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二天上午，手拿把掐的物理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叶开仿佛已经看到清华北大的校门已经为他迫不及待地敞开了。
中午回家，美美地吃完妈妈做的丰盛且营养的午饭，对下午的英语胸有成竹的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这几天全国的天气都青一色的阴雨天。
没有等闹钟响，妈妈就提前十分钟叫醒了叶开。
原来，经过一个中午，微雨已悄然笼罩了整个小城。
“妈，这点雨有啥担心的，我骑电动车五分钟就到考场了！”叶开抱怨妈妈扰了自己的好觉。
考场离家很近，过两条街就是，何况这点小雨甚至都不用穿雨衣。
“还是保险点，早些出发，最好走上去吧。”妈妈边说边将一把雨伞放到桌上。
“知道了！”叶开一边含糊地答应着，一边精心地在镜子前梳理着有点蓬松的头发。
喷了点发胶，用双手掌心在鬓角处用力捋了两遍，叶开这才颇为满意地开始检点考试必需的装备。
2B铅笔、0.5的中性笔、橡皮、尺子和圆规、铅笔刀和一小瓶水都已经被妈妈整理到透明文件袋里了。
准考证和身份证也静静地躺在透明卡套里，装在文件袋的一侧。
“妈，下午考的是我最拿手的英语，您就放心吧！走了啊。”
自信地冲着妈妈一笑，叶开拿起桌上的雨伞就出了家门。
出了楼门，感觉雨很小，打伞都显得多余。
惰性使然，叶开鬼使神差地决定骑上他可爱的某迪牌小电动去考场。
叶开骑着小电动很快就过了第一个路口。
鬼天气！说变就变！
一阵急促地雨点使得行人和骑车的人们都加快了速度。
考场就在眼前，但是受到周围人们行为的影响，同场效应下，叶开也下意识地加大了油门。
一滴雨水打在了右眼眼皮上，叶开忙用手背在眼皮上抹了一下。 再睁眼时，前方两米处，一位大娘正横穿马路挡在叶开的面前。 电动车已经刹不住了，叶开忙用力向左一拐，想绕过老人。 哪知另一边的车道上正急驶来一辆小轿车。 再左边的人行道上，是两个并排走着的小女孩。 刹不住车，加上雨天路滑，叶开只好硬着头皮冲着轿车和两个女孩之间水泥路灯柱撞了过去…… 几分钟后，忍着腿部传来的疼痛，头脑清醒过来的叶开发现自己的小电动已经四分五裂，前轮都不知去了哪里。 一边拾起考试用的透明袋，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叶开庆幸自己的骨头并无大碍。 顾不上理会几个围上来的热心人，叶开继续向考场进发。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千万别误了下午的考试。 小电动是某鱼网购来的二手车，“死”不足惜！ 可十年寒窗等到的人生最重要的路口却容不得半点差错！ 忍着腿部传来的生疼，叶开终于艰难地赶到考场的门前。 一位保安模样的中年人正徐徐地关上校门。 右手胡乱地梳理了几下淋湿的头发（无论何时，自己的范儿不能丢），叶开大声地喊到：“叔叔，慢着！我是高考考生。” 保安听到喊声，先是用一双眯眯小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跟落汤鸡一样的叶开，又接过他的准考证和身份证看了一番，然后撸起袖口看了看他的手表，面上带着微笑说：“不知道迟到十五分钟是不允许进考场的吗？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零十秒了。” 说着，保安笑**地略显无奈的把准考证和身份证递回到叶开手中，同时，一把就关严实了校门！ 叶开先是被眼前发生的事儿惊得目瞪口呆，然后大声地反驳：“十秒！刚才查证件就花了几个十秒了！我没迟到!让我进去！” 门口的几名家长见状，也过来帮着叶开说话，希望保安能放他进去考试。 “时间刚刚好，通融一下，这样会影响孩子未来的。” “什么玩意儿，有没有人情味！” …… 保安依然面带微笑，左手指指自己右手腕上的手表，然后摊开双手，一副“我好难啊”的样子。 继而，转身背着手远离了校门。 叶开的心里瞬间跑过一万只“草泥马”。 又耗了一刻钟，见保安是铁了心地一“箭”到底，叶开眼见无望，只好认输。 为了不让妈妈伤心，叶开一个人在附近一家商场台阶上颓然地坐了好久。 等衣服都干了，商场陆陆续续出现考完试的学生的身影，叶开这才拖着疲惫往家中走去。 走到楼门口，叶开深吸一口气，再次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不过这时的头发已然没有了先前的丁点范儿。 然后，他努力挤出些许的笑颜，一步步走上了楼梯。 第二天，高考最后一门考完后，叶开走出了考场。 “叶开，考得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女友陈璐的声音，叶开忙伪装上笑容回应：“就那样儿呗。” “你可是张老师最得意的学生，那次怎么说的来着……’咱们班但凡有一个能上重点大学的，那一样是叶开同学‘，怎么？