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仍然是血月悬空,整个大海都是红幽幽的一片,只有缚龙山这处岩台的篝火在燃烧,发出微弱的光芒。
桑枔子回首,双眼恢复如初,不在看那血月,把**和十三叫到身边坐下,一脸肃然。
“月有异象,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凶物将出,灾难必至,今日早些休息,明天有要事吩咐。”
桑枔子说完又紧闭双眼,不在言语。
**和十三对视相望,似乎不明所以,见他不在说,也没有再问,各自站了起来,**坐回到篝火旁边,吭哧吭哧的吃着烤鱼。
十三却站在岩台的火边,看着天空那轮依然赤红的血月,似被它深深吸引。
“有什么好看的?快吃了休息,红色的月亮,又不能吃?”**说道。
十三依然昂首望着天空,幽幽地答道:“老头子为什么说这是灾难呢?我觉得这月亮好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看着它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拿着火堆旁边的一根木棍敲在他的腿上气叹。
“什么暖洋洋的?二货,你这是火烤的,干活!”
十三嘿嘿一笑,也不在看那赤月,从**手中接过木棍,将那猪头和屁股串了起来,坐在火边烤着。
天上的血月不知过了多久,血红的颜色渐渐褪去,变成了一轮灰白的月亮,慢慢地隐入了云雾中。
岩台上的篝火旁边,少女席地而睡,少年盘腿而坐,却睁着双眼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
翌日朝阳初升,满海金波,缚龙山中霞光万道,云雾升腾,宛如仙境。
十三和**围坐在桑枔子身边,桑枔子银须摇摇,白发飘飘,望着他俩慎重肃穆。
“修行修行,修的是道法,行的是正举,不久将洪荒大乱,鬼怪异兽将现,你俩出山去吧!或有机缘,或有灾难,致虚极,守静笃,不可随意而为,不可乱造杀戮。”
“出山去那?”十三问道。
“昆仑!”桑枔子答道:“昆仑宫一年后会开山纳徒,你俩上得昆仑习道修法,须谨记须将全身七百二十个血窍全部打开后,才可学习昆仑仙法,切记!”
“昆仑仙法很厉害吗?”**又问道。
桑枔子叹道:“洪荒五族,唯尊昆仑,昆仑宫有《山海经》十八卷仙经,皆是至高无上的道法,唯在昆仑宫方能习得,能参透一两卷者,可悟仙术。”
“为什么要将血窍全开之后才能学昆仑道法?”十三一脸不解。
桑枔子一脸严肃:“你于**练得《五蔵象经》,讲究以身养身,以血养血,以自身血气破窍,是伤身耗血的练体禁法,但开得七百二十血窍只是小成,大成须得将皮,骨,五脏:脾、肺、肾、肝、心;六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全部血练,五脏六腑,一物若在,就算头破身裂,也可不死不灭…”
**和十三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每日在练这血气破窍之术,今日才知这神功威猛霸道。
桑枔子继续说道:“昆仑道法,讲的是生育天地,道法自然,只需开九窍,练奇经八脉,将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纳入体内,又用法诀将灵气导出体外与人斗法,灵气充盈,法诀高深,方能无敌。” 说完又仔细端详着两个孩子,慎重说道:“而灵气入体能强体健身,滋血补魂,强大皮、骨、肉,增养精、气、神。如果七百二十血窍未全开,将灵气纳体,经脉增粗,血窍变大,开前几十血窍未必有碍,但到后面将更加艰难,而练五脏六腑是心藏神,肝藏魄,肾藏志,肺藏魂,脾藏意,是神魂之术,将神、魂、魄、意、志这五样藏于身体各个器官。