼就看到了白涓涓。 “大师兄,这位是玉婵宗的弟子,白涓涓,”郭咏槐走上去向他介绍。 看他这么殷勤的态度,陈鹿似乎明白了。 “你好,我是无上宗的首席弟子,陈鹿,”他微微颔首。 相互做了一番介绍之后,他让小师妹带白涓涓下去休息。 议会堂里。 陈鹿依旧愁眉紧锁,郭咏槐坐在一旁,“一个月?” “对,玉婵宗那老家伙一开始就出言羞辱我们无上宗,要不是最后诓了她,恐怕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办法争取回来,”郭咏槐说道。 一个月? 要不要跑路呢? 还是解散无上宗,各回各家? 陈鹿陷入沉思。 他皱紧眉头,脸上,眼睛里,都充满忧虑,无上宗的安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看到陈鹿愁眉不展的样子,郭咏槐有些感动了! 大师兄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无上宗,这幅忧心忡忡的模样,让他有些汗颜。 郭咏槐心里有些感动,站起来,语重心长道:“大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无上宗,但是你一夜没睡,这样下去会把身体弄垮,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鹿愣了一下…… 无上宗的安危? 我担心个毛啊! 我只想跑路好嘛! 不行,我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跑路计划。 “二师弟,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睡不着,”陈鹿神情严肃的摇摇头,摆摆手拒绝了。 毕竟——他刚才已经睡过了。 郭咏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禁肃然起敬。 大师兄担心无上宗,已经到了睡不着的地步吗? 大师兄真不愧是我辈楷模! 大师兄天赋如此之强的男人,为了无上宗都这么拼命,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这里呢? 郭咏槐越想越感慨。 “大师兄,你回去睡觉吧!” “不,我睡过了。” “啊?大师兄你说什么?” 嘶! 陈鹿倒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背着手,沉着冷静,道:“我是说,我说过了。” 郭咏槐抓了抓后脑勺,难道是连续奔忙一夜,听觉都开始乱了? 居然把“说”听成了“睡”。 “好,师兄保重身体,我下去了。” 他抱了抱拳,转身离开议会堂。 陈鹿抿着嘴,一脸惊愕,差点就露馅了! “一个月的时间,够用了,对不起了师弟师妹,师兄我——要跑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