你不记得了？” 叶开怎么也想不通，象陈璐这样活泼开朗性格的美女怎么就和自己走在一起了。 自己既不帅，又不是富二代。 也许只是人畜无害的形象？ “走！已经考完了，就不去再想考好没有。一起去喝杯咖啡吧。”陈璐不由分说拉上叶开就走。 陈璐家境很好。她很喜欢咖啡厅的氛围。 说实话，叶开也觉得那里的环境不错，只是那个又苦又涩的破玩意儿实是贵的超出他的想象。 还好，陈璐说她爸为她办了这里的贵宾卡，刷卡很便宜。 于是叶开沉默地接受了她的善意，因为妈妈给的零花钱实在无法支撑起他的自尊。 陈璐点了一杯她最爱喝的卡布其诺，同时依旧为叶开点了一杯拿铁。 叶开不习惯享受这种苦涩的代遇，他更喜欢喝可口可乐，也就是陈璐口中的俗饮。 “叶开，我想和你说个事儿。”陈璐的声音比平时降了几个八度，神情有点不好意思的无奈。 “哦？什么事？”叶开故作平静地问。 他蓦地感到一阵紧张，先前曾经有过的担心使他不得不集中了百分百的神经。 他一直有担心，因为同学们看他俩在一起时的眼神。 他一直有担心，当他知道陈璐她家是城中有名的望族。 他一直有担心，陈璐身边那几位纨绔子弟的朋友。 他一直有担心，担心自己猜中陈璐最初接近他是为了…… 内心努力让自己否定自己给出的可能的判断，叶开的眼睛却不争气地一点点从陈璐的目光中下移，下移，直到盯着自己捏着咖啡杯把的手指。 “叶开，”迟疑了一小会儿，陈璐还是主动开了口。 “你是个好人。” 这句话听起来象在骂人，又象在讽刺，总之，预感不妙的叶开心猛地抽了一下，真疼啊！ “我有点偏科，爸爸总希望我跟学习好的同学做朋友。我承认一开始选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学习好，门门功课都很优秀。一直以来，你确实在学习上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你。” 说完，陈璐低下头开始机械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许久，象是鼓足了勇气，她再度抬起头说：“叶开，我真的也试过喜欢你。可是……” 听到这里，叶开收紧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他抬起头，带着微笑说：“陈璐，谢谢你今天告诉我实情。我一点也不怪你。” 说完，叶开站起身，离开座位。快步经过陈璐身旁，向门口走去。 忽然，叶开停下脚步，回头说：“我真的不喜欢喝咖啡，很苦。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带给我的这一份感受。” 出了咖啡厅，盲目转过一个街角，拐入一条小巷，叶开这才全身虚脱一样放慢了脚步。 都快了六点了，阳光依然炙烈地洒在叶开有点苍白的脸上。 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意识开始有点模糊。 叶开心下一惊，近日谨防疫情爆发的消息在脑间一闪。 经过数年的努力，人类初步战胜了一种全球肆虐的病毒，但各地依然偶有零星的病例。 邻省出现一个病例，周边都紧张起来，很多几个月都不戴口罩的人们都再度戴了起来。 叶开伸手在额头处触了一下，立刻手背象摸着一块烫手的火炭。 “天啊，难不成我自己中招了？” 接着又是一阵头晕脑胀的眩晕，叶开的身体一下子靠在巷子一侧的砖墙。 尽管他双手用力地推墙想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整个身体象失去重心一样顺着砖墙倒了下去。 “没事，没事，自己是打过疫苗的，即使中招也不至于要了小命。”叶开开始不断地安慰自己，但是自己的意识和气力却象是流沙一样一点点地从身体抽离。 想起自己第二天高考撞车，差几秒不能进入考场，保安那一对笑眯眯的小眼睛。 想起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友的分手告白。 想起自己有可能不幸被变种数次的病毒命中…… 叶开真的怀疑自己八字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他试着用力从喉咙里吐出一口痰，眼睛的余光竟看到挂在嘴角的几丝红色的粘液，这一点也符合病毒中招的症状。 叶开突然一下子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十分的愤怒和这两天积蓄的无奈和郁闷。 想起妈妈的伤心落泪的样子，那种只有单亲家庭才能体会到的不甘情绪一下子变成大声的呐喊：“TMD，老子是衰神附体了吗！” 【作者题外话】：六两初涉塔读，亮一小作，蒙各位书友品鉴：） 萌新作者，严重欢迎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