而灵气可滋养神魂,是以藏经小成后,血窍增多,灵气充足,再习昆仑道法将水道渠成,一日千里,而灵气充盈,神魂强大,练五脏六腑之术将事半功倍,你们可明白了?” 俩人慎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爷爷的《五藏象经》可大成?” 桑枔子摇头:“我未成练过!” “啊!”俩人惊叫一声,目瞪口呆。 十三更是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叫道:“老头子你都未曾练过,却要我和**来学这术,你可知每开一窍,如刀砍针扎,痛不欲生,为练这破什子禁法,我每日打猎烧火,像个伙夫…” 桑枔子不理他,望着天空,感叹道:“有一个人练过,破而后立,体法双修,纵横寰宇,举世无敌!” “谁?”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桑枔子摇头,也不回答,继续说道:“你们需牢记,《五藏象经》决不能传于他人,否则必有大祸。” 俩人见老者一脸威严肃穆,嗯了一声,心中谨记,点了点头。 怪物高二丈,长三丈,四条人高的巨腿踏着簸箕般大的黑色角掌;全身青灰色的毛发,头顶两只反八字巨角,额头一只脸盆大的灰色独眼,灰眼两侧几束白色的长毛散在牛角下方;两个水桶般的鼻孔喷着浓浓烟气,颈上挂着一只巨大的白玉铃铛;一条巨蛇般的尾巴光光秃的左右摆动。 赫然是洪荒神牛:蜚! 蜚一出,凶神恶煞,瞪着桑枔子口吐人言:“老东西,还没死?” 说完,那粗大的鼻孔向桑枔子喷出一缕红色的火焰。 桑枔子不躲不闪,让火焰在银须上燃烧,接着牛鼻孔又喷出一柱清水浇在他身上。 桑枔子盘膝坐在那一动不动,银须虽在,但全身上下湿淋淋的一片,狼狈不堪。 桑枔子不以为意,仰头冲这庞然大物笑道:“牛兄,可好?” “好你大爷,这次没万斤美食,吃了你!”神牛嗡嗡道。 桑枔子笑了笑:“牛兄可否坐下说话?” 神牛哼了一声,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他身上,身体骤然变成人般变小,却还是一副牛的模样。 桑枔子仍然盘腿而坐,老神在在,一下闪到了岩台中央,冲着神牛淡然而笑。 神牛也不理他,坐那四下张望,看见那寒潭愕然问道:“这什么破地方,那两小屁孩了?” “缚龙山,”桑枔子答道:“那俩孩子我已经送走了。” “缚龙山?” 神牛嘀咕了句,站了起来却像人走路般看向那冰潭,额头那独眼射出一束白光照了过去,白光刚到冰面,冰下一束银光激射而出,白光银光互碰,消融不见。 “嘿嘿!”神牛笑叹道,“有点儿意思,没想到你带那俩孩子躲在这个地方,难怪我都感应不到你。” 说完望着桑枔子,鼻孔冒出两口白烟,哼哼两声:“我先去那潭中洗个澡去。” “牛兄莫闹!” 桑枔子连忙拦住他说道:“前日天象大乱,我冥冥中有感应,那人或许恢复如初,感应到了这处所在,今日定会叫人前来,说不得恶斗一场,还请助一臂之力。” 神牛瞪着大眼吼道:“二货!你伤病未愈,知劲敌前来,何不先走!” 桑枔子冷声道:“鬼怪之辈,我若离去,岂不让人笑话!” 神牛往地上一滚,后蹄乱蹬,前蹄扶肚,徉装呻吟。 “哎呀!来之时像吃坏了肚子,我要回去看病” 桑枔子笑道:“我颇通医术。” 神牛又坐了起来,两蹄抱额。 “这儿灵气淡薄,头昏脑涨,我要睡觉。” 桑枔子又道:“如有异兽前来,先杀之,留与牛兄享用。” 神牛正襟危坐,望问寒潭。 “那长虫可帮忙?” 桑枔子点头答道:“自有安排。” 神牛两鼻喷响,煞气威威,一蹄子拍在自己额头左侧反八字牛角。 一根两尺来长,一端粗一端尖的弯牛角掉了下来,另一牛蹄像手样扯下了颈下的白玉铃铛,将铃铛顶部中空处套在了牛角的尖端,做成了个烟斗模样。 这烟斗般模样的物件被神牛放到口中抽了起来,牛角内膏脂般的东西被吹到玲铛里,滋滋的燃烧了起来。





